女儿美不美

    
    19 接机
    严蕾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 只来得及下意识地闪身躲避, 子弹贴着之前伤口的绷带划过, 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一次破裂。
    然而, 狙击之人打出的却是一枪双子弹，间隔不到3秒的两颗子弹同时袭来，躲过一枚是技术, 躲过两枚则只能看运气了。
    可是，就在严蕾觉得这次不死也要重伤的时候, 另一声枪响传来。
    两枚子弹在空中碰撞, 发出一道微弱的火花后，便齐齐转变了方向。
    严蕾顺着枪响的方向看去, 就看见易诺一闪而过的身影。
    几分钟后, 林可出现在了严蕾身边, “严蕾，你没事吧？”
    严蕾摇了摇头, 没有回答。
    “没事就好, 刚刚这儿好像发生枪击案了, 我们快回招待所吧，那儿安全一点。”
    “好。”
    当天下午，林可便拎着行李箱赶回平市，据说是要赶明天回家的火车票，所以提前离开。
    郭辉依旧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只是在这热闹的年关之际, 他显得更加消沉。
    严蕾一个人窝在招待所里打辞呈, 标上最后的落款时，她不由觉得好笑。
    既然结果如此，那她当初又何必孤注一掷般地独身一人跑来平市。
    将邮件发送到了医院行政部门后，便让楚曼晓去帮自己收拾残局。
    关上电脑后她又发了会儿呆，黑色金属壳电脑不算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重物压着的双腿都从麻木变为毫无知觉。
    手机突然响起，是她外公的电话。
    当初决定要来平市后，就连一贯放养她的父亲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问候，可是这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外祖父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态。
    也正因他的默许，她来平市才那么顺利。
    但是现在，她两次受伤，刚刚又险些被暗杀，严沉海终于是坐不住了。
    严蕾接通电话放在耳边，也不主动开口，只听着外祖父的声音：“蕾蕾，该回家了。”
    “爷爷，我好像不能把陆尧带回去。”
    严沉海这一辈子都是铁血的，可是临老了却对唯一的血脉百般宠爱，从小到大连一句硬话都舍不得对严蕾说，这也造成了严蕾作天作地的性格。
    如今自己掌心的明珠这样委屈失落，再想想黑网上对严蕾的高价悬赏，严沉海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外孙女随他，是个重情深情的主，可是这份情根深种却偏偏给了陆尧。
    想到陆家，严沉海忍不住就想迁怒陆尧。
    当初他就和陆尧说了，只要他好好爱严蕾，绝不辜负严蕾，以后严家的东西都有他陆尧的一半。
    严家是正经的名流，传媒行业对政商军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可偏偏他就要回到那个破船烂钉的陆家，如今更是骗得他外孙女也身陷险境。
    眼下他这个一贯骄傲任性的外孙女居然会用那么失意落寞的语气说出这样无可奈何的话，严沉海既是心疼又是恼恨，打电话之前暗下的要唱黑脸的决心瞬间忘到脑后。
    外人都以为他对严蕾这个唯一继承人一定是严厉得很，但恰恰相反，严沉海不在乎严蕾到底能不能传承他的传媒帝国，他早就为她谋划无数，有了陆尧后，这一老一少更是没有底线地宠着她。
    “蕾蕾。”听着严蕾落寞的声音，严沉海语气里充满了诱哄：“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很快就能接你回家，陆尧的事情我们不急，爷爷绑也会把他给你绑回来的。”
    ——虽然这很难。
    有了严沉海这个保证后，严蕾还觉得不够，声音里依旧委委屈屈的：“我还要回来的。”
    “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不管，我就要回来，要不然我不走了，就让那些人来暗杀我好了，反正当初是你把我送进圣纪元的，现在他们要杀圣纪元的人，也是我活该……”
    严沉海这个年纪的人最忌讳严蕾这样自己咒自己，急急打断她的话：“好好好，让你回去，但你不准自己一人跑回去，爷爷给你准备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好不好？”
    有了这个承诺，严蕾方才“破涕为笑”。
    电话那头的严沉海放下话筒，和对面的管家无奈一笑：“人老了，这种小把戏都会上当。”
    管家也是看着严蕾长大的，完全理解严沉海的心态，自然明白严沉海这自嘲的话也不是真心的，说不定心里正美着呢。
    “小小姐不管多大在您面前还是小孩子，看，现在受委屈了可不哭着来找您了。”
    这话说到了严沉海心坎上，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那是，蕾蕾可是我亲手带大的，她小时候就是个感冒发烧我可都跟着着急上火……”说到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个打伤她的圣纪元学生呢？陆尧放人了吗？”
    管家摇摇头，估摸着，那个学生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出来了。
    想到那个一贯沉默却让人不敢小瞧的陆尧少爷，管家忍不住就心疼起来：“老爷，小小姐这次被暗杀恐怕不是因为圣纪元的事吧？”
    严沉海嗤笑一声，“管他什么原因，既然敢对我严家继承人动手，就要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
    严蕾辞职的事情最后还是楚曼晓去解决的，因着她这个当事人在被暗杀的当天下午就直接上了严家的专机，导致一系列繁杂的手续烦得楚曼晓恨不得抗把火箭炮直接将人从飞机上轰下来。
    这一怨念在得知还要帮严蕾搞定一万字的志愿者心得后暴涨到了极点，严蕾那封不走心的辞呈从页眉到页脚加起来不到二百字，这么鲜明的对比下，楚曼晓要是能忍就奇怪了。
    这份心得最后还是交了上去，只是执笔人是谁就不清楚了。
    倒是她去科室收拾严蕾的东西时，不可避免地和科室里的医生打了交道。
    严蕾来这儿总共不到一个月，中间还有外派支援的时间，本来就背景神秘，如今辞职还不是本人出面，大家心里都跟猫爪地似的好奇。
    可偏偏楚曼晓完全不想满足这些人的好奇心，全程冷漠脸，搬了箱子就走人。好在一直照顾严蕾的王薇主动问起了严蕾的情况。
    “小严怎么突然辞职了？”
    “她外公舍不得她来这儿受罪。”
    “这样啊。”王薇见楚曼晓虽然冷脸，但还回答问题，忍不住就想多问一点，“小严家里是做什么的，这孩子嘴巴严，连男朋友都不多提。”
    王薇是笑着问的，想着就算这个问题有点冒犯，但楚曼晓顶多打哈哈，也不会太不给面子。
    可惜，楚曼晓被严蕾坑了一把，心里本来就不爽，现在还被人东问西问，哪里来得好性子。
    “她家做什么的，自己上网查就知道了，至于她男朋友……”楚曼晓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还是不要多打听的好。”
    办公室里都听到了楚曼晓的答案，娃娃脸何医生好奇心重，果真就打开了网页，输进去严蕾两个字。
    满屏幕的关键词条里，e&d传媒明晃晃地扎眼。
    在点进去后，何医生忍不住捂住嘴巴，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my god。”
    其他几个医生都凑过去，也都和她一样发出了惊叹的抽气声。
    e&d传媒，总部位于瑞士首都伯尔尼，是传媒界当之无愧的垄断霸主，不提当今使用量破亿的脸谱，e&d单单在华国就有上乐娱乐，华中影视等一系列的娱乐性传媒产业，除此以外，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今天，更是建立了快看头条，cc博览等等一系列新媒体网站及app。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垄断性传媒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居然前不久还和他们是一间办公室的同事。
    翻到家庭背景时，听过严蕾的自我介绍的医生忍不住想吐槽。
    神特么父亲大学老师，母亲舞蹈老师。
    看到最后，何医生悲愤地趴在键盘上，嚎出了在场各位的心声：“早知道就抱大腿了啊！”
    这还真不能怪他们不识泰山，网上除了有严蕾这个名字，其他的照片视频什么都没有，且不提他们不关心不了解这些，就是知道也顶多以为是同名同姓。
    生活还在继续，严蕾所造成的冲击很快就消散了。
    毕竟这些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医生这个职业从早忙到晚，他们也没有什么时间去遗憾这种太过于遥远的事情。
    今年的第二场雪化，刚好是过年的那几天。
    除夕一早，阳光映在未化的雪地里，晃得人眼疼。
    陆尧一如往日地坐在廊檐下，手里握着一小块木头，细细雕琢。
    李赫站在他身后，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日常。
    “……黑三角的毒枭洛克又抬高了一个亿的价格，希望陆爷您能够出手帮他们这把，到时候他愿意再分出一成的新型毒品作为报酬。”
    “我缺毒？”
    陆尧的反问不紧不慢，但是隐隐的压迫感还是让李赫在心里暗骂洛克脑子有坑，几个毒源地都知道陆尧不碰毒，这人还偏偏缺心眼地要和陆尧分毒品，这不是上赶着把脖子往刀口上放吗？
    “他们研究出了新型毒品？”
    李赫听出了陆尧似乎对这有点兴趣，忙不迭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说出来。
    “这种新型毒品代称是神经毒δ，可以直接作用于迷走神经，一毫克就可以导致人出现幻觉冷汗，如果心脏不好的人使用极可能当场死亡。”
    陆尧手里的木雕早就看不出形状了，练了那么多年木工，他还是只会做木牌。
    他将残品丢进废弃的木料堆里，拍了拍身上的木屑，道：“我对毒品没兴趣，要合作就用配方来换。”
    李赫应下后，便提起了另一件事，而且这件事的措辞必须更加谨慎。
    “……严沉海老先生向联合国禁毒署上交了一项提案，主要内容是要求缅国，渥国，t国以及其他几个三角地区国家开放特殊通道，方便记者实地采访，以向全世界公布禁毒情况。”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赫压力更大。
    这几年陆尧的心腹一个个被外派，留在身边的几个人又各自有任务，只有他每天贴身跟随，日子过得是水深火热。
    自打严蕾来了这儿以后，这本就水深火热的日子还分了春夏秋冬，如今这位抚养陆尧长大的严老爷子居然提出了这个要求，也不知道陆尧是什么态度。
    然而等了许久，陆尧也没有正面回应，倒是让他继续跟进这件事，最好把特殊通道的人员名单弄出来。
    而此时的严家城堡里，严蕾抱着膝盖上的电脑快速浏览着里面的文件。
    虽然严蕾早就开始接触严家的产业，但是一些涉及灰色甚至黑色领域的时候严老爷子并不想让她太多接触，可眼下她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冒险，他不得不给她足够多的筹码。
    严老爷子本来是绝不可能同意严蕾再回去的，但是没想到严蕾早已非吴下阿蒙了。
    尽管他们身处国外，除夕这个节日的存在感很是薄弱，可是一大早，严蕾就拿着一个大红包进了严沉海的书房。
    本来他还没当回事，直到拆开了红包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这些东西你哪里弄来的？”
    严蕾拉过椅子坐下，双手托腮一派天真：“我自己查到的啊。”
    “自己？”
    “对啊。”像是早料到严沉海会不相信一般，严蕾有条不紊地讲出了自己调查的始末：“本来我也不可能会想到去查这些的，但是没想到在平市，我遇到了一个叫易诺的人。”
    易这个姓有点特殊，严蕾又是个嗅觉敏锐的，很容易就联想到了某个身居高位的人物。后来再联系一下葛水乡的警察对易诺若有若无地忌惮，她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想了。
    平市的毒品问题严峻不假，但是再严峻也尚在可控范围之内，没必要让易诺这么特殊的人物跑过去涉险吧。
    除非，平市需要一个背景足够强悍到不可能被扳倒，且自身实力过硬的人物去坐镇，压制住某些蠢蠢欲动的人。
    能让中央调人去平市压制，要么就是内部斗争，要么就是外交问题。
    严蕾顺着这两条线一查，靠着严家缜密的信息网络以及海兹基地培养出的侦查网络，终于被她挖出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严沉海沉默地看完薄薄的几张纸后，终是叹了口气。
    “我不想你参与到这些中去。”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严沉海就因为知道的太多，至今都是暗杀榜上的悬赏对象，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开始急流勇退，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抽身，可见这潭水有多深。
    但偏偏，严蕾就这么初生牛犊地闯了进去。
    “爷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些我早晚都要碰的。”
    若是这一行那么好抽身，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传媒大佬死的不明不白。若是做这一行能够真的不沾灰黑，那那些人又何必以身犯险。
    严沉海能够把控整个传媒帝国，魄力和果断必然都是不缺的。
    既然严蕾已经知道了这些，甚至远不止这些，那他也不再瞻前顾后，当场就把最完整的信息交给严蕾。
    须知雄鹰想要保护孩子，靠的从来不是自己坚实的羽翼，既然孩子走出了第一步，那他就会把自己所有的技巧倾囊而出，只是到了这时，雄鹰的羽翼再也不会为孩子所张开了。
    这个除夕，整个严家都过得很冷清。
    严珂和丈夫两个人回到城堡时，却被告知严沉海已经休息了。
    夫妻两人看了眼时间，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后便向管家询问严蕾的情况。
    “小小姐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大概也休息了？”
    特地赶飞机回来陪父亲和女儿过节的严珂哭笑不得：“爷孙两个吵架了？”
    管家摇头，表示不清楚。
    缩在自己房间里了解“敌情”的严蕾丝毫不知道自己母亲已经脑补了一大场爷孙俩为了个男人大吵特吵到冷战的大戏，此刻的她坐在地毯上，身边散落着一堆a4纸，手里的笔几乎没有停过。
    严沉海这次是真的把自己的底牌都交给了严蕾，他的外孙女长大了，要去做一件前无古人甚至后无来者的事情，他做外公自然要尽最大一份力帮她。
    黎明前的寒风吹散了天际最后几颗摇摇欲坠的星星，严蕾后仰着靠在床边，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只是眉头依旧高耸，显然梦里也不安稳。
    年后的第一波记者团队在初五就会出发，在这短短五天里，她要做很多事情。
    华国四万多公里国境线，除了平市以外自然还有其他城市。滇省南城属于内陆接壤，而宁省凤城则是以海洋与他国相接。海岸线狭长，比起没有天然屏障的南城也不遑多让。
    只是自腐国殖民者在缅国洒下第一把罂粟花的种子后，南城的毒品问题一直都比凤城要严峻，原因很简单，凤城有一个玉家坐镇。
    可如今玉家主人玉宜近年来重心偏移，便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神经毒δ的消息被洛克作为一大筹码大肆宣扬，就是最近消极怠工的玉宜都被灌了一耳朵。
    所谓三人成虎，这信息传到玉宜这边已经被加工成了“神经毒δ可以直接控制人的思维，使用者在毒发期间没有意识，行为完全取决于吸毒前的最后意识”。
    最讨厌生化武器的玉宜二话不说，直接把洛克集团打为红色警惕。
    新年伊始，神经毒δ是“丧尸病毒”谣言的迅速传播昭示了新的一年必然不会安稳，然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却是老神在在。
    要快速传播谣言且不被人查出马脚，能够办到这一切的人必然有着足够的人脉，而此刻，有着足够人脉资源渠道的严蕾正和梦魇作斗争。
    离开平市的当天晚上，她就开始筹备这件事，在和严老爷子摊牌后，她便下令完成谣言传播的最后一环——将这个消息捅到玉宜这个级别的人那里。
    毒品传播能够在全世界的强打击力度下越演越烈，就是傻子也知道这里面不简单。
    但是到底不简单到哪个地步，却是谁都不敢想的。
    十多年前缅国政府完成罂粟的全面禁种，全球毒品贸易收到毁灭性打击，然而百分之八十的毒品货源地消失的冲击在经过近十年的修生养息后，毒品问题再一次以摧枯拉朽之势死灰复燃。
    无论是这几年几场大型的毒枭杀人案件还是在华国边境蹦跶的罂粟火锅之类的小事件，都在暗示毒品又一次在挑战国家权威的边缘上跃跃欲试。
    不出严蕾所料，在玉宜得知这件事后，第一反应就是找上了南城的陆尧。
    而严蕾则趁着这段时间，回了一趟海兹基地。
    在这个连米国都快坐不住的时间段，海兹基地圣纪元的多名成员被杀显然已经不是简单的挑衅事件。
    据她所知，当初她的“同学”们除了被招入几大雇佣兵团外，余下最多的就是在暗杀榜上接单子*和去几大三角地带找活干。
    而就在去年半年里，但是金三角的原始密林里就发生了几场规模不小的毒枭火拼，也正是因为这个，才让严蕾在忍了六年后还是跑去了平市。
    多年没回海兹基地了，严蕾从飞机上下来忍不住感慨，这几年海兹基地居然学会了人性化。
    当初她来的时候，这儿除了几间破房子外什么都没有，唯一能够起到遮风挡雨的几间屋子也是留给教练住的。
    所以那时候，她情愿泡在地下训练场也不愿意回又闷又热的宿舍。
    昔日的毕业生回校探望，感慨之余还一掷千金，在表达了对如今训练强度的不满后，严蕾终于绕回了正题。
    “圣纪元里和我同届毕业的有十二个人，除去我和被抓住的利维坦之外的其他十人还有几个活口？”
    当初对严蕾吹胡子瞪眼各种嫌弃不满的训练员大胡子依旧是那副嫌弃脸：“死了就死了，技不如人就是活该，老子才懒得管他们。”
    “大胡子，圣纪元被针对可能是因为陷入了上位者的斗争。”
    严蕾本来是想解释一下并不是他们技不如人，可没想到这个解释让大胡子更不屑了：“啊呸，老子怎么会教出那么没脑子的学生，自己好死不死搅和进去这趟浑水就算了，还连累同学，怎么不早点一子弹轰了自己。”
    严蕾：“…………”谈不下去了。
    “不对啊，小沙拉，最有可能搅和进去这种事情里的，不就是你吗？”
    严蕾：“…………”
    看严蕾已经快要掏枪了，一旁的小鼻子坐不住了。
    以前他们这些学生被训得死去活来，在各种陷阱里跌打滚爬，虽然尔虞我诈，但对这几个成天威风的不行的训练员是同仇敌忾的，具体表现在至今没几个人知道几个训练员的真名，统一都是大胡子小鼻子死鱼眼之类的称呼。
    小鼻子这个人不像大胡子那么不拘小节，但是却是和大胡子一样对他们还有那么点良心，所以大家起得代称也好听点。
    “小沙拉，我们都在基地里，没有大任务是不出去的，大胡子最近沉迷游戏，还菜得一比，天天被队友骂，语气不好听你就习惯习惯哈。”
    严蕾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转头问只能是看起来靠谱的小鼻子了：“那你知道还有几个活着的吗？”
    尽管小鼻子这个人阴险狡诈，嘴巴里还没实话，但是他却是最靠谱的教官之一的，但是没想到——
    “嗨，我这不天天带着大胡子吃鸡，你们华国玩家最近有点厉害了，我……”
    严蕾：“…………”她对这个从上到下都透着腐败气息的海兹基地已经绝望了。
    本以为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结果被事实狠狠打脸的严蕾生无可恋地离开了海兹，临走前还留下了大胡子特地让她带来了最新高配置电脑——用来吃鸡。
    看着得了电脑就笑得跟个傻帽似的大胡子，严蕾总有一种top3母校沦为三流野鸡大学的痛心疾首。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年初五一早，严蕾就背着行囊登上了直飞渥国的飞机。
    临上机前她把陆尧的手机号从黑名单里刚翻出来，他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严蕾深呼吸一口接通，本以为迎接她的又是陆尧对她的“驱逐”，却不料电话那头的人一改之前的抗拒态度，第一句话就是——
    “什么时候下机，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