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美不美

    
    25 暗潮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林娜立刻就让人去安排了。
    严蕾却拦住要去传话的人：“不用提人，我直接去关押他们的地方。”
    传话的人有些犹豫, 一时间拿不准严蕾有没有那个资格。
    林娜感觉到了严蕾身上又一次爆发的低气压, 当即对那人点了点头, 让他去安排。
    “夫人, 要不先吃饭吧？”
    严蕾想了想, 觉得搞事还是要有目击者才好玩，便决定磨蹭会儿, 给足看戏的人到场的时间。
    等她吃完早饭看完今天份的报纸，已经是九点多了。思忖着这会儿该得到消息的应该都知道了, 她便坐上了驶向目的地的车。
    关押利维坦和那位失了智的狙击手的是一处看官森严的矮楼, 一路上也没有谁再好死不死地去拦她了。
    有着林娜在前面领路, 所有关卡都形同虚设, 陆尧的手下有些打破严蕾对这种地方的武装势力的一般认知。
    他们每个人都像是接受过专业的军事化训练, 目不斜视, 站姿挺立，也难怪陆家能够借着一个天地社迅速成为让千万里远的黑三角都忌惮的存在。
    林娜带着严蕾在院子里穿梭，最后停在了一处铁门外。
    “这儿是关押利维坦的地方。”
    严蕾上前, 看守的守卫给她开了一扇小窗，借着这么点缝隙, 也不足以看清里面的情况。
    牢房光线几乎没有, 守卫按下一处开关, 之前还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顿时强光刺眼, 利维坦捂着眼睛坐在角落里, 哪怕沦入阶下囚，每日被这般非暴力折磨，他也没有萎靡太多。
    只是手脚上沉重到抬不起来的铁链和每日定期注射的药剂让他没有逃跑的机会，严蕾打量着他已经有些萎缩的肌肉，不得不承认陆尧没被人白喊“陆爷。”
    看完了失去战斗力的利维坦，严蕾便朝着那狙击手的牢房走去。
    在来的路上，她就听说这位狙击手在被抓的时候不幸摔着了脑袋，整个人宛如失了智一般。
    只是陆尧对此是存疑的，严蕾也不相信，他们都是受过反侦查训练的人，装傻卖疯都是学过的，演一个智障更是轻车熟路。
    因着狙击手失智宛如懵懂小孩，看守他的人更不敢放松警惕，所以他除了被拷链子和注射肌肉萎缩的药物外，还被人时刻监控着，稍微表现出一点脱离智障人设的行为，等着他的就是高强度的逼供。
    陆尧其实早猜到了暗杀严蕾的人大致有谁，他只是需要一个对他们动刀子的理由罢了。
    严蕾的视线盯住监控里的人脸，思索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沉默着走开。
    其实她是想问问，那天集市上那么多人，作为一个外国人，他是如何准确地记住她的脸并且掌握她的行踪的。
    但是眼下这人失了智，那她就勉为其难地认为，实在是她太美了，美到了让人一眼就记住并且能够在人海里认出的程度吧。
    看完了这两个人，她也没提审，反而是站在院子里，语气闲散：“陈小在哪？”
    林娜一愣，她回来的时候就听李赫说天地社前老大的妹妹终于被陆尧关起来了。她早就烦了那位大小姐，所以也没多关心，更不知道这俩位有何渊源。
    但是严蕾都问了，她也很尽责地让人带路。
    陈小的待遇比起那两人要好多了，虽然天地社的旧人已经所剩无几，但是陆尧这人有些时候就有些让严蕾又爱又恨的轴，所以陈小准确来说，是被软禁在这儿。
    跟着带路人走到院子角落的一处采光良好的屋子前，还没走近就听到女人的哭泣声。
    严蕾止住脚步，有些好奇地问道：“她经常这样哭？”
    守卫脸上也有些难言，想起被魔音穿耳的日子，不由地多说了几句：“每天都这样，一哭能哭几个小时。”
    这种哭功就是戏精如严蕾都做不到，想起自己挤泪水的经历，严蕾不禁咂嘴望天。
    守卫打开陈小房门的锁，严蕾跨进去就看见小姑娘靠着床头，脸上泪痕涟涟，抽泣声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
    “你这个狐狸精来看我笑话吗？陆爷早晚会认清你的真面目的，你别得意。”
    严蕾笑了笑，目光扫过屋里的摆设，觉得自己拿的不该是个圣母剧本，所以她很爽快的挥了挥手：“这天还开什么空调，关了关了，哦，把电视搬走，都被关了还过得那么舒坦，哪里能长记性。”
    本来还在哭哭啼啼的陈小目瞪口呆地看着严蕾笑意盈盈地指挥人把屋子里搬得七零八落，偏偏严蕾还巡视似的在屋里转了一圈，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小丫头，你想等陆尧看清我真面目怕是等不到了，倒是你的真面目大家早就看出来了，你呀，也别演了，趁现在待遇还不错，抓紧时间享受吧。”
    虽然陈小哭得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很让人心软，但是严蕾是个读童话时候只会对白雪公主她后妈恨铁不成钢的，所以她喜欢辣手摧花。
    “我要是你呢，就每天好吃好喝把自己养得漂漂亮亮的，再借着陆尧对你为数不多的那点责任心，让他把自己送离这块是非之地，说不定在国外多见识点世界，还能找个如意郎君。”
    陈小瘪了瘪嘴吧，她不是不懂是非的人，“你说的倒容易，像我这样被那么多人盯住的，哪里会那么容易就离开。”
    严蕾听了陈小的话，倒是来了点兴趣：“小丫头，你也不是那么喜欢陆尧的嘛。”
    陈小抹了把眼泪：“谁喜欢他啊，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还比我大那么多，我又不喜欢黄昏恋。”
    严蕾：“……”很多年没遇上能让她无话可说的人了。
    “陆尧也不算大吧，还没到三十呢。”
    陈小撇了撇嘴：“男人三十烂泥巴，也就你这种老阿姨和他配了。”
    女人都忌讳别人说自己老，尤其是严蕾这种爱美的，林娜在一边暗暗捏了把汗。严蕾这时候知道熟背《心经》的好处了，心里背了遍心经后才勉强平心静气开口：“你也十八岁了，我只比你大六岁，这样说就太过分了吧。”
    本以为小丫头会识点趣，但人家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三岁一代沟，我们之间都快是东非大裂谷了。”
    严蕾：“…………”聊不下去了。
    快出门的时候，陈小突然开口：“你说的送我离开这儿算不算数？”
    严蕾假笑回头：“老阿姨说话当然是骗小孩子了。”
    陈小心虚地嘟了嘟嘴：“姐姐，这样可以了吗？”
    这一声姐姐虽然叫得不情不愿，但是好歹还是有点真心在里面，严蕾本来来这儿就是存了把她送走的心思，原因倒也不是真像自己劝的那般高尚，她就是简单地不想让对陆尧有觊觎的女人留在他的视线里。
    见严蕾答应了，陈小脸上露出了些期待的神色。
    她自出生起就待在这儿，虽然已故的哥哥对她保护的很好，衣食无忧，但是她终究是向往外面的天地的。
    可是，多少忌惮陆尧的人抓着她不放，为了让自己活得好一点，她只能故意做出一副对陆尧痴心不二的模样。
    可眼下，这个貌似是正主的女人来到她面前，许诺给她一片自由的天空，就算她半信半疑，但是还是舍不得那诱惑。
    如果能畅快地做一回自己，就算赔上性命她也愿意。
    严蕾给了她那么一次机会，她不由地生出满心感激，就连之前被严蕾弄出的伤都抛到了脑后。
    “姐姐，你帮了我，我也告诉你些秘密。”
    “哦，什么秘密？”
    陈小拿起一边的纸笔，开始涂画起来。
    “虽然我不喜欢陆爷，但是这儿可是不少人想对他自荐枕席的。”看严蕾因为这话而黑了的脸色，她急忙补充道：“但是陆爷不喜欢她们，最惨的一个被陆爷让人直接丢到了河里，那时候还涨潮呢，差点就没被救回来。”
    严蕾挑了挑眉，没想到陆尧比她还辣手摧花。
    “其实我挺怕陆爷的，所以每次都不敢过分，只有你上次来了，让我觉得我可能会成为弃子，所以我才神经病了点。”说着，陈小抓了抓头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也不要介意啊。”
    严蕾自然不会不介意，但是她却还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循循善诱道：“那你知道那些女人是谁吗？”
    陈小摇了摇头：“太多了，记不清楚，不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梁大西送来的那几个，她们其实是来杀陆爷的，不过没得手，梁大西的老本营却因此被陆爷轰了。”
    这件事严蕾倒是没听说过，不由也多了点趣味。陈小见状，故意压低声音，示意严蕾凑近点：
    “我还听人说，这其实是陆爷和华国警方设的局，一来为了铲除梁大西的贩毒势力，二来可以掩护一批暴露了的卧底离开，就因为这个，葛家那批人开始不安分了，一个个逼着陆爷自证，陆爷懒得理他们，直接灭了为首作妖的辛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