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书僮看了陈柯和阿琪一眼,分明的说道:“把她们放了吧。”
“放了?”卢掌柜听了这话,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可不成啊,他们殴伤小人的伙计,还抢了小人的银子和马!就算不走官,也得给小人一个公道吧?要不……”
“放肆!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姓张的军官眼睛一鼓,吓得卢掌柜连忙退到了一边。
“是,是。”
小书僮对张姓军官说道:“张大哥,原本我们是不掺和这些事儿的。只因为相公在少林寺当差,他生性义气,所以才护着寺里的弟子,差我们出来调解。但现在看来,这两位姑娘也并非恶人,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相公的差事,关系着朝庭的体面,万一丢了体统,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弄巧成拙?”
张姓军官听了,一脸崇敬地说道:“还是双儿姑娘想得周到!我们只顾出来胡搅蛮缠,倒把正经事给耽误了。”
回头望了卢掌柜一眼,张姓军官说道:“卢老爷,我们知道你是个体面人。可是你的体面再大,能大过朝庭的体面吗?”
卢掌柜一听这话,大冷天竟出了一身的热汗。连忙说道:“张爷,您这么说,小人可万万担待不起!”
“量你也担待不起!”
张姓军官冷笑道:“咱哥们儿可是朝庭的人,上面派下来查案,不是给你办差的!主子已经发话,这事儿就这么结了,马我们也不要,您自个儿留着用吧。”
“是,是。”卢掌柜哪里敢不听,一连声的答应。
小书僮点了点头,上前在陈柯和阿琪的背心推拿了几下,二人顿时血脉一活,可以动了。小书僮也没多说什么,对两个军官说道:“张大哥赵大哥,我们走吧。”
这三个官差一走,卢掌柜的腰一下就挺直了许多。一把牵过了黄骠马,对陈柯和阿琪说道:“小娘皮,这次算便宜了你们。记着,以后招子放亮一点,别再让卢老爷撞上!”
说完之后,卢三品牵着马,重新弯下了腰,跟着三位官差一起离去了。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街道又热闹了起来。刚才躲得远远的围观群众,也重新上了街,看着或跪或坐,歪在地上的陈柯,阿琪,还有松二和他老婆。
这些人一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看笑话,有的也很愤怒,有的同情,有的怜悯,就好像在看猴子。
陈柯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感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被人打了一顿不说,还被人围着看。虽然身上的穴道已经解开,但手脚依然有些酸麻,一时竟然站不起来。
“站起来!我的腿,快站起来……”
陈柯咬了咬牙,努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这时,一只手在旁边托了一下他的胳膊。
陈柯抬眼一看,竟然是松掌柜。
“姑娘,先起来吧?跪在这里不是个事儿。”松二一使劲,将陈柯一把顶了起来。这一站,腿上的血脉彻底活了,陈柯跺了跺脚,已经能够勉强迈开腿了。
另一边,松二的老婆也将阿琪扶了起来。
松二老婆说道:“姑娘,什么都别说了,先去我家收拾一下吧?好在人没事,就别想多了。”
阿琪望了她一眼,又望了陈柯一眼,微微点了一下头。一行人默默的分开人群,向着松记成衣铺走去。身后,还有小孩子跟着起哄,“噢噢噢”的嚷个不停。
回到松记成衣铺后,松二叫老婆打来热水,让陈柯和阿琪洗了一把脸,然后拿来两身干净衣裳给他们换上。松二老婆又给他们梳了头,终于不显得之前那样狼狈了。
“阿珂,都是师姐没用,没护着你。”
阿琪的眼睛很红,陈柯知道她一直忍着没有哭。原本是想给阿琪热热闹闹的过回生日,结果弄成了这个样子,陈柯的心里也很压抑。
明明已经绕着走了。难道,以后真的就只能躲在家里,连门都出不了?
但是卢三品也闯过他们的家,难道要搬家?
“二位姑娘,都是我的不是,没能护着你们的马。”
松二的样子也很难受,更多的是悲愤。“没什么说的,我拼了这脸不要,也要把马给二位讨回来!”
“松二哥,您这是何必呢?这又不是你的错。”陈柯听了这话,也醒过神来。松二这人挺仗义,不过也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活该被欺侮,在哪个朝代都一样。
“这不成。我松二大本事没有,答应过的事情就得办好。讨不回马是我没能耐,不去讨是我没义气!”松二咬了咬牙,按着桌子又站起来。
松二老婆连忙说了一句:“你干嘛?”
“我找葛六爷说理去!”
松二哼了一声,“葛六爷家大业大,在朝庭也是有脸面的人物。再说天底下的事儿,说不过一个理去!请葛六爷出面,不信那姓卢的敢不给六爷面子?”
“要不还是算了吧……”
说实在话,陈柯已经被打得服软了,当真不敢再去惹这位卢老爷。
但是阿琪却说道:“阿珂,这本来是我们的事。但松二哥一直都在打抱不平,我们要是自己先溜了,未免太不够朋友了。”
说着,阿琪也站起来,问松二道:“那位葛六爷在哪儿?我和你一块儿去找他。”
此时,阿琪的脸色已经平静了许多,发红的眼圈也褪去了。看着师姐的样子,陈柯的心里又燃起了几分温度,也站起来说道:“师姐,我这不是客气话吗?”
松二听了,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内当家的,今天中午别给咱们留饭了。我带二位姑娘,一起去葛六爷家蹭一顿!”
松二老婆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早去早回,六爷要是不肯帮衬,也别赖着人家!”
“得嘞。”
出了门,陈柯和阿琪跟着松二一路上了街。
在这开葑府的地界七扭八拐,沿路上穿街过巷,本来陈柯已经没有心情观赏街景了。
但是重阳时节,街上民俗甚多,走过几条街后,倒把之前的不快淡去了些许。
“松二哥,葛六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帮我们吗?”
松二说道:“葛六爷是前几天才来开葑的,是位挺仗义的盟古贝勒!我起先,就是准备把姑娘的马说给他。我松二是个老实人,但是咽不下这口气!”
陈柯听了,忍不住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这老实人,比我的脾气还大。”
阿琪听了,有些不信:“盟古贝勒?盟古贝勒叫这个名儿?”
松二低声道:“这是他的汉名儿。贝勒爷就是盟古六殿下,葛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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