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太妃传

125.郗宜

    
    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0%,时间72小时喔~  沈令嘉还有些不适,却不敢在皇爷面前流露出来——不合规矩,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面上飞起来两片红云, 低声道:“皇爷快洗吧, 咱们一会儿就安置了。”
    御前司帐的宫女很快就将热水送来了, 那个名叫孔雯的司帐女官手脚灵便、知情识趣,还为沈令嘉也预备了热水香露, 含笑道:“有奴婢们伺候皇爷呢, 万不敢劳动小主的。”
    沈令嘉听着这话似有深意, 却看郗法并未多想,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笑道:“御前伺候的人,自然都是好的。”便跟着个年幼的小宫人往侧间里去了。
    到了侧间, 果然又有屏风,屏风后沐浴所用的各物, 一应俱全, 那个领路的小宫人笑道:“奴婢名叫喜福,这个是喜禄, ”浴桶边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宫人也沉默行礼,喜福道:“奴婢两个就在这里守着, 小主要人进去贴身伺候不?”
    沈令嘉温声道:“不要了, 你们两个在外头守着衣裳就是了。”
    喜福便伶俐笑道:“那奴婢两个就在外头给小主烘衣裳, 喜禄这丫头力气大,一会儿她进去给小主擦背。”冬日寒冷,绸子又冰人,为了穿上身的时候舒服些往往需要先将衣裳烤热了,贵族人家奢侈些,都是用各种香料熏的。
    沈令嘉见这喜福年纪虽小,行动却比喜禄大,心知这是个有些体面的宫人,又普通宫人都是随口叫个名字的,粗使的叫个大妞、二丫的本名,三等的依着职务胡乱叫一声小琴、阿香,这丫头能挣到一个正经的名字,起码也是个能在御前露脸的二等宫人了,便微笑道:“嗯。”给了个好脸。
    喜福便不再多言,自退下了。
    沈令嘉自褪了衣裳踏进浴桶里,不由得舒坦得长出了一口气,她自己摸了摸身下,感觉没裂,这才放了心,紧夹着两腿生怕那东西流出来妨了受孕,自己拿布巾擦了擦身上,又以香露将汗都洗去了。
    一时她觉着自己身上别的地方都擦干净了,便扬声唤道:“喜禄。”
    那个身材粗笨,然而沉默恭敬的喜禄便走进来,她的双手光滑宽厚,手指粗大有力,几乎像个养尊处优的男子的手了。
    喜禄行了个礼,道:“奴婢替小主擦背。”便伸出手来先拿香露与手巾为沈令嘉擦背,待擦得皮酥肉软了,再用巧劲在沈令嘉肩颈腰背处按来按去。
    沈令嘉只觉着那双手按的恰是自己酸痛之处,身上因不胜云雨而带来的微痛都不见了,不由得舒了口气,含笑道:“对,就是这里,再用力些。”
    喜禄应声道:“是。”
    沈令嘉趴在桶里享受,一时水凉了,她才倏然惊醒:“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
    外头喜福殷勤笑道:“小主别担心,外头的惯例,皇爷起身的时候她们会过来报信的,一会儿小主还要与皇爷一块儿安置呢,她们也怕误了皇爷与小主的事呀。”
    沈令嘉蹙着眉头道:“我这里的水已经凉了,皇爷以前可从来没有洗这么久过,你去瞧一眼,悄悄的,别闹出动静来。”喜福应声去了。
    沈令嘉又道:“喜禄,替我擦身,将衣裳拿来穿上吧,也该去伺候皇爷了。”
    喜禄便默然行礼,又将外间犹染着香料味道的绸子寝衣拿来,热烘烘的穿在身上,沈令嘉对着侧间内一面黄铜镜左右看看,见水红色并无不得体之处,方踏上鞋子。
    此时外头门开一声,沈令嘉料着是喜福该回来了,便问道:“皇爷安置了没呢?”
    喜福在外间却不回答,反而“噗通”一声跪下,“砰砰砰”地就开始叩起头来。
    沈令嘉心里一紧,问道:“怎么了?”
    喜福不敢卖关子,将脸上磕得红肿的印子抬起来冲着沈令嘉,含泪惊慌道:“小主饶命,孔雯姑娘正伴驾呢。”喜禄一听这话也跪下了。
    沈令嘉却松了口气,道:“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饶什么命?”
    喜福犹不敢信,皇爷驾前得宠的小主要料理御前司帐女官或者不容易,要打发一个二等宫人可一点都不困难。尤其这位小主甚得臧娘娘的爱重,现协理着银作局,多少人愿意为沈长使出气的,数都数不过来呢。
    沈令嘉道:“叫你起来你就起来,不干你的事。”
    两个喜这才战战兢兢爬起来了,沈令嘉道:“孔姑娘现在哪儿伴驾呢?”
    喜福道:“就在东侧间。”沈令嘉这儿是西侧间。
    沈令嘉便松了口气道:“不打紧,咱们仍在这儿待一会儿,你且去瞧着,一会子要是完事了过来报我,我去问问皇爷还在不在涵香殿歇。”
    喜福去了,又怕喜禄被沈令嘉拿来出气,拽她出来道:“你去给小主拿些点心来。”
    沈令嘉看着她们两个在那里咬耳朵根子,不由得一笑。其实要真说起来,沈令嘉是生气的,却不是生气郗法上了别的女人的床——后宫里那么些妃嫔,哪里就有那个闲工夫吃那些飞醋了?她是生气孔雯从她这里把郗法截走了,这是打她的脸呢。
    沈令嘉固然知道御前的司帐女官,十个里有十个都上过皇爷的床,可是那些司帐女官论地位只是九品,还处在“奴婢”与“女官”之间,不过是因为与皇爷有些露水姻缘,奴才里才都敬重着这“半个小主”的身份罢了。像沈令嘉这样士人家里出来的秀女,又是有几分盛宠在身的妃嫔,是不拿奴婢放在眼里的。
    一时喜禄回来了,身后跟着拎东西端盘子的李嬷嬷,百合估计正在东侧间守着战况。
    李嬷嬷一进来便笑着谢过了喜禄伺候沈长使的辛苦,喜禄虽然面憨,心却不憨,乖乖谢过了李嬷嬷的赏钱,抓着两分银子就走了。
    李嬷嬷低声道:“小主意欲如何?”
    沈令嘉咂摸了咂摸嘴里香甜的银耳羹,问道:“要按规矩来,有办法治她么?”
    李嬷嬷叹气道:“妃嫔的宫规是给妃嫔用的,这孔雯还是个奴婢,又是女官,非要按着奴婢的规矩来,则侍寝也是不应该的,只要皇爷护着她,根本没法动她半根毫毛。”
    沈令嘉笑道:“这孔雯今年总有二十岁了吧?在御前伺候多久了?”
    李嬷嬷闻弦知雅,也笑道:“孔姑娘十七上进的从九品司帐,这位子上原本该有两个人的,只是皇爷秉性勤俭,说一个人就够使了,不必再来一个,因此这位孔姑娘竟是没有同僚的。如今孔雯姑娘二十一了,她前头那两个就是诸常在与牛常在。”
    沈令嘉道:“这么个爱给后宫嫔妃分忧的人,肯定不止是分过我的忧吧?”
    李嬷嬷道:“孔司帐知道分寸,因此只是与低位嫔妃们分忧,不曾搅扰到高位们。”
    沈令嘉吐了口气道:“得了,这就是欺负我,拿我显摆威风呢。”
    李嬷嬷不敢说话。
    沈令嘉道:“咱们先回正室去歇了吧,旁的事儿,明儿再说。至于这个孔雯,”她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来,双瞳里露出一缕精光,“我就送她一场富贵,看她能不能接住了。”
    一时春水将一个匣子捧着回来了,启开来,正是之前那四色首饰。
    两个小太监先使托盘将一只头冠与一对手钏送至施阿措与沈令嘉的案上,二人慌忙肃手恭迎。头冠乃是整块血红的玛瑙所制,雕刻成裂口石榴的模样,最难得外头的皮子正正好是石榴皮的颜色与形状,裴少使就坐在施阿措上手,她素不得宠,手里的好东西也有限,此时眼睛里的艳羡都快溢出来了;沈令嘉的手钏是珊瑚,较之漆器更加冷红,她当时就将旧的递与侍女,自己换上新手钏,以示喜爱。二人同出拜谢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谢才人便知道下头是自己的了,果然春水亲自捧了一只金戒指送到她手里,那戒指上的宝石只比指甲盖小一圈,周围又攒着细小的金刚石碎粒,戒身是累丝的,虽然低调简洁,可是其中的贵重一眼可见,她却并不惊喜惶恐,只是笑意盈盈地出席来拜谢:“嫔妾又偏了娘娘的好东西了。”
    沈令嘉下手坐着江苏同乡米如如,一贯多话:“阿沈,你说这一块宝石要值多少钱?”
    沈令嘉想了想:“咱们中原向来以玉为重,宝石要轻些,只是出宝石的地方也实在不多,这么大一颗蓝宝,成色再不好,没有千两也下不来的,何况主子娘娘手里出来的东西,岂有个不好的呢?”
    她们两个犹在猜测,上头皇爷已经想起了当时的事:“这是那一年有几个番人走丝绸旧道过来的时候带的?”
    臧皇后笑道:“正是,咱们中原虽然也出好宝石,终究不那么多,那些番人手中的也算得上好货了。”
    他们说的是先帝太和年间的事。虽然汉唐时候中国丝绸远销海外,无论瓷器、茶叶都惹得胡商哄抢,可是由于前朝末年战乱不断,各地藩镇势力勾心斗角,丝绸之路已经多年不通了。待本朝高皇帝定国后再要通商,西域诸国已成气候,倚势要税要得极厉害,不能相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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