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防盗章, 防盗比例30%,时间72小时喔~ 臧皇后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祖母勿忧,若是实在推脱不过去了便说‘开了春要在宗室内选拔良材,但有才德,都能够着一个好前程’,他们自己就知道埋着头读书习武了。”
许夫人放了心, 便转头说些家事:“自娘娘正位中宫这几年,家里的小子们倒越来越稳当了,妾瞧着, 早几年三郎、四郎几个还毛躁些,如今都叫大郎管着,竟比咱们几个老骨头说话时还老实了。”臧皇后之母葛宜人是许夫人的长媳,膝下有臧皇后等数个儿女,臧家的长孙大郎臧仁也是她所出。
臧皇后欣慰道:“往常我总瞧着大郎忒老成, 怕三郎、四郎几个不服他,谁知道他们竟处得好, 真是老天保佑了。”
葛宜人也笑道:“去年因阿翁说二郎文章火候不到,不肯让他轻去了春闱, 怕考出个二三百名来, 便最后不去殿试,人家也拿他做同进士比。这孩子竟憋着一口气, 非要后年春天考个进士回来不可, 如今在家里日夜读书, 旁的什么事都不管。郎君怕他入了魔障,愁得直掉头发,说去年春天该把阿张娶回来的,到时候有二郎媳妇管着他,咱们也好放心了。”这“阿张”即臧二郎的未婚妻张氏。
臧皇后道:“还是捡着今年的吉日成亲了的好,省得一拖二拖,夜长梦多,到时候又不知道有什么事赶上来了。”
葛宜人叹气道:“原是说二郎自来会读书,想着十几二十多岁能中。待考上了进士功名之后风风光光成亲多好?谁知道这孩子时运不到。现也不知道下一科怎样,要是再中不了,说不得就得委屈阿张先做几年举人娘子了。”
许夫人斥道:“二郎今年都十九了,二郎媳妇也十六了,下一科他们两个一个二十一一个十八,年纪这么大,二郎等得起,二郎媳妇也等不起。况且我看亲家母与祖母两个身体都不大健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拖到女方二十多岁去再出嫁?像什么话!”
葛宜人蹙着眉头道:“阿家说得是,真拖到那时候,二郎身边不放人伺候我舍不得,放了人则二郎媳妇与二郎的情分先就要被我毁了一半。唉,罢了,外头多少人家想中个秀才还中不了呢,有个功名足能成亲也就罢了。”
臧皇后微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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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里皇后娘家女眷进宫来的盛况沈令嘉自然是没有资格目睹的,她只是以“臧皇后麾下臂膀”的身份送了一份礼去罢了。真正让她忙着的是郗法前几日对她突然的恩宠——
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宫规里明写着皇帝要宿在皇后宫里的正日子,正月里封印,郗法不必忙于国事,就有了更多的精力来和后宫妃嫔厮混:正月初一郗法宿在长秋宫,初二宿在曹贵妃的永寿宫,初三宿在宣夫人的永福宫。到了初四,姜克柔已经预备好接驾了,结果圣驾没去她所居的甘泉宫、没去怀胎七月的谢贵人的永福宫、没去圣上表妹韦贵人的永寿宫,反而直接来了沈令嘉的明光宫。
自从丁答应想要在沈令嘉落难时不顾沈令嘉的名声贸然迁宫,沈令嘉就与这傻缺撕破脸了——便是我真落了难,也轮不着既不和我交好、又与施阿措冲撞谢贵人一案毫无干系的你着急呀,这么忙忙的就想迁宫,简直就是避我如瘟疫,这么个又无情义又无脑子的傻缺,还指望我复起之后提携你么?
没了挨得近的包打听,沈令嘉本人又丝毫不关心“皇爷今夜不歇在我这里是去找谁”这种普通宫妃都有的、掺杂着妒意的好奇,因此直到听见皇上开道的禁鞭声时她还有些不可置信:“皇爷怎么来了?”
她撂下手里的书,慌忙领着自己殿里的奴婢们出去相迎,外头院子里地上早跪了一地的宫人,丁答应一袭红衣跪在地上,满脸浓妆地笑道:“妾身恭迎皇爷!”
郗法似乎有些疑惑,转而道:“起来吧。”旋一转头看见了沈令嘉,便微笑道:“做什么呢?”
沈令嘉行礼道:“妾身给皇爷请安。”又仰起头来对他笑道:“妾正读书呢。”
郗法伸出手来,沈令嘉亦将手放上去,顺势站起来笑道:“皇爷今儿怎么来瞧妾了?”
郗法将她搂在怀里往涵香殿走去,微微偏过头,在她的发间落下一个吻:“朕要来瞧你就来了,不行么?”
沈令嘉失笑。
他们两个渐行渐远,身后丁答应急忙立起来要跟上,却被魏璐拦住了。丁答应不敢硬抗,只得塞了一个金镯子过去,陪着笑道:“请公公放妾过去服侍皇爷吧。”
魏璐却连收都不收,只将那只细细的绞丝金镯子推了回去,口中油盐不进地笑道:“小主别为难奴婢了,不见外人是皇爷的意思,奴婢有什么办法呢?”
丁答应还欲再纠缠,魏璐却已经不看她了,只管当着满宫奴婢的面向御前几个小黄门招呼道:“皇爷今儿御驾歇在明光宫,一个个都把皮紧着点,谁要是伺候不周,扰了皇爷的兴致,就自己到慎刑司领罪吧,也不必回来了!”
丁答应被他气了个死,却又不敢和这位御前一等一的大太监相争,只得含恨回去了。
魏璐这才在她身后冷冷地瞟了一眼,立时就有一个机灵的小内监跟上去,悄悄地缀在丁答应身后,防止她心有不忿,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戴凤含着笑为魏璐整了整衣裳,低声道:“魏爷爷看,明光宫的花能开多久呢?”
魏璐望着涵香殿窗下那数株梅花,睨了戴凤一眼:“那得看有多少护花人。”
沈令嘉看见她领着好几个原先眼熟的御前伺候的宫人走上前来,这些人都恭敬跪下对着两宫太后与帝后行大礼。孔雯虽然身上穿着的还是宫人的青缎袄与红绫裙,眉眼间神气却十分畅快,竟也有些小主的品格了。
两宫太后未必认得全这几个人,臧皇后却是最清楚底细的,便多说了一句:“尔宜克勤克敬,益修妇德。”却瞟了孔雯一眼。
孔雯固然感觉到臧皇后对她不大满意,却因郗法正问郗玺功课答对,自己没了撑腰的人,只好恭敬道:“妾谨领命。”
她的规矩在外面也还说得过去,臧皇后就没再理她,只管一心与宗室命妇、宗室女们说话。淑恭公主规规矩矩坐在曹贵妃身后,与温恭公主一般乖巧无二,偶有命妇夸赞:“二公主真是懂礼。”臧皇后便笑道:“她一直是个好孩子。”竟将之前淑恭公主折磨侍女的事消弭不见了。
沈令嘉在席间坐着,想着自己从此就是从六品下的良人,可以享用六品的份例,不由得喜动颜色,忽然听见上头孟太后声音十分欣慰:“……凝光儿如今已有孕三月啦。”
沈令嘉抬头看过去,发现孟太后正是在和几个年纪甚老的亲王妃、太妃闲聊,就知道两宫太后这是要把韦凝光有孕的事情过了明路了。
底下一片都是贺皇家又有新嗣的。谢玉娘仗着有孕在身不免要拈个酸吃个醋:“这样的好消息,婧娥如何不早说?也叫咱们都高兴高兴。”韦凝光这一回已进作婧娥了。
韦凝光笑道:“因我这一胎怀得不大好,怕头三个月说出来冲撞了,良范勿怪。”谢玉娘虽也进了从五品上,从此变作“良”字辈,却因出身故只得做了“训”、“则”、“范”三子中的最末一个。
常太后没有理她们这些小口角,只与卫秀姑姑道:“往诉太医院,就说是我的话:凝光儿的身子要紧,要是这一胎有一丝儿的不稳,哀家就打折了他们的腿。”眼里并没有放下谢玉娘半分。
卫秀劝道:“娘娘息怒,婧娥的运道向来是顶好的。”
谢玉娘叫温柔寡言的常太后怼了这么一回,也只得陪笑道:“是。”
常太后没理她,谢玉娘一抿嘴儿,转脸就又和别人说笑去了。
沈令嘉却看见孟太后嗔怪地看了一眼常太后,施阿措担忧道:“孟太后是不是还看重谢良范这一胎,因此不许别人说她呢?”
沈令嘉笑道:“我看孟娘娘是嫌常娘娘亲自给教坊司伎人脸色瞧,平白低了身份。”
施阿措一时无语,半晌方道:“孟娘娘哪里就有这么瞧不起谢良范了!”
沈令嘉低声道:“常太后不过是蜀中士人之家出身,虽然也是当地豪族,终究不如孟太后家里四世三公。在常太后眼里,谢良范可能还是个以美貌进的伎人,孟太后大约已经以为谢玉娘是个狐媚圣尊以求幸进的狐狸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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