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满足的男人。
艾笙眯了眯眼, 然后皮性大发的, 握住覆在发顶的大手慢慢挪到面颊上,撒娇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宽厚温热, 蕴着一种令人安稳的力量, 非常安心,朝他狡黠地一笑,而他的手轻震, 面孔轮廓逐渐绷紧。
她不怕, 就着他手掌小幅度的蹭,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以后的事可说不准。”松开了手,催促道:“红灯快过了,好好开车吧。”
双颊就被一捏,用了点力气, 但一点也不疼, 她被迫嘟着嘴, 立刻不高兴地闷哼一声, 见他黑瞳幽幽的,翻滚着可怕的暗欲:“回家再收拾你。”
红灯转绿, 梁晏深放过她, 扶住方向盘,从腹下源源翻涌的躁意胀痛, 双手用力地绷紧起来, 突显出青筋, 竭力克制,将全部注意力放到开车上,她看着他冷邃的侧脸,反应过来后这才有些后怕,好像撩过了头,一边揉着脸,一边乖绵绵的唤:“阿晏……”
他却不再吭声。
这下,艾笙知道自己完了。
一路乖静地到了公安厅的停车场,他推开车门下去,艾笙也忙解开安全带跳下来,蹭到他身边,他于是去开后座的门,拿出制服外套往身上一穿,将一颗一颗的银扣迅速系好,再扯下衣摆,戴上警帽,仪容端正严谨,却又从车里拿出一个球帽来,关了车门,一转身便是亮晶晶的目光,仰抬着小脸,对他眨也不眨。
梁晏深握着球帽的右手一紧。
“……”
帽檐下的黑眸闪过暗芒,便将球帽扣住她脑袋,压得低低的,艾笙本来仰着头看他,忽然眼前一黑,不乐意地去扒拉他的手,软软的咕哝:“干嘛……”还没看够呢。
头顶震起极其强硬的两个字,声音低沉,“别动。”
只这一声,吓得她蔫蔫的放下手,随即被他牵住,包裹的紧紧的,领着往前面去。
头上这顶白色的球帽,崭新的没一点灰,透着气味,艾笙从低低的帽檐下看他的侧身,努力抬起头,顺着看到警帽下的侧颜,差不多能猜到他的想法,警厅里大部分是男性,所以不想她被人看见,就匆匆买了个帽子。
她动了动手,使坏地挠他的掌心。
陡然便被攥的发疼。
艾笙嘶了一声,再也不敢乱动了。
步上大理石台阶,食堂前垂着塑料门帘,梁晏深撩起先让她进去,牵着来到临窗的位置:“你坐着,我去盛饭。”摘掉警帽想放桌上,还没放下,她连忙抢过来抱进怀里,弯着眼笑:“我帮你拿着。”
那眼睛笑得像是月亮,他没说话,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买饭。
艾笙抱着警帽,端详起上面银亮的警徽,沿着轮廓好奇地摸,第一次见到真实的警帽,直到,一道庞大的压迫感袭来,他放下了餐盘,长指挑起警帽瞬间抽走,到她身旁坐好,按照常人来讲,吃饭的时候应该会选在她对面的座位,可是梁晏深不一样,强势的遮挡住所有好奇的目光,分开木筷,着手挑起菜里的红萝卜丝。
淡淡的清辉从窗外洒进,照着他领上的警徽折着熠熠的冷光,侧脸如刻,专注地挑出她不爱吃的菜。
她乖巧不动,等到餐盘轻挪到眼皮下来,接过他手中的筷子,听他说:“吃完了带你去转转。”
艾笙“嗯”了一声,脸庞热热的,恍惚的被晒得更烫。
而他端坐着,望着女孩帽檐下粉红的面颊,抬起手,轻轻地碰了一下,她便如烫到似地颤了颤,刷地看过来。
梁晏深只是紧抿着唇,曲起食指,轻柔地刮磨着那片嫩肤,眸色暗了暗,陡席卷起躁意,焦距在她的瞳仁里,低低的说道:“笙笙,辞职,我养你。”不容置喙的语气,因为在食堂僻静的角落,听得清清楚楚,她会过神来,心里一沉,握紧了筷子:“阿晏……”
果然……性格难改。
他收回手,依然执着,“晚上回家说。”
午休的时间。
办公区里零零散散的人,多是在那聊天,窸窸窣窣的话声,忽然就响起“啪啪”清脆的两响,天花板下静了瞬,所有人循声看向前排的行政经理,他神色严肃的道,“公司电路出现了一点问题,一会有人要过来维修,现在你们所有人都出去,下午三点半再回来上班。”
午休持续到两点半,现在多出一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错愕的面面相觑,但看经理在这,便一个一个陆续离开,偌大的办公区彻底空荡下来,男经理四处看了看,走出去来到会客室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老总的笑声:“进来吧。”
门开的一瞬。
红木沙发上,沐着淡冷的光,那人的侧颜分外夺目,一尘不染,身着白衬衣,米色的针织开衫,清润自持,在日影里清楚的浮着疏离,经理对一旁笑呵呵的老总道:“都出去了。”
陈总遂看向温钰,而那位名律师在经理话音还未落时,已经起身,长腿急不可耐地迈出去,办公区很大,他在过道里慢慢地走,一边观察两旁的桌子,长长的桌子中间横着屏风板,对应每个员工,板子上卡有员工姓名挂牌,当看见“艾笙”两个字,他眼眸一下亮极了,来到她座椅后面。
桌面上除了电脑,一沓文件夹,还摆着翠绿的小盆栽,卡通陶瓷水杯,以及奶糖罐、笔记本水性笔等,摆铺的非常整齐。
指尖滑过座椅边缘,勾勒着弧度,椅子里有只黑白花纹的猫咪靠枕,被压的扁扁的,他拿起来,就搂着抱枕整个身子窝进座椅中,低头贴贴枕面,毛茸茸的面料透着浓郁的香,除了皂香味,便是她的味道,带着一点奶味,他温柔地揉了几遍,然后将脸深埋进抱枕做起呼吸。
干涸麻木的肺腔,正被一点点暖意充盈膨胀,焕然新生得柔软,逐渐满足,胸腔里搐起喘音,他拥的更紧,欢喜的眯着眼深深埋进枕头,耳尖染红,隐约动了动。
嗅到满足了,才抬头重新看向桌上的摆置,视线定住水杯,圆圆矮矮的杯子,盖着杯盖,也是跟她有过最亲密接触的物件。
摩挲着水杯光滑的外壁,温钰双手捧住,打开盖子,里面果然还盛着一些凉水。
于是,他直直地盯着杯里的水,耳根晕的愈加的红,呼吸略急,捧着水杯看了良久,他缓慢接近,嗅了嗅,有没有她的气息,张开嘴,轻抿住杯沿。
只是两秒,他飞快地撤开捂唇,指缝间透露着上扬的唇角,低覆的黑睫细细弯起,然后放下手,捧着水杯静静地喝了一口凉水,忍不住,又喝一口。
为了不让她发现,只能喝这点,恋恋不舍地放回水杯,盖好杯盖,连角度都和最初看见的一样,继续去抚摸旁边的笔记本和水性笔。
不知疲极。
因为,都是她碰过的……
当温钰抱着猫咪抱枕回到会客室,陈总才放下一次性纸杯,瞥见他怀中的枕头,刚咽的茶水险些喷出,连忙起身,他抱得很温柔,双手搂着贴合在胸前,低声道:“赢这场官司的关键点就在于她,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陈总对于他的能力绝对放心,如今只要能赢这场官司就好,殷勤的连连答应,搓起了手。
“好的好的。”
离开会客室,温钰谢绝了陈总要送回家的要求,独自乘电梯去地下车库,坐进自己的车,把抱枕放在副驾驶座,等不及的要回家去。
客厅仍然昏沉,四下里的窗帘松松的拢着,投进一线光亮,铺在地板上,他抱着猫咪抱枕,急切地蹬掉鞋子,大步走进卧室,将枕头放上床,再打开衣柜拿叠好干净的长袖睡裤去浴室,还要给伤口绑上保鲜膜,这才能洗澡,认认真真地从头发洗到脚趾。
最终换完衣服,吹干头发,拉开浴室的门搂过抱枕往床间一扑,侧躺着蜷起自己,紧紧地嗅着怀里的枕头。
以最虔诚的方式,来享受独属于她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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