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看你……”
脸上一凉,冰冷的触感告诉她,这是刚才那把刀刃。
“我说睁眼,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苏崖心中惧怕,只得缓缓睁了双眼。
熟悉的面孔再次映入眼帘,那人依然一身牛仔衣,眼睛下的刀疤在夜色里更显阴冷吓人。此时他将刀刃收回,将手中的手机向前一伸。
“密码。”
苏崖吓得一个愣怔,原来他要的是自己手机密码。
“1357。”
那人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机,却并未点银行软件,而是打开了她的通讯录。
“你是要给我父母打电话吗?我告诉你号码!”苏崖道。
那人却不理她,蹲在她面前仔细翻找,终于锁定一个号码后,点击拨了出去。
江黎的号码。
电话“嘟”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通了电话。
“喂,苏崖,你在哪?”免提里的声音十分焦急。
苏崖想要说话,可是他手里的利刃再次轻飘飘就架到了她脖子上。
那人故意压低了声音道:“西山路上有个旧车回收厂,一个小时后带着一百万在门口站着等我,记住,自己一个人去,不要想着报警,否则,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手机一阵沉默,借着又传来江黎冰冷的声音:“好。她怎么样?请你不要伤害她。”
“现在还很好,至于以后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那人用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神看了一眼苏崖。
“我要听到她的声音。”
“好。”那人将手机向前一伸,向苏崖示意。
苏崖立刻道:“江黎,我没事,我是在小区门口被一辆车……啊!”
苏崖的语速极快,但是那人反应更快,一拳打在了苏崖右脸,苏崖应声倒地。
“苏崖?苏崖!”手机里传来江黎焦急的叫喊,“你不要伤害她!”
那人起身关了免提,说道:“是她自己自寻死路,江黎,你只有一个小时时间。”
言罢,他挂断了电话。
苏崖被这一圈打的有些懵,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从地上挣扎着坐起。
“你想做什么?这里不是西山路,对吗?我说过卡里有七百万,你可以都拿走!”苏崖嘴角含血,大声道。
他开口要一百万,但是地上卡里的巨资他居然看都不看,他什么意思,他想做什么?
那人却不理她,兀自将她的手机关机放进口袋,又走到一张破旧的桌子上,从一个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把枪。
看见手枪,苏崖心下顿时升起无限惧意,他是想杀了江黎?
原来那一百万,不过是一个幌子!
“你要做什么?你和江黎有仇?你要杀了我们?你到底是谁?”苏崖瞬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那人终于看了一眼地上的苏崖,缓缓开口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是杀手?
“你是谁派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十倍!只要你肯放了我们!我卡里现金加起来有一千多万,你现在就可以拿走。”苏崖道。
那人却沉默不语,将枪装进了包里,扛在了肩上。
“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有的拿得,有的拿不得。”
天,这人居然如此理智,竟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吗?
“我不杀女人,明天江黎死了以后,自然会有人找到你。”那人说着将一瓶水放在了苏崖面前。
“你不要杀他,”苏崖心中瞬间闪过绝望,这人训练有素,江黎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求求你,杀手不也是挣钱的吗?我可以给你更多!”
那人却看也没看苏崖一眼,挎着包走了出去。
苏崖向前移动,可惜手脚被反绑,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脑中满是痛苦,满脑子都是“不要”两个字。
这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她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向林思思打听这个人?
她好后悔,为什么在心存疑虑的时候,好好弄明白,此时什么都晚了,她好没用。
绝望和无力感涌上心头,苏崖泪眼模糊,闭眼努力回忆。
一阵头痛欲裂,痛到似是灵魂出窍,神识不在。
但是下一秒,她的脑子瞬间清明,一段段影像记忆缓缓归位,所有的记忆如珍珠般,穿了起来。
苏崖猛然张眼。
她想起来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和江黎的种种,一桩桩、一件件。
这个人就是前世暗杀江黎的那个杀人犯,他几次三番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寻找机会!
可是她却该死的失去了江黎所有的记忆。
悔恨涌上心头,可是悔恨有什么用。
她不要江黎死,他不能死!
苏崖使劲挤了挤眼睛,将眼泪挤出眼眶,停下哭泣,睁眼看着桌上的蜡烛,咬了咬唇。
她先是努力跪起身子,又尝试着站起来。
可是双脚被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交错绑在一起,她根本站不起来。
尝试了几次后,苏崖终于单脚站起,但她向前跳了一步后立刻就又倒在了地上。
最后,她索性一咬牙一路滚了过去,桌子前的玻璃碴子扎到了她身上,有几个刺进了她的胳膊和手上,顿时满身疼痛,到处都是血痕。
躺在玻璃渣子上,苏崖转身再次尝试起身,可每一次都被身下的玻璃扎到难以起立。
满身上海的苏崖眼泪再次溢出,痛苦不堪。
脑中再次闪过江黎的面孔,他说,婚房正在装修,这房子离她父母近。
他说在摩天轮到最高点的时候亲吻,就会和爱的人永远幸福。
她想和他幸福下去,她想做江太太,她想知道江黎会如何求婚。
他都还没有向她求婚,所以,他不能死,她不让他死。
苏崖止住泪水,屏住呼吸,忍住身下的疼痛再次用力。
几个玻璃碴子深深扎进了她的膝盖,但所幸,她终于站起来了。
苏崖咬住唇,单腿跳着靠近桌子,又转身将双手靠近蜡烛。
肌肤已经和束缚带紧紧贴合,她紧紧咬住嘴唇,将手放在了蜡烛上。
炙热的火焰烧在皮肤上,她立刻反射性的撤回手。可是不行,再疼也要忍着!狠心咬牙将手再次伸过去……
苏崖疼到意识涣散,险些晕厥,她狠狠咬破舌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久后,空气中就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束缚带终于开始慢慢融化,可是烧化了的束缚带化为滚烫的液体,附在她了的手腕上,那一片皮肤已是不堪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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