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秋苦涩一笑,她八字可能与牢狱有缘,前世今生总会来上一遭,这窝窝头已经馊掉实在难以下咽,为了不至于饿死,她扒开一块放进嘴里,食之无味的咀嚼着,要想活得好,这点苦还打不垮她!
“小姐,没水。”素云摸了摸地上的茶壶,早已经空空如也了。
“别急,保持体力,我自会想办法让咱们俩出去。”苏瑾秋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身边的素云。
素云懂事的点点头,低着头啃着发硬的窝窝头,在她内心深处是信服小姐的,尤其是自打小姐受伤之后,性格脾气变了许多,更让人值得信任与可以依靠的感觉。
人的体质,没饭可以坚持七八天,没水最多三天就完活,所以苏瑾秋可以确定,苏夫人这次是抱着必杀的信念,不打算给她留活路了。既然继母无情,她自然不能任人宰割,活着出去才是正事,她要想办法递消息出去才行,而如今能帮她的只有看守的牢头了。
本就着凉了,又加上被毒打了一顿,苏瑾秋没到一会就支撑不住昏睡过去,一阵阵的觉得发寒,还梦魇不断,可是吓坏了一旁守护的素云,急的她好几次都想去求牢头,但是看到牢头瞪眼的凶相始终是忍住了。
翌日清晨,昏睡了一夜的苏瑾秋,从梦中幽幽转醒,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一缕阳光透过低矮的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她惨白的脸上,感觉到些许的暖意,身上因出了一身汗,衣裙紧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素云倚靠在墙边还在睡着,许是昨夜照顾了一夜累坏了,苏瑾秋把身上的披风给素云盖上,轻柔的动作还是把素云惊醒。
“小姐,您醒了。”
“嗯,累了你就再睡会。”苏瑾秋不想素云累到,本就吃食不好,再体力透支那可就糟糕了,所以想着让她好好休息会。
“小姐,您昨夜梦魇不断,可是吓坏奴婢了,您这会感觉好些了嘛?”素云低声关切的说。
“好多了。”苏瑾秋笑着点头。
即便是残酷的环境,还是要笑着面对,不然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饭来了。”牢头依旧面无表情的将饭仍在地上,走的时候瞥一眼地上坐着的两人,本以为他会说什么,却啥也没说便回到他的桌子旁,又开始喝起酒来了。
牢头长的凶狠,人却不是多事的主,他已经在水牢里待了十年,看惯了生生死死,对于那些枉死之人不在少数,也不是他该管的,他也管不了,每顿有酒喝,他也就知足了。
今天是两个白面馒头,温热,苏瑾秋望向独自闷头喝酒的牢头,知道他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要不然也不会擅自做主给她们换了吃食,心想,或许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苏夫人坐在贵妃榻上,手指尖盘完着一串佛珠,她身边的刘嬷嬷低声说着:“夫人,是不是该给她吃药了,眼看着老爷就要回府,再保不齐老爷心软给放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刘嬷嬷是苏夫人的陪嫁丫头,做事狠绝阴险,是个狠角色,仗着是苏夫人的陪嫁,偷偷逼死了好几个丫头,在府中的下人都十分的忌惮她。
“药方可有不妥?”苏夫人毕竟还是顾念着与苏老爷的情分,不想担一个谋害子嗣的罪责。
“放下吧夫人,毫无不妥,就算是医圣来也断然查不出其中蹊跷。”刘嬷嬷十分的自信,开药方的是她娘家远方亲戚,算起来也是个有本事的大夫,对于下毒极为精通,可以说是个怪才。
“嗯,去做吧。”苏夫人揉了揉眉间,觉得头越发的疼了。
这几日为了女儿的事操碎了心,大师的话更是让她怒火冲天,本就有心头疼的老毛病,这么一折腾,饭食不怎么动,心口揪揪的快要窒息,今晚终于熬不住了,晚饭未用便晕头转向起来,这才忙让丫鬟服侍自己歇息了。
刘嬷嬷把准备好的食盒,交给牢头,低语一番后便趁着月色明亮回苏宅了。此处水牢是府衙的,只是年久失修便丢弃了,牢头一直待在这里,为一些达官贵人看管不受教的下人,收些钱财也算过的逍遥自在,算起来这里算是一处私牢。
牢头垂下头,手握着食盒进了水牢,他不紧不慢走向苏瑾秋她们,依旧话不多说,丢下食盒便出去了,这一次他没有急着喝酒,而是用眼睛的余光时不时向她们瞥一眼,神情明显有些紧张。
苏瑾秋打开食盒,一共三层,放着两荤一素三个菜,着实的丰盛。她早已察觉出牢头的不在然,并没有急着去吃,而是朝着素云眨眨眼,示意她别说话,随后用手中的银簪子试了试三个菜,结果都未变黑,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牢头明知饭菜有毒,却不能说破,眼见着她们吃起来,无奈的转过头去,举起酒壶喝起来,不再看向她们。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废人,妻儿得瘟疫死了,自此便一蹶不振,整日喝酒买醉,过得日子颓废不堪。后来因为醉酒闹事,被人砍伤了脸,自此脸上留下了狰狞的刀疤,人也变的沉默寡言了,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刀疤刘,他虽贪杯却并不误事,牢头的营生才能做了十年。
苏瑾秋吃了这顿热乎饭,身子也暖和过来,精神也好了许多。她缓步走到牢头身边,柔声说:“牢头大哥,可否帮个忙?”
“说。”牢头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声。
“帮我送一样东西出去,不会让你为难。”苏瑾秋直接说出主题,没有拐弯抹角。
“可以,有钱赚就行。”
“事后给你一百两银子,这里的十两是定金。”
“行,东西拿来。”牢头是个爽快人,一口便应下了此事,手上也没闲着,将十两银子揣进怀中。
苏瑾秋将一个手帕递给牢头,看上去是一个简单的手帕,其中内含玄机,她没有多说,牢头也识趣的没有多问,他眉一挑,说道:“送哪里去?”
“城南柳宅。”
“东西给你送到,至于能不能救到你我可就不敢保证。”说完,牢头拿上手帕,将大牢落了锁,便出了门。
素云有些担忧的问:“小姐,他不会拿着东西去给夫人送信吧,您是不是太相信他了?”
“他也是混口饭吃,有钱赚自然是愿意的,据我观察他不是阴险之人,反正死活在此一举,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牢头本不想管这等事,但是苏夫人已然起了杀心,他若再不帮一把,估计不出三天她们就死在这牢里了。下毒的高明之处就在于,银针不变色,而人却死的安逸,即便仵作来了也不能查验出什么来,她们是谨慎小心,却也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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