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次苏雯也是请这个中年人帮忙,黝黑汉子那帮人就是他叫来的,能随意调动警察甚至武警,足以见得他的身份很不一般。
对于苏雯认识这样的人,我也不觉得奇怪,以他们苏家的资本认识甚至拉拢几个有权有势的人,并不难。
出于礼节,我朝那中年人感激地说:这位先生,谢谢了。
但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去静静地看着黄浦江。
我没在意,人家位高权重并没有必要跟我这种小人物有太多交集,能给苏雯面子救我出来已算是帮了一个大忙了。
苏雯从车里拿出一个小急救箱,快步跑到我面前,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心里很矛盾。
我心里有些苦涩,但仍若无其事地朝她感激地笑了笑,说:我来吧,谢谢了。
不客气。她低着头把急救箱递给我。
我接过那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卷胶带和一袋纱布片,一旁的老关接过我的手上的东西,把纱布片压在我眼角的伤口上,然后扯下几截胶带粘好。
把东西放回箱子里后,我递回给苏雯,顺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去找岳成山?
蓝欣告诉我的。苏雯抱着箱子,依然低着头说:蓝欣打电话给我,说方唐被车撞了,还说你要去找人报仇,所以我急忙……你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再去找那些人了,很危险的,而且我觉得他们以后肯定还会报复你,你这几天最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会……
说到这,苏雯突然打住话,转身对那个安静站着的中年人说:欧阳叔叔,那件事就拜托你了。
中年人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小雯,就为了他,值得吗?
值得。苏雯毫不犹豫地点头。
但这件事牵涉太大,我觉得还是先征求苏老爷子的意见为好,否则到时候有什么变故……
欧阳叔叔请放心,我晚点就会打电话给爷爷,跟他说明情况,他会同意的。
那好吧,如果老爷子同意,我会尽力去办。
谢谢欧阳叔叔。
用不着谢,我先走了,一会小方他们会把程东送到医院,你就不用再担心了。
说完,中年人直接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子驶离的时候,那两辆金杯当中的其中一辆也缓缓跟了上去,另外一辆则留在原地,显然是要专程送我和老关回医院。
看着奥迪车远去,苏雯回过身来说:程东,你赶紧跟小方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全身吧,我还有别的事,不能陪你去了,也暂时不能去看方唐,如果他醒过来,你替我向他问声好。另外,你这几天好好在医院陪方唐就行了,尽量不要外出,更不要去人少的地方,千万记得。
我不由皱起眉头:苏雯,你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让刚才那个人帮忙,把岳成山那帮人都抓起来?
苏雯摇摇头:对不起,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去找他们,也不要到处乱跑就行了。好啦,我有点赶时间,要先走了,他们会送你回医院的。
说完,苏雯朝我挥挥手道别,转身朝那辆帕拉梅拉走去。
苏雯……
我从后面叫住她,很想把这些天对她的思念告诉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苏雯回过头来朝我甜甜地一笑,然后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直到那辆远去的帕拉梅拉消失在视野中,我仍站在原地怔怔望着苏雯离去的方向,心里很失落,很懊恼,也很无奈。
她请那个姓欧阳的中年人办的事,很可能就是把岳成山他们抓起来,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足以证明她依然关心我,依然爱我,否则不会为了我,去做这种代价不菲而且极有风险的事。
我很想和她复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老关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后默默地坐上那辆一直等在原地的金杯车。
那个黝黑汉子和他几个同伴一直坐在车里,依然像之前那样闭口无言,一个二个安静得跟哑巴一样。
看着这几个人,我忽然觉得很悲哀,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说:老子现在他吗的要靠女人来保护,草。
老关咧了咧嘴,坐在前面的黝黑汉子终于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了几声,说:你记一下我的号码,这几天要是有事,就打电话给我,你就叫我小方行了。
他说出了一串电话号码,但我并没有拿手机记下来,而是说了声谢谢,然后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我不想被一个女人保护,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或许这就是男人可悲的自尊心作祟吧。
黝黑汉子看到我的模样,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重复念一遍号码之后,便扭回头不再言语。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下车后,我出于礼节说要请黝黑汉子和他的同伴吃个饭以示感谢,但他简短地说了不用两个字,连再见也每说就开着金杯车离开了。
我和老关脚步不停地回到方唐的病房外,只见舒可、高阳、蓝欣和田菲菲都在,没一个人离开,但没有围在病房门口的玻璃那,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看到我和老关,蓝欣率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路小跑来到我面前,咬着下唇望着我的眼角和其他已经淤青或者红肿的地方。
你没事吧?
我若无其事地笑着说:没事,没缺胳膊少腿,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
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快去让医生看一下。
这没事。我又笑了笑,转口对蓝欣问道:是你打电话给苏雯的吧?你怎么知道她能帮我?
蓝欣点点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帮你,我只知道她认识不少人,而且她肯定会帮你,也只能找她,后来她有去找你吗?
去了,她不知从哪找了好几个人去的,我和老关被打的时候,她叫去的人及时赶到了,否则我和老关恐怕得爬着回来了。
我都说了让你别去。
呵呵,不说这个,方唐怎么样了?
还没醒,医生说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我默然,有些无奈地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却发现里面有一层帘布遮住了玻璃,完全看不到病房里的情景。
蓝欣跟了过来,说:医生说,除了探视时间之外,不能围在门口,会影响方唐的恢复。
我有些无奈,只得离开了病房门口。
舒可和高阳刚问了我几句刚才发生的事,一个护士走过来,说探视时间到了,但只允许一名家属进病房探视病人,而且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问我们谁要进去的话,先跟她去换隔离衣和消毒。
听到护士的话,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谁也没有开口。
看到舒可早已红肿的双眼后,我忍不住说:让舒可进去吧。
行。老关和高阳同时答应了。
谢谢。舒可没有推辞,急忙走过去跟着护士去换衣服。
没多久,舒可穿着一套医院的隔离衣,戴着鞋套跟护士走进了病房,我们则依然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大约半个小时后,舒可从病房里走出来,两手捂着脸不停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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