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的黑暗,像一团旋涡,一点一点将意识吞噬,苏菀像一个悬挂在崖边上的人一般,绝望地挣扎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搅成一团的思绪,终于有些明朗的时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苏菀挣扎着动了两下,将将掀开眼皮子,瞳孔里便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填满了。
“菀菀,你终于醒了!”
夜君凌握着那只冰凉的手,一直焦虑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两分。
苏菀没有马上回应他,而是等那双溃散的眼眸,渐渐回神,又渐渐回忆起先前的种种,才缓缓点了点头,“我好像睡着了。”
夜君凌皱了皱眉,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火一般,沉声问道,“林喵今天,带你去了哪?”
苏菀微微一愣,随即,半敛下眼睑,淡淡道,“没去哪,只是去了公园随便走走。”
夜君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深沉的眸光有些灼人,“菀菀,你说谎的时候,食指跟拇指,总会不自觉揪在一起。”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陡然一红,苏菀下意识将揪在一起的手捋直,可这一系列动作,俨然成了不打自招的典范。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苏菀的脸,更红了,窘迫的恨不得找了地洞直接钻进去。
气氛渐渐尴尬了起来,过了许久,见苏菀没有解释的打算,夜君凌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既然不想说,我就算是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说的,罢了。”
他将苏菀从被子里捞出来,披了个外套,又放了个靠垫在后面让她挨着,“别睡了,我让琴姨把晚饭端上来,先吃点东西。”
苏菀有事瞒着夜君凌,本来就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此时见他依旧这般体贴周到,更加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酝酿着,准备说点什么“肉麻”的话,可饶是憋了满脸通红,也没能将心底的话说出口。
正在她暗自骂自己没用的时候,夜君凌突然一把将她按住了,“你脖子怎么了?!”
苏菀被对方严肃而冷冽的神色,吓了一跳,后知后觉一般,摸了摸脖颈,“什,什么怎么了?”
“谁掐你了?!!”
此时的夜君凌,跟刚刚的温柔,简直判若两人,即便是“逼问”她那会儿,也不曾像现在这般吓人。
“没,没人掐我啊。”
苏菀心头微跳,这才感觉到,脖子上好像真有一点点痛。
夜君凌铁青着脸,起身从梳妆台上拿了面小镜子,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明显是掐的淤痕!”
镜子里,白皙的脖颈上,明显有一道紫青色的痕迹,苏菀登时懵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人掐她啊!
她不禁想起了上午在客厅午睡时,做的那个让人窒息的梦。
难道是她梦魇了?
心尖一阵发毛,莫名其妙的,就像这突然多出的掐痕一般,说不出的诡异和后怕。
待回过神来,夜君凌的脸色,早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苏菀暗自吸了口气,将镜子放下,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来,“可能是碰到哪了吧,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一个大活人,谁会掐我啊!”
夜君凌冷着脸,没说话,寂寂的眸光中,掩藏着一丝冷肃的杀意。
吃过晚饭,苏菀觉得有些累了,便又躺下睡了,今天发生地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
林喵的母亲,那条桂花小路,还有那个叫楚询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让她害怕,让她不敢触碰。
她,究竟是谁?
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脑袋剧烈地疼痛着,像烧了一把火一般,似乎随时都能爆炸,
墙上的时针,一点一点指向了十二点的位置,别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睡梦里。
夜君凌捻灭手中的半截香烟,将窗户打开,通了风之后,才缓缓上了楼。
到了楼上,他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而是拿着一串钥匙,去了楼道的里面。
拖鞋落在地板上的“哒哒”声,虽然不如皮鞋那般清脆,可在寂寂的夜里,却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钥匙插进锁孔里,转了两圈,只听“咔哒”一声,门便开了。
夜君凌没有开灯,而是在黑暗中,径自走到窗前。
床上的人,似乎在熟睡,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慢慢靠近,又慢慢伸出双手,覆上她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瞬间冲破大脑,将沉睡中的人惊醒。
“唔唔——”
林喵惊恐地瞪大眼睛,待回过神来的一刹那,拼尽了所有力气,将脖子上的那双手,死死掰住。
可男人的力量,实在太大,饶是对方用了十分的劲儿,扼住脖子的那双手,依旧纹丝不动。
就在林喵以为自己马上要因为窒息而死的时候,那双手,却突然松开了。
林喵大口大口呼吸着,刚要趁机呼喊,嘴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是我。”
黑暗中,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恶魔的呢喃。
林喵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一般,僵在了原地。
是夜君凌?他竟然,要杀她!!
尽管因为苏菀的缘故,她跟夜君凌的关系已经闹僵,又尽管夜君凌厌恶她,可却从来没有对她有杀心。
今天,今天,他竟然差点杀了她!!
“呵呵。”
夜君凌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冷冷的笑声,从嘴边溢出,让人有些害怕。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做么?”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在林喵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又松开,“菀菀脖子上的掐痕,是你做的吧?你想害死她么?”
“唔唔——”
林喵摇了摇头,似乎是因为害怕,浑身都在紧张地颤抖。
夜君凌没有理会她,继续道,“从今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对你这般特殊照顾,让你也体会体会菀菀遭的罪,你高兴么?”
豆大的汗珠,顺着脊背落下,林喵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一般,又湿又冷。
房间里,寂静了起来,只能听见林喵因为害怕,而粗zhong的喘xi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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