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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眼尾很长,显的有点多情,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却又傻里傻气的。
顾茗对书里的剧情比较熟悉,顾千金死后谢余逃到了沪上, 数年之后在青帮已经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没少给冯瞿找麻烦,还差点杀了尹真珠, 为两人爱情的升华再次添砖加瓦。
她左右看看, 确信身后没什么人盯着,拉过谢余钻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鬼鬼祟祟探头出去, 也没发现大街上有什么异常, 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谢余——”
谢余心里有点不安:“阿茗,你以前……都叫我阿余的。”
顾茗大约知道两人的相识过程,谢余父母早亡,十三岁就跟着本家的叔叔来到容城讨生活,没两年本家的叔叔在码头上被人砍死了。
遇上顾茗的那天, 他刚去山上祭拜过本家叔叔, 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在大雨里, 遇上了放学回家跑着躲雨的顾千金,撞成了一团。
原主顾茗扭伤了脚,谢余便送她回家,后来没饭吃的时候便厚着脸皮在放学的路上拦着顾茗借钱,天真善良的顾茗竟然爽快借钱给他,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阿余,我最近确实很忙,以后咱们也不能再见面了。”
谢余面色瞬间苍白:“为……为什么?”其实他心里明白,两人地位天差地别,她是官员家里的千金,而他是青帮的小混混,迟早要分道扬镳,不过是贪恋那一点美好与温暖,不舍得放手。
最落魄的时候,是顾茗舍了一口饭给他;目不识丁的时候,是顾茗毫不嫌弃,教他认字识数。
“我……我最近都有认真练字的,不信你看!阿茗,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伸手把藏在背后的一卷毛边纸拿出来,摊开给她看,低声下气的求她:“你看,我都有认真练字读书。阿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可是我会努力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顾茗是个油滑的性子,她当然不会觉得谢余的爱情有多感天动地了——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小混混,攀上了官家千金。
这两人真要在一块,她就不信谢余能够对顾千金死心塌地一辈子!
“阿余,我没不理你。只是……我父亲最近给我订了一门亲。”姨太太也算是亲事了,只是办的有点敷衍,“我以后都没有自由了。你明天还在这里等着我,我拿两百块钱给你做路费,你去沪上生活吧,听说那里比容城还繁华,你这么聪明,到时候一定会大有一番作为的!”
谢余在书里既然是在沪上发迹的,那么趁着尹真珠没发现之前赶紧把人送走,是不是就消除了隐患?
“不!我不要去沪上!”
没想到谢余却不肯答应,他一脸痛苦:“我……我一定要留下来看你过的好不好。阿茗,我只要远远看着你过的幸福就好,你别让我走好不好?”
顾茗真想倒提着把他脑子里的水控一控:“阿余,他们家有权有势,家里亲卫都是佩枪的,我跟你谁都惹不起,到时候怎么死在他手里的都不知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这个时候我让人送钱过来。”
她不顾谢余央求,从小巷子里出来,拦了一辆黄包车走了,回去给管美筠打电话,明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借她身边的佣人香草一用。
管美筠痛快答应了。
顾茗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坐在卧房窗口的藤椅上发了一会呆,听到楼梯口有人走上来,很快林妈在外面敲门:“姨太太,用饭了。”
“我不想吃。”
没想到晚上八点多,冯瞿回来了。
他这人回来响动特别大,好像恨不得昭告天下:都出来接大爷的驾!
院子里响起汽车声,紧跟着军靴就敲响了客厅的地板,林妈欣喜的声音也比平时高了八度:“少帅,您回来了?”
顾茗心头一跳:不会是……他知道了吧?
她今天才跟谢余在学校附近见过面,好死不死冯瞿就回来了,难道是巧合?
冯瞿:“姨太太呢?”
林妈的声音低了下去:“在楼上呢。”眼看着冯瞿的脚步朝着楼梯跨过去,忙忙又加了一句:“晚饭都没吃,可能……心情有点不好吧。”
“怎么会心情不好?”
林妈:“……”
——少帅您不回来,小姨太太天天抱着报纸看,都快得相思病了。
冯瞿上楼推开门,一抹纤细的人影坐在桌前,正伏案奋笔疾书,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居然很是入神,连他回来了都没察觉出来。
他几步跨过去,脚步声近在咫尺,她扭头一脸受惊的表情,小嘴微张,显出一点孩子气来:“少……少帅?”
冯瞿被她的小模样给逗乐了:“除了我,难道还有别人敢随便进房里来?”
顾茗其实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不过为了营造自己专心学习的形象,况且肚里还揣着鬼胎,生怕冯瞿是来兴师问罪的,说词都编了十来八套,只想着怎么蒙混过关,才以静制动。
“没人来的。”
“写什么呢?这么认真。”冯瞿走过来,低头看桌上摊着的英文课本,旁边的笔记做的认认真真,她一头黑发柔顺的编成辫子垂在胸前,大眼睛一瞬不瞬望定了他,有点目不转睛的意思。
“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最近这段日子没过来这边了,除了忙公务,还陪着久未归国的真珠吃喝玩乐,倒有点把这个小姨太太给丢到脑后的意思。
前几天真珠还撒娇的问他:“阿瞿,听说你又纳了一房姨太太?”
两年前冯瞿就纳过一房姨太太,当时两人正在热恋,也是下面人孝敬的女人,天生尤物,况且当时也有一部分政治的原因,便顺水推舟收下了,没想到尹真珠知道之后大闹了一场,负气出国。
冯少帅跟冯大帅的区别就在于他虽然也是风流花心,可是却不会把自己的女人们弄到一块儿去窝里斗。
他外面的产业不少,分开安置女人也非难事,正儿八经纳进门的姨太太算上顾茗有三房,她算是最小的一个。
不过真珠刚回来,还是要给她几分面子的,前面两房姨太太跟了他好几年,也厌倦了,正好给真珠个交待,给了丰厚的钱财派人送到外地,算是彻底打发了旧人。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真珠的?
喝的有点多,记忆有点模糊,大约是说:“……那个小丫头傻呼呼的,胆子又小,她不敢到你面前来的。”
可不是有点胆小嘛。
搁打发走的那两房姨太太,刚进门的时候两三日不过去就打电话撒娇卖痴,还敢明里暗里向尹真珠示威,把人给气跑了。后来情份转淡认清了现实,知道他不会被女人的感情左右,才老实了下来,可哪回过去不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要把他拖上床。
小姨太太倒好,整个一个小书呆,只知道读书上学,连笼络男人都不会。
他这样想着,面上神色便柔和了下来,顾茗觑着不是来问罪的模样,伸开手臂抱住了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暗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枪子儿的味道她可不想尝。
冯瞿被抱的愣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的不同寻常,小丫头也不说话,只是依恋的抱着他,倒比送走的那两房姨太太见到他搔首弄姿还诱人。
她身上干干净净的,一点脂粉香水的味道都没有,他鬼使神差,居然在她油黑的发顶上亲了一下:“这是……想我了?”
——这话不应该是她表白才对吗?
怀里的小丫头仰起头,明亮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半盏灯光跟他的一张脸,她带着些小心的问:“少帅,您不要我了吗?”脑子里疯狂说:赶紧送我走吧!赶紧送我走吧!
冯瞿送走另外两房姨太太的时候,不是没起过这样的念头,只是才想了一下就放弃了,她年纪小不说还是个书呆子,送出去要被这社会啃的骨头都剩不下。
留她在房里,不过是多养了只小猫小狗,也碍不着尹真珠的事儿。
但此刻对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倒把多日未曾纾解的火气给撩拨了起来,他低低笑:“我哪舍得啊?”抱起来就丢到了床上。
顾茗:你特么到底有多饥渴?!
肚里大骂尹真珠废柴,连个男人也搞不定。
林妈上楼来叫主人吃饭,听到房里的动静,红着一张老脸下楼去了。
我持续关注周姓公子事件,发现这位周姓公子的思维值得大写特写,一再分析。近来他又做出一桩骇人听闻之事,追踪女学生到了医院,当着女学生生病的老父大放厥词,表示要继续逼迫该女子就范。
我无从得知周姓公子的打算,姑且做一回恶人揣测一番,周姓公子大约很好面子,追求不成怀恨在心,整件事情让他颜面扫地,假如能够逼迫该女子就范,到时候开个记者会为自己先前的举动洗白,又有该不得不从的女子配合,说不定能保持“痴情”形象而不倒,引来舆论的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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