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这样爱你

    
    初一早上，一家四口开车去了南京。
    这是陆周承第一次见我外公外婆，规规矩矩的行了晚辈礼。
    因为陈老师的事，外公对陆家的人很反感，连带着陆周承也遭到嫌弃。
    外婆不高兴的瞪了外公两眼，拉着陆周承说了会儿话，我知道她是怕我难过。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把陈一沐拉到外面问外婆的身体情况。
    陈一沐劝我宽心，外婆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陈老师的事对她打击很大，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难得人聚的这么齐，舅舅留我们小住，我答应了。
    舅舅家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之前租的那套房子已经被陆周承买下来了，虽然小了点，可也算是个家。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我和孩子睡午觉的时候陈一沐来了，舅妈怕今天超市没开门，让他送了些吃的过来。
    陈一沐狐朋狗友一大堆，过年期间到处赶场子，一天都不得闲，等我睡醒的时候人早就走了。
    看到茶几上的大包小包，我打着呵气走过去，翻出一袋零食来吃。
    “陈一沐来过了？”
    陆周承点点头，不认同的看着我喝了一大口凉白开，“你在查几年前那件事？”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肩膀，动作不停的往嘴里塞东西，“陈一沐跟你说的？”
    “他说你让他找一个出租车司机。”
    “嗯，是的。”这事儿我之前没跟陆周承说过，现在免不得要解释一下，“我想把背后害我的那个人揪出来。”
    提起这件事陆周承还有些内疚，“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能找到吗？”
    “只要用心找肯定能找的到。”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当年那种情况下，不也被小六儿给找到了吗？
    见我情绪受到影响，陆周承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别皱眉了，这件事交给我和陈一沐来处理。”
    他的话并没有让我感到欣喜，反而还觉得有些担心，连零食都不想吃了。
    “陆周承，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人是谁？如果那个人是我们认识的，你会怎么做？”
    陆周承似乎也想到这一层，“我怀疑过蒋音音，只是那个时候她的情况很不好，而且她也的确很需要你。”
    说到这个，陆周承内疚的把我拉到怀里，“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看到陆周承皱起眉头，我的心情很复杂，如果他知道背后害我的人是苏绮，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过我也只郁闷了一会儿，又开始吃我的零食，顺便把遥控器抢过来，找了个一直在追的综艺节目。
    “陆周承，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休学啊！”这个问题看似随口而为，其实已经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了。
    陆周承垂着眸，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猜他一定是想起那个女人了，心里不免有些懊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不该这样揪着不放。
    “高中的时候，我跟人打赌能追到校花，后来真的追到了，那个时候的苏绮很努力，我们约定要上同一所大学。”
    这件事他之前就说过，我也告诉过自己不要生气，可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见我嘴巴撅的老高，陆周承笑着捏了一下，“生气了？是你自己让我说的。”
    “哼！”
    我把头转到一边，留个后脑勺对着他，陆周承没有来哄我，接着回忆他的青春旧事。
    “有些事不经历一次是不会知道的，没追到她的时候，觉得那个人什么都好，好的坏的都能接受，可真在一起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听到这里，我把头转了回来，“你们不是彼此的初恋吗？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陆周承说：“现在想来，也没有很喜欢。”
    看到我惊讶张大的嘴巴，陆周承笑了笑，“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女人谈恋爱之前，跟谈恋爱之后是完全不同的，我喜欢漂亮的女人，却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女人，好像别人都该宠着她，对她言听计从。”
    我好像听明白一点，“她想把你训练成她的忠犬！”
    陆周承瞥了我一眼，显然是对我的说法很不满，“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也很爱玩，高考过后整个人都放松了，对学业也没那么上心，跟她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她嫌弃你了？”
    “她是有点失望。”
    “应该不是‘有点’吧！”
    “……”
    收到陆周承警告的眼神，我连忙比了个手势，“你继续说，我不插嘴了。”
    “她说我没有上进心，因为这个事跟我吵了好几次，我那时候脾气很不好，刚好有人跟我表白，一气之下就接受了。”
    什么那时候，你现在脾气也不咋样！
    我在心里腹诽着，就听到他说有人跟他表白，眼睛登时一亮，“是蒋音音？他说你们在一起过。”
    陆周承眼底闪过一抹恼怒，“那天我喝醉了，她偷偷跑到我房里……”
    我掰着手指算了一下，那时候陆周承才刚上大学，蒋音音应该还在上高中，他居然对一个未成年下手？
    见我看着他的眼神变了，陆周承就猜到我在想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只是亲了她，其他的什么都没做。”
    “到处撩妹你还有理了？”
    “……”
    陆周承想说长得帅不是他的错，可看到我瞪大的眼睛，他放弃了狡辩，讨好的来抓我的手，“我这不是在坦白吗？”
    我一想也是，让他坦白的人就是我啊！
    于是轻轻咳了一声，“你接着说。”
    陆周承抓了我的手就没放开，接着说道，“苏绮知道后跟我大闹了一场，为了报复我，她跟一个追了她很久的男生约会。”
    我又开始翻白眼了，这俩人是不是有病，谈个恋爱这么累。
    “蒋涛是我兄弟，他妹妹就是我妹妹，再加上我当时喝醉了，醒了之后就后悔了，只是因为被苏绮气的不轻，才跟她暧昧不清了一段时间。”
    我气的想把手抽出来，陆周承却握的更紧，“就是陪她吃吃饭看看电影，没干别的。”
    “你还想干什么？”我咬牙切齿的说。
    陆周承笑了，唇在我手背上亲了亲，“苏绮很漂亮，追她的人很多，后来她主动来找我复合，让我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见鬼的虚荣心！
    “她家境一般，又是家里的老大，一直也不得宠，所以才那么努力，后来她发现无论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富二代挥金如土，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她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我又忍不住了，插嘴道，“不应该啊，她不是有富二代男朋友吗？”
    陆周承凉凉的斜了一眼，“你觉得我会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那个年纪正是叛逆敏感的时候，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知道他是陆家的私生子？
    “所以她为了钱背叛了你？”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突然有点心疼苏绮，明明拥有一座金山，她却当成了废铁。
    可能是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心，陆周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抓着我的手指把玩。
    “她背着我在外面找了份兼职，给人当平面模特，有一天我跟朋友出去玩，看到她陪几个老男人喝酒，我提出分手，她哭着说自己没有对不起我，那是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心里多少有点不舍，于是就原谅了她。”
    “后来呢？”我眨巴着眼睛，等着听陆大爷的故事。
    “她告诉我她已经辞了那份工作，其实只是在骗我，我亲眼看到她上了那个男人的车，她嘴硬不肯承认，于是我找到那个人，然后用刀捅了他。”
    我吓了一跳，面色苍白的看着陆周承，这就是他休学的原因？
    儿子捅了人，陆宏宇花了不少钱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那时候的陆周承非常叛逆，不听从管教，怕他继续惹事，陆宏宇就托关系把他送到部队去了。
    他走后没多久苏绮就去了新加坡，没过多久就以组合成员的身份出道，从此道不同不相为谋。
    等到陆周承说完，我悄悄咽了口口水，跟他这段精彩的恋爱史比起来，我的那段简直不值一提。
    我问陆周承，“后来看她功成名就，你有没有后悔过？她回来找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高兴？”
    陆周承嫌弃的看了我一眼，“背叛过我的人，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我有点不信，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是谁把照片藏在枕头里。”
    陆周承的脸疑似红了下，也不知道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我气得，“谁还没干过几件蠢事？”
    这是想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
    我挺了挺胸，正义凛然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有人好像忘记自己被人骗财骗色的事了！”
    陆周承一脸‘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的表情，气得我直磨牙，可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那是事实。
    明明是我自己问的，最后生气的也是我。
    不满某人那副气定神闲的表情，我翻身坐在他腿上，拧着他的脸左拉右扯，“说，你是不是还惦记人家？”
    不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更何况那还是他的初恋！
    陆周承抓住我的手轻轻一扯，我直接就扑到他身上去了，就跟自己投怀送抱似的。
    唇上一热，脸颊开始升温，一只手把我按在怀里，磁性的声音带着笑在耳边传开，“我惦记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