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道王爷独宠[穿书]

36.受伤

    
    是早先走开的翠竹, 她在这里证明赵曜确实已经离开了。
    陆阮张嘴想问赵曜是不是生气了, 但对上翠竹担忧的眼神, 可想而知对方离开时脾气肯定不好,也就不自寻烦恼了。
    整个人宛若陷入绝望, 转身错开视线。
    翠竹小声说:“王妃身上的衣物如此合身,都是王爷从王府带来的。”
    所以呢, 陆阮眼神顿了顿,低头没说话。
    今晚赵曜的表现, 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翠竹没看出来他的苍白脸色, 继续说:“王爷说了,若是王妃想干什么,不用怕, 一切都有他在。”
    陆阮:“……”有他在, 到底能干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边赵曜确实因为情绪激荡,所以才暂时离开的,毕竟他还不想伤害小兔子。
    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目光暗沉,全身上下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戾气,回想刚才怀中的温软娇嫩,他克制不住地想把人按在墙上狠狠欺负一通。
    可是不行, 小兔子已经很害怕他了, 他不能让这段关系继续糟糕下去。
    赵曜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脸色明明暗暗,路也是越走越偏,速度也越来越快。
    若是再不将心底的躁动发泄出来,他就要控制不住,把人就地办了。
    皇宫也有练武场,黑天半夜只有虫鸣。
    赵曜飞身而上,抓了一柄花枪兀自挥舞着。
    啪啪啪的声音宛若匕首刺入布帛,划破了夜色。
    赵曜面上挂着冰冷又嘲弄的笑,眼底是浓稠化不开的恨。
    恨老天,恨先皇,恨自己。
    自从小兔子嫁进来,他的狂躁指正确实没有以前发作频繁了,可总归不是痊愈。
    对别人,确实更能忍了。
    可每次面对着小兔子,赵曜只觉得心头火气更盛,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一点不剩地吞入腹中。
    看着小兔子对他露出害怕和恨不得立即逃离的眼神,欲望席卷大脑,但同时,心也像是刀扎一般,刺疼难忍。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雪白透亮,却化不开赵曜周身浓郁的墨黑。
    “家宴不去吃饭,在这里舞枪弄棒,难道还嫌你的名声太好?”清冷的声音陡然传来,一道黑色的影子旋即落下来。
    几乎是同时,赵曜五指成爪狠狠掐住来人的脖子,眼神狠厉,用上了七八分的力气。
    “咳咳咳,你不至于吧,拿我出气?”来人重重咳了两声,踉跄抱胸靠在身后柱子上,笑吟吟望着他。
    赵曜蹙眉,松手的同时扶了一把,确保他站稳。
    “咚——”手中花枪插在地上,正好能让来人撑住身子。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鼻腔,赵曜眉毛拧的更紧了:“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没事。”那人无所谓摆摆手,紧了紧身上厚重的披风,似笑非笑说道,“窥天机,总该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他抬手,手背使劲蹭了蹭嘴角,眉心也蹙了起来。
    赵曜在腰间摸出来一条帕子,月色下更显得白净,甚至还能隐约看见角落中绣着的鸳鸯,清雅的淡香在空气中弥漫。
    来人挑了挑眉,正准备伸手去接,赵曜飞速揣回衣兜里。
    “?!”
    赵曜又摸出来一块黑色的绸布,使劲擦拭着刚被抓到的手背,嫌弃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死?”
    “……啧啧啧,怕身上血腥味吓到你们家那位了?”他身子太弱了,两句话说不到又剧烈咳嗽起来,勉强继续说道,“你放心,不看着你闭上眼睛我都不放心死。”
    “你的意思是我死在你后头?”
    “嗯?”对方愣了愣,嗤笑出声,“得了吧,我哪有那闲工夫算你什么时候死?还嫌我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司药?”说完话男人半晌没动静,赵曜脸色微变,抬脚就要踹上去。
    对方忽然抬脸,鄙夷道:“就不能用点正常的法子叫我吗?”一张脸煞白,就连双唇也完全褪去了血色。
    月光下一双黑洞洞的眼瞳异常诡异,像是看不到底部的深渊似的。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臂也都是惨白惨白的,整个人没有一点血气。
    宛若地狱爬上来的厉鬼,又像是一把刀,瘦削却又致命。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随时都有可能直直扎进你的心脏,吸取你的血液。
    “他,是不是你说的药?”赵曜难得犹豫,总觉得比起药,那人更像毒。最艳丽的花也是最毒的,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他毒死。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司药挑眉,唇角微微上弯。
    “谁管你有没有能力?!”赵曜面上嫌弃,但眼底却带了笑意,“你不在你的炼丹房里待着,来找我做什么?”
    “你喜欢他?”司药笑的一脸意味深长。
    沉默半晌,赵曜点头“嗯。”
    瞄了一眼他身后,司药轻笑出声:“好吧,也挺好。”
    “对了,别去找小皇帝的麻烦了。”司药抿唇,眼底竟然带了柔和的笑意,减轻了他面上的孤冷。
    赵曜缓缓眯起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问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司药舔了舔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了,你知不知道……算了。”他望着赵曜的眼神带着戏谑,摇摇头不说下去了。
    赵曜:“……你认真的?”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想知道。只是疑惑对方究竟喜欢那个黄袍加身的什么,只有一张徒有其表的脸。
    口味还真是特殊,还是个男人。
    司药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了,那道深渊一般的眼眸更黑了,他视线所过,似乎都要被吸纳进去一般。
    “这你就别管了,管好你家的小娇妻就行了。”那三个字司药咬的异常清晰,尾音微微上扬,赵曜听得很是不舒服。
    一阵凉风袭来,司药咳了两声,也没打招呼,转身踩着风就离开了。只留下赵曜盯着他融入黑夜的背影发呆。
    司药说的话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小兔子确实是自己的药,可现在——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想到那张红润的唇瓣,以及白皙滑嫩的肌肤,还有娇嫩的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一般美好的身躯。
    赵曜余光瞄向树后素色的衣角,轻轻叹了口气,真怕自己一不留神,伤到他。
    “王妃,王爷是真的喜欢您的。”看着瑟瑟发抖,手指甲几乎要将树抠下来一层皮的陆阮,翠竹心疼他,又心疼王爷,小心开口。
    “嘘——”陆阮是主动来道歉的,可看到他在舞枪弄棒,登时吓得不敢过去,又不敢走,谁知犹豫了一会又看到了陌生人,更是不敢动了,被迫听了这么一场莫名其妙的话,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翠竹陡然的声音吓到了,慌张想要去捂住她的嘴。
    提心吊胆看向赵曜的方向,可最后却因为自己手脚不协调脑门撞到树枝,发出漱漱声音,吓得他立刻原地顿住,心如乱麻。
    翠竹:“……”王爷早就发现了好吗,否则怎么会对国师说都不肯在王妃面前说的话,还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当面说。
    陆阮脸红了一多半,初秋的天,脑袋却冒着袅袅热气,蒸笼似的只想褪下外衫吹吹风。
    喜欢我?是喜欢颜苏叶这张脸还是喜欢我?
    想来想去,陆阮心情猛地就沉到了谷底。自从穿越那天起,赵曜对自己的态度就很微妙,确实夹杂着意味不明的情感在其中。
    但仔细想想,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如果真是喜欢的话,恐怕他喜欢的也只是“颜苏卿”这个女人吧——而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王妃?”不明白刚还有些高兴的陆阮怎么突然间就伤心起来,犹豫着不敢出声。
    “王爷,您怎么在这里?”沙哑又年迈的声音。
    陆阮耳朵尖动了动,转头看见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穿着灰色长袍的老人笑眯眯看着赵曜,摇摇晃晃身形不稳慢慢靠近。
    老人长相慈祥和蔼,但陆阮在福利院时间长了,察言观色的本领也不差,他总觉得来人笑容下隐藏着什么,看似轻缓实则眼角的皱纹都在紧绷着,全身似乎在蓄力。
    旋即,周围空气都稀薄起来,身后翠竹也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出击似的,陆阮小心翼翼蜷缩身子,试图将自己藏在树后,一动不敢动。
    赵曜面上带了明显的不耐烦,甚至连个笑脸都没有,敷衍了几句转身就想走,老人面目微微扭曲,似是不满又似是怨懑,紧接着一道寒光闪过,陆阮瞳孔蓦地放大。
    “小心!”他大叫一声,重心前倾整个人几乎是扑在了赵曜身上,双手紧紧拢着那结实紧绷的腰。
    肩膀上猛地一震剧烈疼痛,陆阮脑门瞬间起了一层薄汗,他趴在赵曜的背上,胸前被坚硬的肌肉硌得生疼,可还及不上肩膀上的百分之一。
    陆阮抽着气想要摸一摸热辣滚烫的伤口,可愣是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茫然地转动着眼睛。
    他看着周围嗖嗖嗖飞下来的黑影将三人团团围住,视线移到几乎是瞬间踮脚飘过来的翠竹身上时,眼前已经满是马赛克看不清楚任何东西了,就只能右手紧紧攥着赵曜的衣角,龇牙咧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羽毛似的轻飘飘的身子被抱在怀里,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手上粘乎乎的,赵曜甚至不敢特意去看,但衣服太过素净,淋漓的鲜血浸染了大半个肩膀。
    赵曜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
    “太医,叫太医!”那一瞬间的怔愣正是被陡然冲出来的陆阮惊到了,他知道身后人不怀好意,但对方是开国功臣,再加上那老身板也奈何不了他,所以自己才懒于应对,只不过没想到平时胆子比老鼠还要小的小兔子会——
    赵曜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他半跪在地上紧紧搂着小兔子,嘶吼着,仓皇凌乱间,赵曜眼眸急剧变化,血红色在惨白的月光下更显修罗。
    气势外翻,震得被制住还在破口大骂的老臣猛咳出一口血,失声但却疯狂地用决绝的眼神瞪着他。
    陆阮疼的不能自已,他甚至后悔冲上来,但如果事件重现,他也不知道自己再一次会做出什么选择,明明知道赵曜绝对不会受伤,可——
    也许是刚刚听了他的告白,自觉欺骗了对方的感情,心里过意不去吧,陆阮咬着苍白的下嘴唇,疼痛让他的脑子也有些不清楚了。
    但瞄着似乎有些失控的赵曜,他使劲咬了咬舌尖,试图保持清醒。他不知道朝堂之上的恩怨情仇,但也明白赵曜绝对不能在皇宫发病。
    感受到赵曜抱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重,声音沙哑似是被钝刀硬生生劈叉似的,陆阮缩了缩脖子。
    赵曜以为他疼,几乎是瞬间松了手,周围空气更显凌厉,细细密密牛毛针一般地扎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尤其在灯光照射下,看着小兔子五官扭曲,一张小脸惨白,就连鼻尖都皱巴起来,他更是怒火冲天,脑袋犹如岩浆汹涌一般。
    陆阮其实伤的不重,老臣年龄大了,没有多少力气,伤口不深但涌出的血很多,素白的皮毛沾染着大喇喇的血迹,严重刺激着赵曜的视觉,他甚至想立刻将伤害小兔子的人大卸八块。
    可一想到自己没保护好他,更是后悔至极,抬手当即就想给自己两巴掌,战场上瞬息万变他都能从容应对,为什么真正紧要关头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他恨。
    “赵,赵曜,我,我怕。”陆阮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他还是想利用优势。他瘪着嘴,依偎在赵曜的怀里,甚至忍着疼还蹭了蹭脸。
    小兔子软绵绵的声音终于拉回他一丝神志,赵曜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按捺住躁动的情绪,眼前血色慢慢退去。
    “没事,我在,我在,不怕。”赵曜难得磕巴,也不敢动,只能死死盯着他,一个劲地重复说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短语。
    “不要,不要太医,我……”眼见着背着医药箱的人越靠越近,陆阮忽然剧烈挣扎起来。
    他半边身子已经没有知觉了,但一双眼睛惊恐至极,双手尽可能地躲避着,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口,溢出来的血迹更多,看的赵曜心头火大,却又不敢多说。
    “别闹,让太医看看你身上的伤。”他极力按捺住想要禁锢住小兔子的想法,笨嘴拙舌地诱哄着。
    “你没事吧!”白塘声音自脑袋顶传来,陆阮就像是飘零大海中抓住一叶扁舟,伸手就要去拽他,急急说道,“不要太医,不要!”他看不清白塘的具体位置,胡乱挣扎间被赵曜一把按住。
    肩膀上一点一阵酸疼,整个身子动弹不得,就只能瞪着一双滚圆的猫眼默默掉眼泪。
    赵曜:“……”
    白塘一愣,立刻摆手:“叫李太医过来!”
    司药紧跟在他身后,挑眉:“李太医?”
    白塘不知道具体情况,一把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气急败坏吼道:“人命关天,你还想做什么!”
    司药微微弯腰,从后面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那今晚——”
    白塘手腕一疼,身上的斑驳伤痕似乎也在隐隐泛着疼,倒是没敢推开,就只恶狠狠瞪着他。司药十分受用,又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
    “好。”白塘望了一眼正瞪着两人的赵曜以及疼的蜷缩成蜗牛的陆阮,咬着牙挤出来一个字。
    司药大获全胜,心情很好地大声吩咐道:“叫李太医过来,带王爷和王妃去正殿休息。”他盯着白塘闪着柔和光晕的肉呼呼脸蛋看了半晌,吸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急躁,“准备红绸和纱帐,送到——我房间。”
    白塘:“……”所以还要我自己送上门去,是吗。
    赵曜冷冷看了两人一眼,抱着人急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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