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惜离开军营一刻都不敢逗留,快马加鞭的往目的地奔去,如果不是怕累死马匹耽误时间,她恐怕都不会稍有片刻歇息,吃食更是匆匆几口果腹仓忙赶路,内心焦急,就怕一切来不及。
但当她披星戴月风尘仆仆赶到时,却被人拒之门外,嫌弃的将她赶走,只因她一身脏乱的男装,身体瘦弱,让她看起来格外小巧,让人觉得太过赢弱,不屑一顾。
哪怕她用着再过流利的契丹语交流想到见萧挞凛一面却仍旧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惹的对方烦躁时一个白眼算是好的,甚都更是粗鲁的推搡,将她赶走,恶言相向。
无奈,她只能躲在远处远远的盯着,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
直到半夜,一辆马车才缓缓朝将军府靠近,她不顾一切的小跑上前,想要见到某人,但结果可想而知,被侍仆挡住,半分身都近不了。
但马车上下来的却不是萧挞凛本人而一个妙龄女子,且眼熟,‘小玉儿’?眼前这个浓妆艳抹,身姿丰盈,衣服轻艳的女子让她质疑。
同样对方见到她也是一丝愕然,随即示意侍仆退开,下了马车走了过来,盯着对方,却什么都没说,但下一秒秀眉似不悦的沉下,“这人谁啊?”流利的契丹话。
“玉儿姑娘息怒,就一个乞儿,属下马上将她赶走便是。”说着就要来赶她走。
李清惜见对方身影冷漠,一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满身的拒人于三千里之外,嫌弃。
“再不走,我可要动手了,看你瘦成这样,伤到你可别说我们将军府的人仗势欺人,毫无同情心。”好心的提醒,也是威胁。
见小玉儿就要走,李清惜拨开所有人,一鼓作气冲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盯着她,一丝急切,但只是一秒她就被粗鲁的拉开,蛮横的推倒在地,还不忘投来厌嫌的眼神,但此刻的她反而却平静了。
半夜。
牡丹坊后院。
李清惜有些意外对方会约她在这种地方见面,将军府门口,对方在她手中偷偷塞进一张细绢,是上等绢布,简单的绣了一朵牡丹。
“冰清公主,久等了。”客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转身,看着眼前妩媚多姿的女子,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根本不像她初时认识的清新可人,对方也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
“上次谢冰清公主救命之恩。我小玉儿向来有恩必报,你可以吩咐我做三件事情,但你不能问我任何关于我的问题。”
条件虽然生硬看似毫无情面可言,但声音轻缓根本不似不久前那般藐视。
“事出突然,多有得罪,希望冰清公主不要介意。”歉意着将军府前的种种。
走上前一步,盯着对方眼中的深然,她不得不承认也许真的有很多她不了解的东西,或者说有些事情她想的太过美好。
“牡丹坊的老板娘若让人知晓这般年轻貌美会不会让人跌破眼镜。”一分打趣,没有任何嘲讽之意。
小玉儿一丝错愕,显然有些意外被对方猜透,但怔忡几秒后恢复自若,“呵。”浅笑一声,“盛传冰清公主不仅美貌过人更聪慧过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这牡丹坊的老板娘。”疑问。
“本来我还没有十分的把握,现在答案可以肯定了。你不仅是牡丹坊的老板娘更是西夏太子拓跋移放在辽国的眼线,这里应该只是一个互通消息与掩饰身份的地方。”有了前面的肯定,后面的事情就不难猜了,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
对方并未否定也未肯定,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遇到我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摇头,“不是。你是一个意外。”轻唉一丝气息,却轻到让人错觉,似在迟疑,但还是继续说道,“原是听说耶律隆绪身负重伤在此出现,传言更称他就躲在凤轩楼养伤,但不管我们的人如何打探就是没办法确认,所以我只能冒充孤女希望借此混入其中,我原本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如实说着,如果不是上面传话,她哪里知道。
“~”
“后来你应该也猜到了,公子猜到你冰雪聪明瞒不了你多久,只是没想到你比我们想象中要知道的早,甚至更早。”
“那么多场戏,一场接着一场,布局精妙,环环相扣,可以说你们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是~忽略了一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着,如果不是这点,他们的计划很完美。
小玉儿皱眉,疑虑,不知道纰漏出在哪?
“如果我与他之间是一场追逐,不管时间如何颠沛流离,都会错过。”感叹,“那个结永远都解不开,我更不可能成为任何人的棋子,因为棋子是有价值,而我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他对我只有恨与厌,得我者并非幸事,更不会成为可以谈判的筹码,一个失落异乡背负红颜祸水的女子,除了薄命,我想不到更好的结局。”
李清惜眼中的空洞,像是落入无尽深渊的哀伤,像是繁花落尽泪如雨下。
小玉儿低头,“公子说正因如此,他才更会来找你,这世上除了权利恐怕只有恨能让人刻骨铭心,孜孜不倦。”
听着,她眼中一丝苦涩笑然。
“你笑什么?”不解对方为何突然失笑。
“世人自以为是聪明,却始终相信自欺欺人会有结果。”她岂不是其中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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