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咲坐在原地捂着脸发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咬了一口。鹤丸国永被短刀们围攻着, 抽空偷偷对看着她的小姑娘做了个鬼脸。
本来是看着小姑娘泪汪汪的心疼, 想做个鬼脸逗人开心, 结果面团子眨了眨眼,拉着小脸嘴角往下狠狠一垮。
“喂喂,别哭啊别哭。”白鹤一下子着急了, 伸手想去碰碰面团子的脸,“我错了行不行。”
言希咲本来是没想哭的, 她只是想拉长脸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而已。
可是鹤丸看上去很害怕的样子。
小姑娘歪歪头, 悄悄把捏断的筷子藏在身后,嘴巴一撇, 摆出了八字眉毛。
“鹤丸国永!”宗三左文字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 气的咬牙,仿佛自家姑娘第一天上幼儿园, 放学哭着回来说被坏小孩欺负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坏小孩还想动手。“你还想咬人是不是!”一边说一边伸出纤细的手腕去拎鹤丸国永的兜帽。
“我没!你放手!”鹤丸国永和小姑娘之间隔着一众短刀,背后还被宗三左文字和药研藤四郎拎住, 左扭右扭挣脱不开, 顶着一头柔软的乱毛远远哀求小姑娘, “你不要哭啊,你哭...我...我难受......我让你咬一口好不好。”
餐厅乱做一团,鹤丸国永被围在中间, 只有萤丸抬头看了一眼, 冷冷一笑, 重新把脸埋进比头还大的碗里。
萤丸呼噜呼噜扒完一碗饭,把加大加肥号的碗往桌子上狠狠一放,豪气地抹了一把嘴。“来吧。”说着起身拍拍肚子往鹤丸国永那边走。
“让开,都让开!”爱染国俊作为萤丸第一狗腿子,做出恶保镖的样子走在萤丸前面,伸出小手哄开乱糟糟的刀剑,为萤丸开出一条大道。
萤丸摸着肚子,慢悠悠踱步到宗三左文字身后,歪歪脑袋越过宗三左文字,垫脚拍了拍鹤丸国永的背。
“走开!”鹤丸急于去到小姑娘身边,不耐烦地回头一声吼。
“嘿嘿。”萤丸龇牙一笑,对加州清光点了点头,“好了,交给我吧。”
“什么跟什么啊,快放开我啊!”
“来吧。”
“什么来吧。”
“嘻嘻。”萤丸龇出一口白牙,“你不是说,咬你一口吗?”
“......”鹤丸国永确定这是个傻的,就不再搭理萤丸,继续挣扎着向小姑娘靠近。
“放心交给萤吧。”爱染国俊拉拉加州清光的衣角,骄傲地为萤丸说话,“萤牙好,胃口也好,吃什么都香。不管是手合场还是饭桌,都从来没输过哦!”
“......”加州清光将信将疑,如果萤丸真的这么厉害的话,让他拖着鹤丸去手入室揍一顿再咬一口也算是报仇雪恨了。
萤丸扎了个马步,长长呼了两口气,双手握住了鹤的细腰。
力拔山兮气盖世。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回事!”鹤丸国永挣扎中陡然腾空。吓到脸白。
对面暗中观察的小姑娘开心地勾勾嘴角,悄悄捧起小碗喝了一口粥。
“你不哭啦!”鹤丸国永在半空中挣扎着,眼睛没离开过面团子,这下子开心地惊叫出声。
“哼!”小姑娘翻翻白眼,白嫩脸往旁边一扭,自己举起包子咬了一口。
“哎哎哎,别不理我嘛。”鹤丸国永挣扎着向面团子伸手,奈何被萤丸拔到了半空。鹤转转眼睛,用力挣扎了两下,扯起嗓子哀嚎起来。“啊呀萤丸放手啊,好痛啊!”一边说一边眼睛盯着小姑娘用力扭了扭身子。
言希咲非常满意,对着鹤丸国永得意地笑起来。
“啊,我错啦我错啦,不要举着我啊,真是好吓人好吓人啊!”鹤丸国永见小姑娘开心了,更用力地挣扎起来,白袍乱糟糟挂在身上,俊秀脸庞上似真似假的惊惧,眼里倒是满满松了一口气的笑意。
既然能让小孩子开心的话,那就努力被吓到吧。
鹤其实也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动物哦。
言希咲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慢悠悠从座位上爬起来,揉着脸一步三晃往外走,出门的时候还被为难了一下。
门槛太高了。
爬过去的话好难看哦。
小淑女气呼呼地站在门槛前为难地皱起了眉。后面的刀还在乱糟糟连吵带闹,言希咲回头看了看,加州清光叉着腰站在鹤丸国永身后狞笑,看样子正在气头上。“唉——”面团子叹了口气,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好认命地埋头拎起衣摆系在腰上,伸出短短的胳膊搂住门槛,整个人趴上去打算翻越障碍。
“哎0-0!!!!”突然腾空.jpg
言希咲保持着面朝下的姿势,猝不及防被人揪着背后的衣服整个提起来,像提一只小小的玩偶,或者是药研提着五虎退的老虎。
那个人动作轻轻的,努力小心翼翼,还伸出一只手虚虚垫在小姑娘肚皮下面接着。
言希咲起飞后一脸懵逼地滑翔了一段距离,然后在门槛外稳稳着陆了。
“失礼了,主君。”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身材高大的付丧神声音像千尺寒潭,清冽透澈,冰冷又温柔。
言希咲埋头拍打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仰起脸看早饭偷菜给她吃,现在又助她飞翔的神刀先生。
“嗯,多谢你了,太郎太刀。”他好高,好讨厌。
小姑娘拼命仰起圆脸,双马尾柔顺地垂在身后,短短肉肉的小脸上端起属于审神者的严肃神情,“还有在早饭。”
“不...不用谢。”占领制空权的太郎太刀不自在地偏过脸,支支吾吾地回应,“他们...不给主君吃东西,不好。”
“对。”言希咲好满意这个话不多的巨人,认真地表示了赞同之后打了个招呼,“回见。”然后倒腾着短腿走掉了。
只剩太郎太刀慢慢捂住了脸,扶着墙蹲在了空荡的走廊上。
“哥哥?”次郎摇摇晃晃从餐厅里出来,“你怎么了?”
“没事。”
“你的耳朵好红。”
“......”
“你的脸也好红。”
“......”
“你为什么捂心口。”
“......不要说了。”
“......哦。”
那边小姑娘顺着走廊蹬蹬蹬一通跑,跑了好久才抵达厨房。
她想吃东西。
就现在!
谁都拦不住!
除了冰箱。
言希咲站在凳子上和高大的冰箱对峙了一阵子,冷藏柜明显超出了她的攻击范围,即使是站在板凳上。小姑娘手脚并用从板凳上爬下来,垂头丧气地端坐在板凳上,感觉无力又生气。
有碗那么大的桃子放在冰箱里,那么近,那么近!就是拿不到!好生气啊!生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全世界都在一夜之间变得好大!全世界都在为难她!
连吃个水果都吃不到!
好生气啊!好......好难过...
一向要强的小姑娘变成了小小的一只,心理年龄似乎也跟着缩水,闷闷地坐在凳子上回想起自己从睁开眼的一瞬间开始的历险生活,生气慢慢变成了委屈。厨房里空无一人,流理台也好,水池也好,冰箱也好,都变得又高又大......面团子气呼呼地握起豆沙包拳头,狠狠怼了一下冰箱。
“唔......好痛...”赶紧收回拳头,左手包右手小心地揉了揉,无助地垮下了嘴角。
“谁在那里!”门口传来三日月宗近的警惕的声音。
美丽的老头子随手抄起一个擀面杖,一步一顿慢慢绕过流理台往里走。
“我。”小姑娘赶紧七手八脚揉了揉脸,又端出大人的表情,坐在小板凳上等着三日月宗近靠近,脑子里转的飞快,盘算着能不能忽悠这个老刀帮自己拿点东西吃。
三日月宗近闻声笑眯了眼睛,放下擀面杖走到厨房深处,双手撑在膝上,弯下腰和坐在小板凳上的面团子对视了。
“哦呀,主君变得很小呢。”
“嗯。”
“主君的脸还在痛吗?”三日月宗近凑近了笑眯眯的大脸,深处一只手趁机摸上觊觎已久的脸蛋,“真是可怜,被鸟类啄伤了要打针吗?万一感染了疯鸟病什么的可就糟糕了。”脑子又不太好使。
“唔......”小姑娘被揉的说不出话来,恶狠狠地瞪视着近在咫尺的漂亮脸庞。
三日月宗近被称作天下最美,自然容颜极盛,但美不只一张画皮,还有历史的尘埃与月色,经过战场黄沙磨砺的风雅,裹挟着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不像现世小姑娘追求的小生类的漂亮,阴柔而雌雄莫辩,三日月宗近美,美而具有攻击性,樱花雨中藏着刀锋,雅乐音里摄人魂魄,月色是可以杀人的。
开过刃的寒凉刀锋上映着新月,如诗酒花月般美丽的杀意。大抵说的就是这种人。
而现在传说中很厉害很有心机的平安老刀沉浸在软软的触感中不能自拔。
小姑娘烦死被揉脸了,尤其是三日月宗近笑的一脸违和。于是“啪”地一把拍在得寸进尺的手上。
“啊!”三日月宗近似真似假地叫了一嗓子,眼巴巴把手伸在小姑娘脸前,“红了。”
“三日月先生。”小姑娘敷衍地揉了两把天下最美细腻的手,“你能帮我从冰箱里取点东西吗?”
“哈哈哈,老爷子终于派上用场了吗?真是太令人开心了啊。”三日月宗近一把抱起软软的面团子,一手拉开冰箱门。
“哦呀,冷气扑面而来呢~这就是叫做冰箱的东西吗。”
言希咲坐在三日月宗近的怀里,眼神微妙地看天下最美一脸陶醉地眯起眼睛站在冰箱前享受喷涌而出的冷气,愣了一会,心里默默念了一声神经病。
只好自己动手了。言希咲一手拉住三日月宗近的衣襟,一手颤颤巍巍伸出去够了两个最大的桃,费劲抱在怀里动了动身子。
“好了。放我下去吧。”
“哦,哦?这么快就完成了啊,没有帮上忙真是不好意思呢。”三日月宗近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慢悠悠把面团子放在流理台上,“不过,老头子很好用吧。”
“......”神经病啊你!“好。”
“哈哈哈,不管是刀还是人,总是大一点好对吧。”
给好用的老头子看看拿了什么东西吧。”
“......”言希咲默默把藏在背后的桃子捧出来。
“哦呀,这个可以吗?”三日月宗近接过冰凉的大桃子翻来覆去地看,“会不会个头太大了点?”
“......大的好。”
“哈哈哈,说的没错!大的好一点呢!”
“还给我。”
“会不会有一点点凉呢。”
“不会......”
“我们去问问宗三左文字或者一期一振吧。”
“不。”
“那么老头子会被骂怎么办啊。”三日月宗近苦恼地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你......你帮我煮个鸡蛋吧,我可以不吃这个。”言希咲听话地建议道,看似好说话地做出了让步。
“那好吧!”
要不怎么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呢,三日月宗近的胆色一点不比石切丸差,厨艺也一点不比石切丸好,煮个鸡蛋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三日月宗近就是敢想敢干!
言希咲把桃子揣进怀里,趁三日月宗近背对着自己的时候顺着流理台滑下来,抱紧桃子扭头就跑。
三日月宗近生平第一次下厨房,被欺骗了感情。
宗三左文字目送鹤丸国永被萤丸扛去手和场,一回头发现人不见了,赶紧联合了几个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路过厨房看见三日月宗近衣衫不整地埋头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就知道肯定不对劲。
“三日月先生!”烛台切光忠第一个冲上去保护自己的领地。“你在......”
“厨房的事一会再说。”宗三左文字还是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主君去哪里了。”
“小姑娘?”三日月宗近灰头土脸地站起身,回头一摸冰凉的流理台。“嗯?我就放在这里了啊!”说的跟放什么物件一样。
“怎么不见了?是不是掉地上了?”三日月宗近弯腰往地上看。
“是不是被谁偷走了?!”浦岛虎彻大惊失色。
“偷小孩的话...一定是一期一振干的!”今剑心目中的一期一振觊觎着包括他在内的全世界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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