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安晨夕伸手在脸上拂了拂,却什么也没摸到,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天亮,而屋中只有她一人,李云已经不在。
安晨夕双手捂住脸,深吸了好几口气,想到昨晚睡前自己心中的计量,她打起精神,心思已经开始活络起来。
耐着急切的性子又过了一天,这天,终于迎来了他们这队新进队伍竞争“劳队”的日子。
事情果然如那三年老资格“劳奴”说的一样,这次选“劳队”是从所有报名参选的“劳奴”中挑选最勇敢者,只是,这个最勇敢者的定义还是让一众“劳奴”引起了热议,毕竟这是首次以这样的方式来选“劳队”。
这次几乎可以说百分之九十的“劳奴”都报名了,当然,剩下那仅剩的百分之十是因为他们本身已经获得了主事者的身份,混入了“别墅圈层”,已经不需要跟这么多人挤破了头去竞争一个“劳队”名额,不过,那剩下的百分之十的人里面,安晨夕是个例外。
安晨夕不竞争是觉得没必要,她已经想到了更好的方式去获得一些关注,不会太招摇,还能让其他人主动来接触她,而且,还能确保自己出风头后,不会有嫉妒者对自己怀有敌意。
用过早饭后,所有报名参加竞争“劳队”一职的人被统一带到修建在别墅群旁边的万人体育馆,因为上午的选拔活动,组织颇为人性的给所有“劳奴”放假一天,故而,其他没有报名参与的“劳奴”也可以前往体育馆观看。
体育馆中心处上千平的空地上,摆放了很多危险道具,比如一个两米高的跳台下面放了一块铁钉板,再比如一根犹如丝线般细小的钢丝横架在十几米高的半空,但凡有微风一吹,便摇摇晃晃,还比如一个宽大的桌子上摆放了数十支品类不一的枪支等等。
这些危险道具里面最令人诧异的时,体育馆内本来有一个游泳池,然而,此刻,那泳池内居然满是游来游去凶神恶煞的鳄鱼!
所有人看着那些渗人的道具,都忍不住面上露出了几分惧意,一时暗暗猜测这些道具到底有何用处,有心思转得快的立马想到了今天竞争的主题“勇气”,难不成,考验最勇敢者就是要通过这些危险道具的试验?
这个猜测起,人群开始喧哗了,甚至有报名参加的“劳奴”已经露出了退缩之意,毕竟关乎性命,这哪儿是考验勇气,根本就是搏命!
当然,也有如三年老资格“劳奴”那样,决定咬牙搏一搏的。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鸠二十三爷在众人簇拥下上了场,组织中的中高层,出席这次选拔活动的也就鸠二十三爷一个,其他中高层都没有到场,或许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选拔一个小小的“劳队”,也用不着大张旗鼓让其他中高层也出席。
毕竟是鸠二十三爷管辖下的队伍,所以,鸠二十三爷是必须出席的。
这次选拔的是编号为1480队伍的“劳队”,这次的选拔不同于以往,算是改革后的第一次选拔,所以还特意从“媚苑”请了一个貌美口齿伶俐的姑娘来做主持。
那主持的姑娘是跟鸠二十三爷等人一起出场的,那姑娘一路娇笑,一路不停的朝着鸠二十三爷抛媚眼,脸上谄媚求宠的意味很是明显。
有美人送上,鸠二十三爷也不会拒绝,所以,鸠二十三爷是搂着那位主持的姑娘出来的。
鸠二十三爷一行人中,除了鸠二十三爷和那位主持姑娘,还有那位三号“劳主”以及几个主事者,还有鸠二十三爷管辖下的一众“劳队”。
三号“劳主”是鸠二十三爷的手下,也算是他们这支新人队伍的直系“劳主”,鸠二十三爷都来了,他又怎么可能不来,而一众“劳队”不过是比“劳奴”略高一等,这样讨好鸠二十三爷的场合,自然也会到场。
那几个主事者也算是鸠二十三爷手下的人,此次同鸠二十三爷一起出席,算是评委,说是评委,但这样以命相搏的选拔,又哪需要评委,不过是弄些糊弄人的过场。
安晨夕总感觉,这不是在选拔“劳队”,倒像是在拿生命当儿戏!
本来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在选拔活动上,安晨夕的目光着重在鸠二十三爷那一群人身上转悠,想了又想,她最终将目标人物锁定在那位三号“劳主”身上。
三号“劳主”,地位不算高,但也不算低,算计他,不会在上位者眼中引起多大波澜,但也不至于一点浪花都翻不起,安晨夕要的就是这种适量的波动,而这种波动能让她引起别人的适当关注,但又不会关注太过。
安晨夕寻思时,那位主持的姑娘已经娇笑着拿起了话筒,说了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后,引来了一众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男人们的起哄哨声,那位主持姑娘的虚荣感大大得到满足,又娇笑着放下了话筒。
接着又相继有几人代表性的说话,最后鸠二十三爷压轴训话,能说得上话的人都例行讲完话后,主持姑娘开始介绍规则。
这规则其实说来很简单,就是所有参选的人从那些危险道具上一一通过,最后只要毫发无损,就能进入终极阶段。
所谓的终极阶段,就是评委给通过的人在表现过程中就勇气值打分,最高分者,获得编号1480队伍的“劳队”一职。
说白了,就是看谁的命大!
说什么是考验勇气,其实就是作死!
从两米高的跳台后仰坠落到铁钉板上,要毫发无损!
从十几米高的钢丝上平稳走过,不坠落且毫发无损!
从数十把枪里面选出仅有的一把没有装子弹的枪,对准自己脑门开枪!
跳进满是鳄鱼的游泳池,成功游到对岸!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在作死!
就场上摆放的那些道具,真要有人从中毫发无损的通过,绝对是神人,至少,对普通人来说,想从中毫发无损的通过,无疑是天方夜谭。
除非有人带有开挂技能,或者,如安晨夕这般,是一个隐藏的修士,那么应对那些危险道具,最后或许能毫发无损。
真正能心狠豁出命去拼搏的并没有几个,就算是富贵险中求,但求来也要有名享受才行。
而主持姑娘话音落,果然,有一些参加选拔的“劳奴”露出了怯意,而这次显然还只是初试,似乎制定这项新选拔计划的人也预料到了现场听了规则后,会有人露出退缩之意。
所以,早在之前就已经规定,在主持姑娘宣布完规则后,距离选拔正式开始会有10分钟的准备期,而这准备期里,若是有意退出的,可以到准备处取消报名。
在这十分钟的等待时间里,大部分“劳奴”还是惜命的,所以都踌躇的走到准备处,取消了报名,本以为这么下来,会有很多人退缩,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最后依然决定继续上场的居然还有四五十人,为博前途,如此不在意生死的人竟也不少。
只不过安晨夕已经没什么心思在意那些以命博前途的人了,她的心思都落在了那三号“劳主”身上,一门心思的暗中观察着他的动向,只待寻合适的时机。
在十几个人轮番上场皆或伤或死后,安晨夕终于看到那三号“劳主”动了,只见他微微侧身,小心翼翼的跟鸠二十三爷说了什么,然后起身离席,瞅准时机,安晨夕也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
走廊里回荡着皮鞋踩在地上的“啪啪”回音,对比体育馆内的喧哗,这里却显得有些寂静,寂静得能听到众人兴奋起哄的声音。
三号“劳主”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向走廊尽头的厕所,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对于自己手底下搏命折损的十几位小兵,似并没有放在眼里,当然,在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眼里,那些人命也的确不会放在眼里。
须臾后,三号“劳主”从厕所里面出来,他将手上的水渍擦在纸巾上,远远的将纸巾丢开,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又哼着小曲往回走。
他正前方走来一人,三号“劳主”瞥了那人一眼,也没放在心上,直到那人走进,那人站在他面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劳主”。
三号“劳主”倨傲的“嗯”了一声,对于这种低等“劳奴”见到他行礼问好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摆了摆手,便不想跟那人多废话。
那人似乎也没想继续狗腿的讨好三号“劳主”,在三号“劳主”摆手之际,那人错开了身,请三号“劳主”先行,然后在三号“劳主”再次举步之际,那人直起腰,垂在腿边的手悄无声息的微抬,手指轻轻一弹。
三号“劳主”觉得鼻子有点痒,阿嚏!他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狠狠吸了吸,感觉有一股幽香吸入鼻,味道微甜,很好闻,三号“劳主”又吸了吸,他并没有在意这突然飘入鼻的香味,继续哼着跑调的小曲,摇头晃脑的走了。
在三号“劳主”要走出走廊之际,那人将要进入厕所,跨入厕所时,那人的脚步突然一顿,她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眼神却闪了闪,诚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晨夕。
安晨夕看了眼自己手上还残余的白色粉末,走到洗漱台前,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的将手洗干净,直到看不出任何痕迹,她才转身出了厕所。
回到场上后,发现她离开这一会儿,场上又或死或伤了四五人,对于这样的结果,主事者们显然已经有所预料,所以,当有“劳奴”倒下时,立马有人上场,将伤了或者死了的人拖走,至于接下来将如何处理,已经不再是明面上的事。
安晨夕先往三号“劳主”身上看了一眼,现在,她需要耐着性子等,等待期间,她一边暗暗关注三号“劳主”那边的情况,一边随意的往场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发现之前跟自己搭讪的三年老资格“劳奴”居然奇迹般的通过了两关考验,她微微叹息,对于他这种以命博前途不予置评。
不过转念又一想,若是让此人当上他们这支新人队伍的“劳队”,总比其他人强,至少此人还跟她搭过话,虽说不上熟络,但总比完全不熟悉的人好。
微微沉思后,安晨夕决定暗中助他一把。
要说那三年老资格“劳奴”能闯过两关也算是运气,当然,那两关相比于其他危险程度,是最低的,尽管如此,也让三年老资格“劳奴”惊出了一身冷汗。
三年老资格“劳奴”本名丁满,他是一个典型的东北大汉,人高马大,之所以在组织里面混了三年还是低等劳奴,主要是嘴笨又没什么天赋,智商也寻常,空有一身蛮力又学不到武功精髓,而且还时运不佳,没有立过功劳,导致三年来一直碌碌无为。
虽然这人不聪明,也没什么天赋,但为人却没什么心眼,相比于其他人的巧言令色或拥有一技之长,或善于阴奉阳违,丁满实在寻常的毫无出彩之处。
接下来,丁满第三关要面对的是从鳄鱼群里穿过,站在游泳池边上,丁满看着泳池里来回游走的鳄鱼,还有那满是獠牙的大嘴,和阴冷的面目狰狞,丁满双股战战,差点有些站不稳,他狠狠的咽了咽口水,走到这一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但凡有退路,他也不会搏命来参选,他在组织里面碌碌无为三年,不是没想过脱离组织,但是他想到了组织对逃离者的手段,所有曾从组织逃离的人,都无一活口,除非,他有足够的钱,能将自己的身份洗白,否则,终其一生,都会面对组织的追杀。
而他们这种碌碌无为始终没有出头日的低等“劳奴”,在组织中存在价值只有五年,五年后,组织会清理走已经没什么价值的低等“劳奴”,明面上,组织会安抚人心,说是将那些“劳奴”带到一个地方养老,实际上,最后那些人是死是活,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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