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桑子听完那莫须有的声音后,才起身,挪步回到玄机堂。他抬手银光闪过,门应声关上,再次盘腿坐到堂前高位,轻言:“今天还是挺安静的哈。”
千钰祖师犹疑了几秒,她带着压不住的疑惑,开口问道:“不知上祖找我们几人有何事”
着一身华山白袍的千钰祖师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女,可那声音一开口,却十分沧桑。
风骚上祖清了清嗓子,“咳咳,今日我召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我要出关了!”
“啊?”三人不约而同的反问一字,不免忐忑,闭关几百年的上祖怎的破天荒要出关了呢?
臾?o平静了忐忑的内心,率先问道:“上祖出关是要做什么?”
“我要收徒。”赖桑子停顿了几秒,掐指算了算时间,目光又向臾?o投去,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出原因:“你说,我们华山男弟子,出名的怎么就没相貌出色的呢?”
叹了口气又道:“后辈为我们画像,保不齐会有谁指指点点。”
他还捏着嗓子像模像样的学着旁人的闲言碎语,“他们说‘这华山几位男祖师相貌如此普通?’你们说,这不好吧,所以我要选出一位相貌出众且天资聪颖的弟子,选做内门弟子,亲自教习。”
赖桑子说得不错,三峰胜手中,千钰与竺眺皆是女性,二人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
竺眺与千钰相比较下来,多了份柔婉通透的气质。
说这华山弟子,出名的都不是些美男子,看这千钰和臾?o就明了,臾?o身材魁梧,黝黑而粗犷的面容上还带着许多可怖的伤痕。
但奇怪的是,他却是几人之中看上去最为沉稳的一人。祖师都相貌平平,更别提后辈了。如今华山顶事的韩敬,臧悟也是如此。
臾?o向来不是那看样貌之人,但如今被人戳破,自尊多少有些受伤,低眉顺眼的一句话也不发。
竺眺见了也是心疼,想找话反驳上祖,可他说的实在是事实,只能讪讪安慰道:“不可以貌取人,华山后辈虽相貌不出众,可实力强劲啊。”
“二师姐真是会讲话,什么不可以貌取人,有几人真心信服这句话?”千钰一向大大咧咧的,就连说出这番出口伤人的话也不自知。
竺眺还想再辩驳几句,可臾?o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不用再讲了。
理了理嗓子,站起身来,低头行礼说道:“上祖招收弟子之事我会安排好的,时候不早,臾?o告退。”
他说完,赖桑子点头示意,臾?o快步离开玄机堂。竺眺见了心中难受,随便说了个理由告辞后,跟了出去。
臾?o御剑回到莲花峰,大掌抚上树干,顺着纹路点点往树下移,最终,手滑下树干无力垂在身侧。恍思中又摸了摸自己的满脸疤痕。
臾?o一心为华山,置生死度外,今却换得容貌不出色一句,愤懑满心无处发泄。
失神中的落魄在这位祖师身上显的一清二楚,跟着来的竺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如何安慰。
只好就静静地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臾?o失落的背影。
她似想到什么,抽出腰间佩戴的长箫,缓缓吹奏了一曲净心。
乐音如山涧泉水般淌进臾?o的肺腑,净了他那些浊气与晦暗的念头。
臾?o听着,心情才算好些了,走近竺眺身前,大手覆盖上她冰凉的手,压下了还在吹奏的箫声,感叹道:“听闻小竺子的萧声,我才能安心啊。”
竺眺亲昵的将头埋在臾?o壮硕的胸膛,带着丝小女儿家的柔美,回道:“不论旁人如何说阿?o,阿?o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小竺子心目中的大英雄。”
这边的叶弯弯她睡的一向安稳,只是今晚,偏巧做了场险恶掺半的梦。
梦中的她似是回到了白雪皑皑的华山,但华山沉静死寂的像是并无一人,就连那平日被清扫的干净整洁的石路上也落满了积雪。
不知何时,空气中突然冒出许多红色光点,她伸出手轻轻触碰,光点却顺着她如玉的指头,化作红光蔓延开来,布满了她的全身。
梦中本不该有温有寒的感觉,可此时的叶弯弯满身竟是暖如骄阳照耀,脑中虽布满着奇怪的想法,但身体不由自主的被红点带着引领进前方。
下脚踩去那半指厚的积雪,咯吱咯吱的响着,她轻轻呵了口气,口中漫出一股白雾,弥散在空中。
伴着她的呵气,华山大大小小,四十多座朱漆房廊中燃起了点点灯火。
她穿过长廊,走向山涧,行进的方向,走近一看便是裳倚梅林,这梅林种植的可不是简单的红梅。
华山地处寒冷,雪落而不化,按理说梅花应是足够寒冷就会开放,而这些梅花,皆是出奇的。
出奇的不同之处是,那平日光秃秃,偶尔冒出几支嫩绿色的红梅枝丫。沉淀了春夏秋三季时节,在冬季与初春交界时,才会绽放出嫣红花朵。
红点引着叶弯弯走进梅林,随着空气中的寒风消散的一干二净。
又回归到死寂中的她有些不知所措,但那些带她来到这的红点并未让她等候太久。
这些出其意料的小家伙,顶着风雪挂到了梅树的树梢上,树梢感受到重量,稍稍沉动。转瞬间,原本枯木般的林子,枝丫上此刻却开满了红梅,带来了些许生动。
香气随着花苞的绽放迸发而出,梅香浓郁四溢,似是要飘散入无云明朗的星空中,朦胧的月光洒在皑皑雪涧中的满林红梅之上,这场景如何用妙哉二字形容?
这样壮观的景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前听说这满山涧的枯木开放时是何等模样,只看来,如今一见,名不虚传。
叶弯弯绕着梅林转了转,她远远见梅林后的山洞之中,有火光闪过。清函说那地方是关押罪人的地方,弟子们若是犯了大错也会一同关在里面。
她放慢了步伐悄声走近。待叶弯弯走到目的地,才看见那山洞铁栏杆处站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人虽着了一身粉衣,但破旧不堪,下摆处还溅了许多赭红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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