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尽头,蒋川平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季庭北时,他眼神中还难掩悲愤,“爸好好地怎么晕倒?怎么会就有了心脏病?”
季庭北眼皮一抬,“你什么意思?”
“……”
蒋川平没再说话,只是他神色间难掩隐忍悲愤之意。
昨晚蒋川平回到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母亲又在独自一个人喝酒了,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常看到的情形,他有些无奈地,也有些心疼地走过去,原本是打算跟以前一样,把蒋梦兰抱去房间休息,但是蒋梦兰却突然清醒了一些,她望着他,突然幽幽地笑起来,笑声比哭声还难听,“川平,川平……妈妈的好儿子,你终于回来啦!你知道吗?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她说着醉话,蒋川平心中不忍,眉间都是心疼,“妈,您别喝了成么?”
“不喝?”蒋梦兰一双醉眼迷离地看着他,呵呵笑道:“不喝酒,妈妈还能做什么呢?”
蒋川平知道她心情一直不好,便没有再说什么,“我送你去房间。”
“我不要……我不要去!”
蒋梦兰在蒋川平的心目中,一直是温柔善良的慈母,可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只是看着她伤心,痛苦,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也很无力。心中便更多了几分伤感。
这时,蒋梦兰放下了酒杯,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来,醉醺醺地,又万分悲伤地道:“平平,你知道妈妈今天遇到谁了吗?”
“……”蒋川平心中一动。
“妈妈在餐厅遇到了你爸爸,可是他……”她说着,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流,“他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去给那个女人过生日!我看出来了,他甚至……低声下气地想求复合!”
“他以往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回季家,我原本没在意,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那个女人的生日!”
蒋梦兰越说越激动,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她的连番质问,蒋川平无法回答。
可他的心却痛得要死。
其实他也不懂,他也想问为什么。
可是又能怎样呢?
感情终究不是可以勉强而来的。
他只有有一点不明白。
若说他父亲对他母亲没有感情,那这二十多年的真实夫妻又是怎么回事?
若说有,为什么顾秀瑛一提出离婚,一离开季家了,季中和却偏偏要抛弃了他母亲?
蒋川平一直活得很简单,然而不代表他笨。他心中隐约有个想法,只是他太害怕,不敢去求证。
好不容易把酒醉的母亲抱上床睡觉,他自己却是一夜未睡。
谁知道今天早上去了公司,他就得知了季中和生病的消息。
来到医院,他才发现他是最后知道这件事的人。
他的哥哥,姐姐,还有顾秀瑛都已经来过这里。
他难道不是父亲的孩子吗?
为什么父亲生病,他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蒋川平这么多年来从未多想过什么,却在这一刻,他心中莫名产生了极大的不满,委屈,还有那么一些压抑的愤怒。
他从来没有跟季庭北说过这么重的话,因而就连季庭北都有点诧异。
季庭北微蹙起眉,神色冷冽几分,“昨晚爸突然在餐厅晕倒了,姐送他来了医院,抢救了多时,终于脱险。我和妈都是后来得知的,情况紧急,时间也那么晚了,不想让你跟着担心,便没有通知你。”
他淡淡地解释,声音却透着一股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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