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一个大叔

隔墙之耳

    
    “别害怕,有我在呢!”
    陈新本来是想这么说的,但又觉得很不合适,便说:“别害怕,我逗你的!”
    林夏看了看陈新,淡淡地说:“我大概能分得清你说的话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陈新叹了口气,坐上车说:“总之,别害怕就对了,作为老师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的,我还要你帮我整理资料呢!”
    林夏笑笑低下头:“谢谢。”
    终于开始新书的写作了,消息一出,多家出版社找上门来。陈新选了一家有熟人的出版社,那个编辑是他的大学同学。
    “还是老同学够意思,我很欣慰,先干为敬!”
    李编辑很高兴,非要请陈新吃饭,陈新说老同学好久不见难免尴尬,非带上林夏。
    氤氲在火锅的蒸汽里,陈新的表情若隐若现:“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懒得挑选罢了,倒是你这么客气。”
    林夏见过他和老同学在一起的样子,绝不会这般客套,看来是真的尴尬。
    李编辑吸溜一口菜,用筷子指了指林夏:“这位是?”
    陈新看了眼林夏,给李编辑舀了个丸子:“我的助理。”
    林夏噌地一下站起来,赶紧伸出手:“您好,我是陈教授的助理,我叫林夏。”
    李编辑被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吓了一跳,也跟着站起来了,双手握住林夏的手:“林助理,幸会幸会,往后就承蒙您的照顾了!”
    林夏要抽出手,不料李编辑握得紧,只得向陈新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新不紧不慢,喝了口啤酒道:“她做不了什么主的,就是替我打打杂什么的。”
    “对,我说话不算数的,就是个跑腿的。”林夏笑嘻嘻道,趁机用力抽出双手。
    李编辑脸有点僵,双手机械地停在火锅的上方,早知这位不会给好脸,没想到这么直接。
    “嗨,什么打杂不打杂,除了陈教授您,我们谁不是个打杂的呢!哈哈!”说着又举起酒杯,“感谢老同学不计前嫌,赏我饭吃,先干为敬!”
    陈新板着脸说:“这杯我不喝,你看我又不是地主,你也不是农民,怎么能说赏饭这么难听的话呢?被别人听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是不是,林夏?”
    林夏突然接到这么棘手的话茬,实在不知如何应对,于是硬着头皮站起来大喊道:“来,我替他干了!”
    陈新觉得又气又好笑,甚至还有点感动,这孩子,怎么总不按套路出牌?
    一顿火锅下来,陈新滴酒没占,倒是林夏醉得一塌糊涂。
    陈新恨铁不成钢:“带你来是缓解尴尬的又不是挡酒的,你这么积极干嘛?”
    “干!干!干!”林夏大喊。
    陈新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哎哟,这孩子,太搞笑了!哈哈!”
    之前见到小陈陈新其实非常惊讶,按理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外面的,就算他不找林夏的麻烦,对于社会来说也是个危险人物。
    “喂,老汪,我们见个面吧,老地方。”
    一阵风吹来,寒冷透过外套刺痛皮肤,陈新知道离冬天不远了。他们在一年中最热的日子里相遇在世界上承载着最多悲伤痛楚的医院,如今看着林夏红红的脸颊,她离自己那么近,心中泛起点点涟漪。他这一生,最好的时光都浪费在幽怨悲伤之中,没有好好的生活,没有认真的去爱,白白消耗了自己的青春。
    不过,他从未后悔。以前,他将自己的惨淡孤独都归结于林雅研的残忍离开,也因此恨她入骨。直到最近他才想通,林雅研无法控制他的人生改如何度过,一切的选择都是自己的决定。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关上了心门,一人独自沉迷。
    他开着车,看城市秾丽的夜景,心里悬起一道悲伤,狠狠地抓挠着他的喉咙。酒不醉人人自醉,泪水突然晶莹满目,他的爱情才刚刚来到,竟已迟暮。即便万紫千红,华光锦簇,也只能以暮色为底衬,黎明一到见光死。
    “嘿!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郑宝堂看到陈新扶着林夏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陈新把林夏放到郑宝堂怀里,朝吧台走去:“老汪还没来?你给她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吧。”
    郑宝堂双眼一瞪准备发脾气,临了叹口气,默默将林夏扶到后面去了。
    他们刚走,老汪就进来了:“真是稀奇啊,陈教授竟然主动约我,啥事啊?”
    陈新往嘴里倒杯酒,闭着眼睛说:“今天,见到小陈了。”
    老汪叹了口气,显然早已知晓:“我能抓住他却留不住他,胳膊拗不过大腿啊!”
    陈新搭上老汪的肩笑道:“你说为什么这些流脓的毒瘤偏偏生命力如此强大?倒是鞠躬尽瘁的社会栋梁往往……”
    老汪推开陈新的手,拿起一杯酒:“虽然是这样,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
    “哼!坏人天天忙着算计别人,好人呢,天天忙着独善其身,好人多有什么用?”
    郑宝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字里行间都是消极情绪,不过他手中的下酒菜却给喝闷酒的两位带来了好心情。
    “真香啊!”
    又来一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主,这话简直就是两位酒客的心里话嘛。
    “雅研大美人,什么风把你给招来了?”老汪笑道。
    李雅研微微一笑,万种风情融化在空气里,显然又满血复活了。
    她走到陈新旁边坐着,一双纤细白嫩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有些人不去找我,我只好送货上门咯!”
    陈新勾勾嘴角,将她的手臂取下:“别这么贬低自己,再怎么不济要记住你是个人不是货。”
    李雅研叹口气:“没劲!陈新,你变了。”
    老汪大笑:“变了好啊,他都几十年没变了,四十几岁的人了也该变一变了!”
    郑宝堂赶紧接上话茬:“对对对,这世界都日新月异了,人还不变,是要被淘汰的呀!”
    李雅研气得站起来跺脚:“你们三个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太过分了!”
    老汪眼珠子一转:“郑宝堂,你上次不是说新进一瓶好酒要给我单独尝尝吗?”
    郑宝堂只见老汪对着自己挤眉弄眼,一脸嫌弃地说:“撒谎也撒个像点儿的行不?走,跟我去后厨刷过去!”
    老汪叹口气,白眼翻到天上去了,不过还是跟着郑宝堂去了后面。
    他俩刚走,陈新原本微笑的脸板了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真的行不通,不想继续了。”
    李雅研轻抬起一杯酒,盯着透过酒杯的光线缓缓说道:“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陈新又往嘴里倒一杯酒,咬牙说:“对不起,可是我再也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
    “没什么给我的?是我满足不了你了吧,是你爱上比你小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吧!”
    啪!啪!
    两声穿透力极强的脆响将晕晕乎乎的林夏惊醒,还未睁开眼就有交谈声越发清晰地传入耳道。
    “李雅研也是痴心,陈新这种薄情的男人离得越远越好,她倒好非要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这女人啊就容易动真心,不能怪!要怪只怪陈新这老小子只愿意付出肾不愿意付出心。”
    “那你说陈新算不算最近很流行的渣男啊?”
    “这就要看你从哪个角度来说了……”
    林夏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噌地坐起来:“渣男!十足的渣男!全方位无死角渣男!”
    说完又倒了下去,把老汪和郑宝堂吓了一跳。
    郑宝堂抚了抚胸口:“姑娘这股子疯劲儿真是吓人啊!”
    老汪摸了摸下巴:“陈新估计是个受虐狂,就喜欢这种带劲儿的,所以喜新厌旧把李雅研给抛弃了!”
    郑宝堂打老汪一巴掌:“什么抛不抛弃的,别说得那么难听,陈新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林夏的酒意完全消散了,她只是害怕太尴尬才故意又倒下的。让她没想到的是,陈新竟然是个这么薄情寡义的人。她的妻子去世没多久就又和其他女人纠缠不休了,说不定婚内就出轨了。
    脑海里一遍遍浮现陈新的样子,她不肯相信这是事实,却又无力反驳。
    她觉得悲伤,并不是因为找个她一直以来尊敬欣赏的男人道德败坏,而是对道德败坏的他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那么,自己不就和李雅研一样蠢了吗?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而装睡也很可能变成真睡。
    林夏再次醒来已是早上十点,她慌忙跑出去,陈新真在门口等着,左脸上有明显的手指印。
    “你的脸……”林夏脱口而出,声音满是心疼。
    陈新轻笑:“做坏事被人打了,已经不疼了,快上车吧,我昨晚写了几章,今天约编辑一起看看。”
    林夏很惊讶,心想昨天喝酒喝到那个时候还能写几章,岂不是通宵未眠?
    本来想问问他的,一想到他的渣男行径,林夏决定要少说话,多和他保持距离,便什么也没说就上了车。
    到达目的地陈新问道:“这一路一句话都没说,是不是昨天喝太多酒不舒服啊?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先送你回宿舍,你也可以不用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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