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科举飞升

99.太始令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座城池寂静无声, 就好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
    这也确实是一座坟冢。
    路边无数睁大眼睛的人类,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面容娇艳的少女,更有几岁大的孩子, 他们尚未合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谢嘉树鼻子一酸,不敢细看, 急匆匆的穿过整座城市, 想要远离这座死城。
    往南走, 往南走。
    他疯狂的逃离这座充斥着血腥味的城市,身后突然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谢嘉树回过头去, 半空中漂浮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斗篷, 半边脸庞藏在黑暗中, 另外半边脸庞露在光影里。
    谢嘉树一连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微微抬头, 露出一张刀砍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
    “脚程挺快。”那人笑着说道。
    谢嘉树疯狂的往后跑,不过两步, 就觉得脖子被一只透明的手捏住,双腿在半空中疯狂的扑腾。
    “不归倒是挺喜欢你。”那人语气中略带笑意。
    谢嘉树脸涨得紫红,青筋暴起,双眼瞪大。
    “太弱了。”黑袍人说道,随手一挥,谢嘉树便被扔了下去。
    谢嘉树死里逃生, 顾不得全身疼痛, 只惊疑不定的看着这人。
    那张与不归尊者如出一辙的脸上, 此时扬起一抹邪气肆意的笑,“这个方向,你是要去巫族的领地,对不对?”
    谢嘉树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最终全都沉寂下去,这种蚍蜉撼大树的情景,似乎做什么也无法扭转,绝望之感顿生。
    他自到了这里,似乎永远在被提醒着,自己是个弱者,自己的命永远不由自己做主。
    “不说话?”他歪了歪脑袋,打量着谢嘉树。
    “你要怎么样!”谢嘉树死死的盯着这个人,逃已经逃不掉了,还不如扬起头来,死得有尊严一点。
    男子左手动了动,指尖一抹黑气升起,如同小蛇一般灵巧窜进谢嘉树的鼻子里。
    “这是什么东西!”谢嘉树喊道,只感觉浑身一凉,就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上了一般。
    “不要怕,只是有一点疼。”男子英俊的脸上,擒着一抹笑。
    谢嘉树看着他的手指动了动。
    紧接着,谢嘉树便觉得心上好像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潮水一般席卷全身,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瘫软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你须得帮我一个忙。”男子一脚踏出,从半空中落下,站在谢嘉树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嘉树,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谢嘉树抬起头来,阳光下这人下半边脸俊美如同神祗一般,但偏偏他心底知道,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若我不帮呢?”
    那人闻言,没有半点急躁,轻笑一声,“那你就会很舒服了。”
    说完,手指动了动。
    谢嘉树浑身一个抽搐,心脏如同被撕裂一般,全身被无数蚂蚁撕咬,血肉像是被人一口一口的吞下,反复咀嚼,翻来覆去被撕扯着。
    谢嘉树浑身汗津津的,疼痛驱使着他在地上打滚,形容十分狼狈。
    “嘘。”男子轻轻的吹了吹手指,像是吹掉浮灰一般。
    谢嘉树原本因疼痛抽离的思绪,此时缓缓的归位,疼痛竟然奇异的消了去。
    “你现在还愿不愿意帮忙?”男子轻笑一声。
    谢嘉树仰头,眼中满是血丝。
    “这个眼神,太倔强了,本座不喜欢。”说完,男子一道法决打出,谢嘉树的眼睛上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你对我的眼睛做了什么?”谢嘉树问道,声音嘶哑。
    男子表情玩味,笑道:“命都快没了,还在乎眼睛呢。”
    “你说帮什么忙?我有条件。”谢嘉树企图反客为主。
    “这可不行,你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跟本座谈条件?”男子语气中满是自信满满。
    “可你既然找到了我,那定然我有特别之处,或许说,除了我,没有更合适帮这个忙的人。”谢嘉树哪怕双眼看不见,但依旧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脊背挺直,强行维持住自己的尊严。
    “你想多了,只是凑巧合适罢了。”男子神情微敛。
    “若你不愿意,这座白石城,也不过多了一具枯骨。”
    落雨监狱的天空,看上去依旧是灰暗一片。
    无数蒙蒙细雨落下,撒在漆黑一片的监狱上,溅起点点的水花。
    “你还好吗?”谢嘉树扶起自己的狱友,端起一碗清水递到狱友的嘴边。
    他的狱友是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形容枯槁,满脸皱纹,依稀能看出这人年轻时的帅气。
    这人听了声音,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里精光一闪。
    这人打量了一番谢嘉树,接过那碗清水,咕噜咕噜的就喝了下去。
    喝完之后,依旧一句话不说,又躺回床上装死。
    这人一身破烂衣衫,身上布满血痕,一道道的伤口深可见骨,偏偏这人就像毫无知觉一般,三天了依旧一声不吭。
    这人名叫白景盛,谢嘉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眼前这个面容苍老的男子是他的目的。
    不知为何,谢嘉树总觉得这个男子有些面熟。
    “咯吱”一声,由精铁炼制的牢门发出一道沉重的声音。
    “白景盛,起来,跟我们走一趟!”穿着黑色铠甲、眉心一只尖角的魔族守卫用蹩脚的人族语言豪不客气的说道。
    躺在破旧床上的白景盛却只是翻了个身,那背对着两个守卫。
    守卫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朝着自己的同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
    谢嘉树心下一动,他听不懂那奇怪的语言,暗自猜测这应该是魔族语言。
    “给脸不要脸。”魔族守卫骂了一声,便上前十分粗暴的提起白景盛。
    谢嘉树在牢房里等了三个时辰,才听见门外传来厚重的脚步声。
    牢门打开,两个守卫就像扔一条死狗一般,将白景盛扔了进来。
    谢嘉树慌忙站起身来,扶住伤痕累累的白景盛,动作轻柔的扶着白景盛躺在床上,又撕掉一小截衣袖,当做毛巾,沾了清水,仔仔细细的擦干净白景盛的脸庞。
    血渍染红了衣袖,除了身上是血条累累的鞭痕,脸上也满是伤口。
    “你这又是何必呢。”谢嘉树叹道。
    哪怕不明白事情原委,他也知道这人定然是一身傲骨,不然不会有这般糟糕的境遇。
    谢嘉树心底叫了一声糟糕,这牢房里灵气全无,也许支撑不了多久,两人都会因为灵气衰竭而死。
    每日里除了一点饭食,和一盆清水,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水……”白景盛说道,声音沙哑。
    谢嘉树赶忙将专门流出来的那碗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喂给白景盛。
    白景盛一口一口的饮着,待到清水见底,这才停了下来。
    “你是不还老魔派来的吧。”白景盛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还老魔?”谢嘉树忽然想到在岛上时,不归尊者脱口喊出来的两个字,不归、不还,这两人的尊号倒是有点意思。
    “你身上有他的魔蛊。”白景盛神色笃定。
    “魔蛊?”谢嘉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入口的一缕黑气。
    “魔蛊除了不还老魔,无人可解。”白景盛略带惋惜的看了一眼谢嘉树。
    “可我们就这样耗在这里,就算没有魔蛊,也会因为灵气衰竭而死。”谢嘉树叹了口气。
    “是啊,左右都是死,你若是得到了太始令的消息,倒是有一线生机。”白景盛说道。
    谢嘉树心下一惊,看着这人道:“你一早就知道,所以不愿意理睬我,现在为何又愿意跟我说话了?”
    白景盛“嘶”了一声,似是因为起身扯到了伤口。
    谢嘉树赶忙上前扶他。
    “又挨了一顿打,总是要想点办法的。”白景盛笑眯眯的说道。
    “你要怎样?”谢嘉树其实想建议他先假意投诚,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你知道太始令吗?”白景盛却转而问道。
    谢嘉树摇了摇头。
    “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呀,太始界初开,诞生三件神器。”
    谢嘉树总感觉有些耳熟,似乎每个仙侠的故事里,都有天地初开的神器。
    “这三件神器,分别为太始剑、太始书、太始令。”白景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传闻中,太始剑可斩天地、断阴阳,但在万年以前便下落不明,不过有一种传言,太始剑是落在了冥主手里。”
    “冥主?”谢嘉树不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称呼。
    “冥主身世神秘,行踪又飘忽不定,世人知之甚少。而太始书,其实还有另一个称呼,那就是秩序卷。”
    “秩序卷!”谢嘉树惊呼一声,秩序卷不是记载中太女的法宝吗?
    “太女大人以秩序入道,得到太始书之后,刻录秩序之道,使太始书成为她的本命法宝——秩序卷。”
    白景盛侃侃而谈,这些隐秘之事说的头头是道。
    “那太始令呢?”谢嘉树追问。
    “传闻中,太始令可号令山川河流,太始界万物相见全都听令,魔族若是得到此物,不止人族浩劫,就连海族、巫族和鬼族,全都不得安宁!”
    “太始令的消息,哪怕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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