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讽刺的命运!
颜卿玉嘴角的嘲弄越发地深刻,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恨意和浓稠到无边的黑暗。
她的手指在木桌上抠着,指甲划过木桌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在苏暖的耳膜。
也刮着她惊颤不已的心脏。
突然,颜卿玉过来,掐着苏暖的下颌,她的手指很凉,像毫无气血一样凉到让人心惊。
而且,她还在发抖,不只是手指在发抖,整个身子都在战栗。
“我嫉妒你!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而我就要被秦昭显糟蹋!”
苏暖的下颌被她掐的生疼,喉中不断发出不受控制的呜咽声。
颜卿玉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丝的快感,她越掐越紧,指甲都掐进苏暖的肌肤里,可她觉得不够。
她还是疼,要让苏暖也尝试一下。
“知道你爸妈怎么死的吗?”s3();
一句话,让苏暖浑身的血液倒流,直冲向脑门。
“唔——”她咬着牙,双目顿时猩红。
颜卿玉很满意她的表现,勾起唇角阴冷地笑了一下,“是我让蒋庆山做的,还有秦昭显,也是我毒死的!
秦昭显是魔鬼,他该死!可我不想杀你,我想到更好的折磨你的方法,当年你和正铭恋爱的事情,是我叫人透露给秦昭显的,我再毒死你的父母,我要让你尝尝生离死别的痛苦!”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苏暖通红的双眼里包含着浓烈恨意,逆流的血液再次分布到四肢百骸的瞬间,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寒冷。
她剧烈地挣扎着,却被颜卿玉轻而易举地按在地上。
她抓着苏暖的头发,半跪在地上,迫使苏暖看着她,“可是现在,我忍不了了,苏暖!
我忍不了你跟正铭在那么多磨难之后,还能在一起,我嫉妒到发狂,那些原本可以属于我的幸福,都被你霸占了!
苏暖,你太贪心了,我忍不了,你就只能死!”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点开一段视频,因为颤抖得太厉害,她点了好几下,才将视频点开。
“我让你死的明白一点,但我不敢保证这不会让你更痛苦,苏暖,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为你剪辑的视频!”
视频里出现一个婴儿。
苏暖记得,她记得!
是蒋庆山给她看的视频里,最先出现的那个虚弱的婴儿。
她猛地开始挣扎,颜卿玉就更紧地抓着她的头发,几乎都要扯下她的头皮,阴恻恻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
“蒋庆山说你不信,当时我本想掐死这个孩子的,可是后来转念一想,他是正铭的孩子,我不舍得,我帮你养了这么大,你不该好好看看吗,啊?”
视频记录着孩子成长的历程。
不长,可是每一个阶段的变化都很清晰。
那张脸越来越熟悉,轮廓越来越像苏暖认识的一个人。
直到后来孩子蹒跚学步抬起头面对着镜头的时候,苏暖的目光剧烈一颤,眼泪顿时就掉了下来。
奶声奶气的声音口齿还很不清晰:
“妈……咪”
万箭穿心的疼痛顿时在苏暖的心口炸开。
被贴着胶布,她的低吼只能发出一声声的呜咽,喉中窜起的腥甜在她的味蕾肆虐,像一根根细针,扎得她跳动的神经上全是那两个字!
平安……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蒋庆山这几天都在城南藏匿着,里面有一个他在监狱时候的狱友,通过他弄到了两张到新加坡的船票。”时基将搜集到的信息汇报给秦正铭。
秦正铭双手搭在腿上,小臂上的肌肉凸起紧绷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茶几,直到听见时基的话。
他拧眉,“两张?和谁?”
到新加坡正常人都会选择飞机,坐船要花那么长时间,蒋庆山为了躲他,果然什么空子都钻。
时基摇了一下头,说:“只知道是和他的女人。”
他已经叫人严刑逼供,只套出这么一句话出来,恐怕也是全部内容了。
“可是据我所知,蒋庆山平时不找女人,他哪里来的女人?”时基很疑惑,“而且,他私藏了很多海洛因。”
就在这时候,时基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宅管家打来的电话——
“小少爷哭闹个不停,颜女士傍晚出去后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让少爷回来一趟吧。”
傍晚,颜女士……
时基的眼睛顿时瞪大,将电话挂断之后,回身到秦正铭身前说:
“老板,我知道蒋庆山要带走的女人是谁,是颜卿玉!”
靳庭风一听,“怎么可能?”
时基解释道:“有几次我见到蒋庆山和颜卿玉拉拉扯扯,我都装作没看见,可是现在想想,蒋庆山没找过其他女人,他却买了两张船票对他的狱友说,要带着他的女人走,而颜卿玉又刚好在傍晚的时候离开,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但是,找颜卿玉恐怕要比找蒋庆山更加容易。”
秦正铭眸光凛冽,“查查她傍晚离开秦家之后,去了哪里?”
很快,时基就找到线索,“她先去了一趟孤儿院!”
技术人员分秒必争地查看孤儿院路段的监控,很快就搜寻到了颜卿玉的身影。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一直到城西口附近。”
秦正铭眉头倏然一拧。
城西口附近没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只有一片山林。
山林!
正在排查亭山公园附近的技术人员也有了结果,“有一辆车从监控盲区出现后,也一直朝着城西口的方向过去!”
如果不出意外,那是蒋庆山的车!
秦正铭紧咬后槽牙的动作一松,“去城西口!”
……
苏暖拼命地摇头,颜卿玉却突然撕开了她嘴巴的胶布,她撕心裂肺的低吼声在夜里尤其凄厉。
“我不信……”苏暖一开口,嘴角有血迹滴落,她咬破了舌头,僵麻的身子暂时得到了缓解。
“你怎么瞒天过海,你怎么瞒过秦昭显?你想在这个时候让我更加痛苦死去,才编造了这个谎言!”
她不该相信,她不该相信!
已经痛苦了五年,她不该相信的!
颜卿玉继续扯着苏暖的头发,她的身子在不断发抖,原本拿着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她脸色忽然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苏暖神经紧张的缘故,总觉得颜卿玉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张开嘴一笑:
“怎么不能瞒天过海?因为,那时候我也怀着孩子,当初给你看到的那个孩子不过是医院其他产妇生下来的死婴,而我的……秦昭显的孽种,被我丢走了,你不是还经常去看他吗?”
经常去看他……
四五岁大的孩子。
苏暖目光一颤,望着颜卿玉令她熟悉的眉眼,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另外一张稚嫩的脸,原本蓄在眼眶的泪水顷刻砸了下来。
“小……”
然而,她还没说完第二个字,一直在颤抖的颜卿玉突然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色很差,嘴唇很快就变成了灰白色,额头布满了细汗,颤抖的手紧紧抱着自己,好像很冷的样子。
在外面盯梢的蒋庆山一转眼就看见不对劲,连忙从窗户那边跃进来。
“小玉!”他跪在地上抱着颜卿玉。
颜卿玉身子仍然在颤抖,她张着口,好像脸部的肌肉都僵硬了,张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
“庆山……在我口袋里,我戒不掉,戒不掉!”
蒋庆山双目睁大,“小玉你忍一忍,我马上给你,马上给你!”
将她放在地上,蒋庆山在她大衣的口袋里找出注射器。
他一手拿着注射器,另一只手拿着苏暖陌生的东西。
动作很娴熟。
然后他转身按住颜卿玉的身子,注射器扎进她手腕的肌肤。
注射完之后,他丢开注射器,紧紧地抱着颜卿玉,亲吻着她的额头和发顶,哄着:
“没事了,没事了……”s3();
如果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话,苏暖就白活了。
吸毒!
这两个字在她的脑海突突直跳。
可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刚才混乱的时候,颜卿玉和蒋庆山根本没顾及到手机。
她之前被颜卿玉按在地上,整个人半趴着,她紧盯着他们,然后悄悄地用身子将手机藏在衣角下。
她顾不得手腕被麻绳磨破了皮,眼下蒋庆山眼里只有颜卿玉,根本就没注意到她这边。
墙角有块凸起的像是木桩的东西,她趁着蒋庆山没注意,身子微微挪动了几分,忍着痛,用力将手腕上的麻绳在木桩摩擦。
正铭一定在找她,她必须做点什么!
动作不敢太过明显,又要提防着不被发现,苏暖憋出了一头汗,直到麻绳微微扯开。
突然那边有了动静,以为是自己的动作被发现,苏暖的头皮顿时一麻,身子僵硬着,手也不敢再有动作。
却是装作惊讶于颜卿玉的毒瘾发作一样地抬眼看过去。
颜卿玉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刚刚毒瘾发作,她整个人显得很狼狈,被蒋庆山抱在怀里,还有轻微的颤抖。
她侧头,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苏暖,双眼充满了恨意:
“是秦昭显那个魔鬼,他变态地爱着南?O,将我当成南?O的影子,后来我妈死了,我以为自己可以从此摆脱他,可是他却用毒品控制我!”
她挣扎着起来的一瞬间,扑过去要掐住苏暖的脖子,“我过得这么苦,凭什么让你得到正铭!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好过!”
颜卿玉毒瘾刚发作,力气不大,苏暖只是微微一躲,就躲开了她的手。
毒品会很大部分控制人的神经系统,颜卿玉原本就倾心于秦正铭,毒品侵蚀之后,执念越来越深。
苏暖一抬眼,当看到蒋庆山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后,她的心里顿时有个猜测,平稳气息,嘲讽道:
“她喜欢的人是秦正铭,你傻傻地替她做丧尽天良的事,到最后,她就会把你出卖了,到时候杀人偿命的是你,而她继续过着她的好日子,在她眼里你只是她的一条狗而已!”
果不其然,苏暖猜对了!
蒋庆山听见她的话后,难以置信地朝着颜卿玉看过去,抓起颜卿玉的肩膀,怒吼:
“小玉你回答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刚刚那句话,他就觉得不对劲,她要杀苏暖,他一直不理解。
原来……
颜卿玉想要拂开他的手,却奈何力气抵不过对方,吃吃地笑了一下,抬眼,依旧是那个温婉的她。
“她想离间我们,庆山,你别上她的当!”
“到现在你还被她蒙在鼓里,真是可悲……你知道她为什么当初不让你将我的孩子杀死吗?因为那是正铭的孩子,她想留着,将来正铭会看在她保住孩子的份上,对她另眼相待,就能留在正铭身边了。”
很显然蒋庆山将苏暖的话听进去了,他掐着颜卿玉肩膀的手越来越紧,直到颜卿玉痛到蹙眉,他也不松开。
“你不是答应我,把她杀了之后就跟我去新加坡吗!”
颜卿玉吃痛地叫了一声,而后拧着眉看他,“所以,你现在开枪把她杀了!”
蒋庆山迟疑,“你真的会跟我去新加坡吗?”
“只要她死了,我就跟你走!把她的尸体丢在这里,秦正铭才会动用全部的力量来找她,到时候我们逃走的机会就大很多!
庆山,你还犹豫什么,动手吧!”
蒋庆山抓起手边的手枪,苏暖身子一寒。
……
就在秦正铭的车子到城西口的山脚下时,果然就看见了山脚下的一辆车。
车门没锁,后车座上丢着一个头盔,正是监控里看到的蒋庆山戴着的那个头盔。
秦正铭气息低沉,拉着将军的狗链,下令道:
“搜山!”
秦正铭的人马和唐时慕的人马很快就汇聚起来,避免打草惊蛇,搜山的人并不能太多。
其余人马留在原地。
就在这时候,技术人员在车里喊道:“有人从山顶上发出求救信号!”
……
秦正铭到达山顶的时候,果然看见木屋里有光亮,山顶很暗,那束光诡异又让人心跳加速。
“砰——”
突然一声枪响,所有人的心都紧了一下!
阿暖!
木门被踹进来的一瞬间,蒋庆山猛地将颜卿玉手里的枪夺过来,对准苏暖的脑袋。
他抓着苏暖的胳膊,凶恶地对秦正铭说:“秦正铭,你敢过来,我就一枪崩了她!”
秦正铭的目光钉在苏暖身上,她毫发无伤。
他的阿暖!
原来刚才那一枪是在蒋庆山犹豫不决的时候,颜卿玉夺过枪,但因为她毒瘾刚发作不久,手脚还在颤抖,又加上蒋庆山不相信她的话出手阻拦,所以才没有打中苏暖。
只差毫厘!
秦正铭的眼底浓云涌动,下颚线绷成冷硬的线条,他抬手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人马立即停了下来。
“放了她,我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秦正铭声音清冷低沉道。
他与生俱来的威严顿时压了过来,蒋庆山拿着枪的手一紧,枪口死死地抵在苏暖的太阳穴。
“我不会相信你,你和秦昭显其实就是一路人,你们太狡猾!”
颜卿玉没料到秦正铭这么快就找上来。
她呼吸凝滞,毒瘾发作后冰凉的手脚还没来得及回温,更强烈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钻。
突然,蒋庆山抵在苏暖额头上的枪口猛地对着秦正铭,食指按在扳机上,“你死了,我才放心!”
“不要,庆山不要!”
颜卿玉猛地扑过去,死死地按住枪口,却被蒋庆山一甩开,枪口再次对上苏暖的额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被他甩开而趴在地上的颜卿玉,忽然笑了起来,“我只是稍微一试,就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了!小玉!”
转瞬之间,他的脸色变得阴沉,“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你一直叫我帮你做事,可到头来我只是你一条呼之喝去的狗,你喜欢的只有秦正铭!”
秦正铭眉头一蹙,墨玉色的眼瞳幽暗又冰冷,像碎冰砸进深潭里,荡开的涟漪都带着寒意。
颜卿玉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没急着去看蒋庆山,而是望向秦正铭。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可当她看见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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