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陆灼此时离风镜思那个院子再近一些,他怕是此时都要气势汹汹地找上门去了。
思思这两个字,除了代表风镜思那个字,总不可能是代表容情安的。
虽然他对风如佩无感,但他倒是挺感谢她多嘴说了这件事。虽然他也清楚风如佩究竟是想做什么,她无非是心下有所怀疑,但又无从查起,便想借着他的手查清她所在意的人与风镜思究竟有什么关系。
风如佩与风镜思,从来都没有表面上那样和谐。
风镜思大多是无意与风如佩过多接触,但风如佩不知怎的,总是觉得自己那个做什么都随心所欲的妹妹对她十分有威胁。哪怕最后风镜思名声败坏,脱离风氏,她这种感受也从来没有消失过。
直到风镜思终于被报复,亲眼看到她的尸身后,风如佩才淡然了一些,但今日看到酒楼里那姑娘,那种熟悉的感觉,竟然又回来了。
风如佩这辈子遇到的最令她不顺心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风镜思,一个是风镜思带回来的风潋衣,这两个人每次出现在她眼前,总会给她一种无所遁形之感,如今又多出了一人,她不得不怀疑,那人与风镜思有什么关系。
若是陆灼,他在意风镜思,无论那种在意究竟是不是男女之情,那也无所谓,只要他能替她查清楚她想知道的,对她而言就足够。
就算他清楚她的意图,那又如何呢?
风如佩浅浅啜了口茶,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如佩不过是随口提起这件事,毕竟能有这个名字,也算是极为有缘了。”
陆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而后响起林伯的声音:“公子,阿青回来了。”
阿青?陆灼蹙眉,他不是在潇雨城那边吗?
陆灼不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向风如佩,面上带了抹歉意。风如佩适时站起身,道:“既然陆公子有急事,那如佩先告辞了。”
“有机会我请姑娘喝茶。”陆灼道,他起身把风如佩送出去,转头让林伯把阿青带了过来。
阿青是陆灼安排在潇雨城的线人,若平日里有什么重大消息,一般传信即可,如今他亲自回来,想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见到陆灼,阿青一扫脸上的倦容,恭敬道:“公子。”
“出了什么事?”陆灼道。
“这件事有些特殊,”阿青回道,“潇雨城那边,发现了风潋衣的踪迹。”
陆灼一怔。
风潋衣从出师开始,便一直神出鬼没,除非是他自愿出现在世人眼前,否则是绝对探听不出他的所在。潇雨城若与风镜思并无关联,他为何要跑到潇雨城去?只是……若是为了风镜思,那以风潋衣的性子,他们怕是也不能轻易察觉到他所在。
得知风镜思出事的消息后,陆灼也派人找过风潋衣,但皆是无果,怎么如今便在这个节骨眼上寻到了他?
“风潋衣……”陆灼若有所思,他身上,是否是发生了什么事?
“起初我们以为是相似之人,但我们已经再三确认,那的确是风潋衣无疑,”阿青沉声道,“只是……只是他状态,很不对劲。”
“风潋衣又不是风镜思,自保并无任何问题,”陆灼饶有兴味,“他有何不对之处?”
阿青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我们见到他时,他是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那女人甚是警惕,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前些日子我们费了些力气查看了几次,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极为亲密。”
陆灼嘴角狠狠一抽。
“风潋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陆灼震惊,“你说的是风镜思那个宝贝徒弟?”
“是……”阿青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失态,硬着头皮道,“虽然以我们观察,风潋衣并未主动靠近那个女人,但已经是对那女人极为和颜悦色了。那个女人,绝不是风姑娘。以之前我们对风潋衣的了解,他应当不会对除风姑娘之外的人感兴趣,因此我们怀疑,他是不是,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听到这些话,陆灼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掩了掩唇,道:“那女人与风镜思可有相似之处?”
“并无,”阿青道,“那女人并不是简单角色,虽不清楚她的身份,但应当是极有城府的狠角色,她在风潋衣面前装的很和善,但那绝不是她的真正面目。”
“这可就难办了……”陆灼曲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你自小跟着我,对风镜思那女人自然也是了解,你说那人与风镜思无关,那必定没错了。那风潋衣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他医术造诣极深,一般的毒怕是奈何不了他,更何况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想,出事的可能性都很小啊……”
阿青点头称是:“所以,所以我们才怀疑他是脑子出了问题……”
陆灼摸了摸下巴,他想起风如佩所说的那些话,心下微微一动。
既然有些事情他没办法去验证,不如让对方直接露出破绽。
想到这里,陆灼笑了笑,吩咐道:“阿青,不管风潋衣出了什么事,想办法把他带到碧禧城。”
阿青瞪大了眼:“您认真的?”
“废话!”陆灼冷冷吐出两个字。
“可,可是我们打不过他……”阿青哭丧着脸道,“更别说他身边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了。”
陆灼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阿青,除了武力,我们还有很多解决事情的法子。你不是说风潋衣脑子出了问题么?坑蒙拐骗也要把他给我带来。”
阿青弱弱回道:“是,公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陆灼还是起身去找了什么东西扔给他,阿青接过来,才看清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挂着流苏的靛蓝色花朵,那花朵用极亮的材质雕刻而成,正是琉花洲陆氏的象征。小巧精致的花朵后面,细细刻了“镜思”两个字。
“你想办法把这东西给风潋衣,若是他还在意风镜思,你们自有机会把他带回来,”陆灼道,“若他没有反应,那便表示风镜思于他而言也没什么所谓,一旦这样,你们也不必与他打交道了。”
无法带回风潋衣,是陆灼想过最坏的情况。不过容情安那儿,一计不成他可以另外再想办法,总会有机会确认的。
“收好信物,”陆灼道,“潇雨城离碧禧城也有好些距离,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看来他要想办法让那两人多留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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