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设定60%以下48小时后可见 他们家就没有出过正常的少年少女,就算是那个“废物”一般的姑姑, 也嫁给了名列前茅的大财团之主,之后生下来的孩子训练的跟个什么精密机器一样,一眼望过来能把人看出一身白毛汗,还不如的场家那帮动辄动刀动枪的小除妖师可爱呢。
对面的少女双手抱膝蜷在宽大的椅子上,神情懵懂的特别自然, 与其说是个喝醉了的小酒鬼, 反而更像是只本身就对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幼鸟,第一次睁开眼睛打量世界的样子。
她倦怠的半垂着眼睛,花了超乎的场静司预料的时间来感知环境,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耷拉了眉眼,萎靡不振的抽了抽鼻子,然后用特别委屈的声音哭丧着说:“啊, 好饿的……”
一直就准备看热闹的的场当家的,瞬间有了种微妙的稀奇感, 并在某种不知名心态的催促下, 轻轻推了推手边的盘子。
但凡敢说自己高级的饮食店,一般都会把基础服务做的很好,虽然这是个空置的包厢, 包厢里也还没开始点单, 但桌子上却整整齐齐的摆了精巧的点心和茶水。
铃木园子似乎是闻着味就又清醒了一些, 等喝了两口水后, 终于能分辨出自己面前坐了个人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 要不是身体素质不配合,马上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但不到十秒钟,醉醺醺的铃木小姐就再次镇定了下来。
虽然脑子里还是一坨浆糊,但本能还是好好的。
铃木园子这个人能在后台一直维持运转的本能,只有两种。
其一,是建立在她清奇脑回路上的思维方式。
其二,就是铃木朋子花了十几年时间灌输给她的行为准则。
因为女儿智障的缘故,母亲大人也确实操碎了心。
她从来没指望过女儿能像子供向电影里的小英雄主角一样、和罪犯斗智斗勇,或者是在公交车还是商场那些个公共场合里,机智的识破坏人的嘴脸,帮XXX讨回公道什么的。
她甚至从来没指望女儿在遇到危险之后自救。
从园子小时候,铃木朋子就是这么教育她的:被抓住了无所谓,遇见再凶的绑匪(此处包括校园霸凌)也不要哭,你就看着他的眼睛报钱数。
底价十万到一百万不等,一倍不行就十倍,十倍不行一百倍,支票本随身带着,就算从绑匪手上花一百万才能买个面包填肚子,好赖不能把自己饿着。
只要保证自己安全,签多少钱都行!
——但凡是个要挣钱过日子,这招分分钟就能把他吓住!
铃木园子一片模糊的大脑中,飞快闪过铃木朋子的谆谆教导,下意识就想摸兜掏支票本。
因为蜷在椅子上的奇怪姿势,她这一胳膊挥起来,先是啪的敲在了扶手上,又咣当一声在桌沿上磕着了手腕。
这一疼吧,那点子掏支票本的思维线条瞬间就断了。
的场静司都被那实实在在的响声吓了一跳,果不其然,她把手缩回去还没三秒,巨大的抽气声就在室内响起,莺鹃小姐神情木愣的盯着自己开始泛红的手背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意识到疼了。
于是她后知后觉的开始哭。
的场静司不是很会形容那种变化,就像是她的大脑慢半拍才收到了疼痛的信号,卡了一会儿机,然后慢速运转的出了【疼了=哭】这个等式,等她再把这个指令发给自己的身体时,中间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老长一段空白。
——这种卡机了一样的操作新奇到了简直可以说是可爱的地步,的场静司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拉开椅子坐在了她身边,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甚至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铃木园子憋起嘴巴耷拉着眼角准备开始哭的时候,的场当家的淡定的抬起了手,把自己的名片递到了她眼前。
开哭准备工作做到一半的园子理所当然的卡壳了,她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眼前这张花里胡哨的卡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这不是的场家旗下皮包公司用来伪装的名片,也没写什么联系号码,只印了的场作为除妖师之首的徽章,连带一排细碎的符咒。
园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没看懂。
这到底是个啥?
“这是属于除妖师的印记。”
圆润好听的男声稍微有些低,铃木园子慢悠悠的感叹了一句“真好听”,接着才注意到重点。
除妖师唉!
的场静司看着她陡然睁大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跟着笑了起来。
女孩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证明这个孩子看不到他身后飘浮着的式神,也就是说,她不具备“看见”的能力。
但一贯紧跟在他身边的式神,却在女孩刚才气场浮动的瞬间,有意无意的闪开了——这同样证明,他在走廊上感受到的那股气息并不是错觉。
这只幼鸟,确实具有让污秽之物退避的能力。
这年头混超自然行当的,其实就属抓鬼的活最不好干的,受监管多还有人抢生意,而除妖师次之。
最吃的开的,是祈福驱邪那一挂的。
不管信还是不信、不管有没有问题,多的是人、尤其是达官贵人,愿意大把大把的砸钱买心理安慰。
多么奇妙啊,除妖师几乎是赞叹着伸手摸了摸这只小鸟的发顶。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被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恐惧着。
——这丫头要是教好了,怕是能成不少大事呢!
其实就算成不了大事也无所谓。
像是看着自己地里的萝卜一样,的场当家的怀抱着被这神态催生出的奇妙耐心,欣慰的顺起了她暖棕色的头发:因为没有看见的能力,这孩子就算进了的场家,也不会被另一个世界影响太深,所以这个姑娘,注定了是的场家道场里唯一可爱的、正常到招人喜欢的孩子。
当然,按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也是最来钱的那个。
铃木园子此时已经没有余裕计较这人为什么要摸她脑袋了,她半清醒不清醒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除妖师”这三个字!
于是她强自甩了甩头,揉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貌似脾气、顺毛也很让人舒服的男人。
长发——嗯,很飘逸
手上缠了绷带——哇塞一看就很专业。
半边眼睛上覆着符咒——天呐充满了神秘气息,看着太可信了!
紧接着,这位看着就很可信的除妖师先生,便用温和到让人昏昏欲睡的好听声音,亲切的问她说:“你平时,有没有感觉到身边有哪里不对劲?”
的场静司毕竟是道场的当家,大小见到的新人也不少,正是见多了因为“看不见”就“不相信”的人,所以想拐人之前,最起码得先让对方确定你不是个骗子。
就算“对方”是个看起来就贼好骗的幼鸟也一样。
这点应该很简单,毕竟就算看不到,这女孩也是个具有能力、而且能力还挺强悍的人,对于那些个东西,多少应该会有感觉。
比如她走到阴暗的地方也不会寒冷,或是偶尔遇到脏东西,会突然难受一瞬间接着就轻松起来,再比如,她或许会对某位神明的神社有些微妙的感应和喜欢。
他话音一落,铃木园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他居然看出来了!
——妈呀这都十七年半了!
——这是第一个说她周围有问题的人!
然后她唰一下就哭了。
真的是唰的一下,她本来就做完了哭前准备,这会儿眼泪说流就流。
园子抽着鼻子,看的场的眼神充斥着满满的信任和终于找到救星的庆幸,那种纯粹的热烈,甚至让的场静司产生了自己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神的错觉。
啊呀,看来这还真是个委屈惯了的孩子呢,除妖师大当家好笑中还多了那么点心疼——毕竟以后就是他们家地里的萝卜了。
所幸这种有童年阴影心理压力的孩子最好忽悠,的场静司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她哭的样子满招人疼的,这会儿更是毫无芥蒂的产生了想给她顺顺鸟毛的冲动。
哪知道这女孩哭着哭着,就自顾自的低头揉起了眼睛,等她勉强平息住哭腔,就可激动的想去拉的场静司的手。
在这个仿佛雏鸟找到了人生导师的温情场景中,半醉半醒的雏鸟小姐急切的扯住了“人生导师”。
她问:“大师,你看我这样还有救吗?!”
——之前她就怀疑自己的人生出现了某种错误,什么鬼啊这都是,但凡碰上个未婚夫,就又是哥出走、又是爹猝死、又是飞机失事上交国家的!
后面这两个能逃过一劫,怕不是因为打从一开始人生就是个悲剧的缘故呢!
“我这到底是个什么症状啊大师?”
园子吸了吸鼻子:“是烂桃花?假桃花?还是我根本就没有恋爱运?或者是注定了没有子嗣运,干脆影响的连婚都结不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把的场静司的手背捂到自己眼前,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我就想招个合法劳工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的场静司让她咋呼的脑仁疼,心说醒过来了确实挺吵,还吵的有点烦人,但他同样迅速曲起手指,顺势在女儿眼角那圈嫩生的粉红色上点了点。
她没有任何异状。
不过,恋爱运差啊……
的场当家的不动声色的抽出被糊了一把眼泪的手,又捏着她的脸颊肉晃了晃:这估计不是烂桃花的问题,这是性格决定命运啊我的傻姑娘。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反而被园子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换到了更委屈的频道,明明挺高挑的一个姑娘,皱着脸的时候整个人却小成了一团。
然后坚强的铃木园子小姐深吸一口冷气,镇定的坐回了原位。
她说:“大师,你跟我说实话。”
园子一本正经的坐好,目光灼灼的盯着的场静司不咸不淡的面孔:“我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救了?具体过程有多麻烦?”
像是怕被唯一看出了端倪的救命稻草拒绝,她强调说:“成本什么的可以不用在意,钱和材料你随便开,我保证说到做到!”
话音一落,她又立刻伸出三根指头指天,义正言辞的强调:“我发誓!”
的场静司一直觉得她小,现在真是觉得她又傻又小,这个样子看着不止不严肃,简直跟拿着杂志上的星座指南,用力推算自己将来的丈夫是谁的小学生一个样。
傻姑娘你才几岁啊……
居然想谈恋爱想成这个样子了吗?
的场当家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与其给她讲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不如干脆承诺她【只要加入的场家的道场,就给你发个男朋友】这种话呢……
想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
铃木园子正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一看这神情,顿时灵光一闪!
对哦,这种有真本事的大师接活肯定不便宜,问题大的话可能还要损元气,必须特别贵才对!
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女高中生,大师估计根本就不相信她的决心!
一想通这点,铃木园子瞬间就想掏身份卡以证身家。
结果她从上到下翻了一通,无言的发现自己现在孑然一身:别说身份卡了,学生证都没有一张的。
的场静司回神时,小雏鸟义正言辞的揪着他的袖子,严肃的说:“我叫铃木园子。”
当家的被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堵的一愣,复又觉得她这样紧盯着人家非要要个回应的样子,认真的意外招人喜欢。
想到这里,除妖师心里不由的开始思索:她的能力确实值得培养,但的场静司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他现在是觉得这女孩挺可爱是真的,可一旦让他来教,他必然是会嫌弃她娇气、愚笨、或是吃不了苦。
长久相处下去,必然两看相厌。
他难得遇上个好玩的孩子,损坏了这份心情就可惜了。
——与其扔到道场,不如直接定个师傅留在本宅,让七濑去烦恼课、程同她两看相厌,自己闲着没事逗逗孩子就挺好。
然而“孩子”因为等不到回应,更加认真的拉了拉他,白皙的手指颇具力道的指向窗户的方向,点着远处灯火通明、仿佛要直通云霄的光柱,一字一顿的重复说:“我的铃木,就是那个铃木。”
窗外有烟火升空,热烈的彩光亮起了又消逝,的场当家的瞳孔,在灯火明灭的瞬间收缩了一圈。
大部分人习惯了管那座高塔叫东京塔,因为超乎寻常的高度,英文的假名称呼就成了天空树,但的场静司因为姑姑的缘故,倒是额外注意过:那座堪称东京地标的高塔,其实正式的英文名是“BELL TREE”。
意为钟塔,或者称铃塔。
更直白的说,那就是铃木塔。
具体到十四岁家长不|孕|不|育之后,就是:选择相亲对象、相亲失败、继续选择相亲对象、继续失败。
现在,老天给她失败的相亲日常指出了一条坦荡的明路。
——把你的对象换成女的。
相亲失败的问题虽然找到了解决方法,但执行起来,还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压力。
铃木史郎的意思很简单,她最后喜欢男的喜欢女的都无所谓,但无论如何,相(学)亲(习)是要继续下去的,哪怕相一个坏一个,好歹要努力到自己业务水平能毕业才行。
铃木朋子就更简单了。
她虽然不信鬼神,但前文有提,她的主要目的是找个合法劳工帮园子干活,确保她的小女儿不会智障复发。
这个劳工干不干老公的活,无所谓。
所以他是男是女同样无所谓,了不起就代孕嘛!
静江那段时间找了不少技术水平世界一流的代孕机构,想生个孩子多大点事啊!
反正她女儿又没有死精子!
至于大伯铃木次郎吉……
铃木次郎吉虽然对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但早前他本身其实有个十分心水的对象,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法招进门当女婿。
然后他第二顺眼的宗象礼司还莫名其妙的跑了,所以剩下的那些个人里,他觉得园子想娶谁他都没意见。
男的女的……不也就那么回事吗!
所以对现在的铃木家来、不,对铃木园子来说,首要的问题,是想办法让自己喜欢上女孩子。
在发现自己对绝大多数少女完全没有耐心的情况下,园子把这个问题进一步简化了。
——先想办法爱上小兰再说!
具体操作过程不是很好掌握,小兰明确的拒绝就不说了,她甚至根本不相信园子喜欢她!
但说句实话,园子本人都不确定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和小兰真的那啥一下的勇气。
果然世事多艰呐……
铃木园子犹豫了好几晚,在依旧不确定自己到底喜没喜欢上小兰的情况下,给自己经验丰富的前前前前前任未婚夫、兼长期网友西门总二郎先生打了个电话。
同一时间,在城市另一边的英德学院内,正好是午休的时间。
熙熙攘攘的餐厅里弥漫着悠长而不杂乱的香气,牧野杉菜心累的拖着转学生三条樱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个避开人群的角落坐好,再三深呼吸后,终于成功的把心里丰沛的吐槽欲望压了下去。
——好赖都在这学校上了,哪怕全学校的人在她眼里都跟神经病一样,为了英德的毕业证,也要忍住!
她看向对面小心翼翼的女孩子,感慨万千的打开了便当盒,所幸这群神经病里,终于有了个正常人。
三条樱子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精致的像人偶娃娃一样、还带着些羞怯和腼腆的好看。
杉菜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天生的胆怯,才让她和那些气势凌人的大小姐有所不同,但说实话,在这么个神经病的学校上学,能遇见个可以交流的正常人就不错了,追究她正常的原因是天生脾气好还是胆子小……有意义吗?
其实有的。
三条樱子在一顿饭结束的那么一小会儿功夫里,撞了道明寺司一身的菜汤,然后突然就跟吓软了脚一样,默默流起了眼泪。
等牧野杉菜下意识挡在她面前,直面这个学校里的神经病之首、做出了和自己一贯“为了毕业证低调不惹事”的准则截然不同的行为时,她后知后觉的想到——其实是有的。
因为这个叫三条的女孩,在对待她的时候,确实有那么点能感到的真心存在,所以在三条樱子怂的只会哭的时候,她这不就送上门来替死了吗?
骑虎难下,牧野杉菜艰难的顶住了。
餐厅内的吵嚷声瞬间停滞了下来,连空气中的浓香也似有似无的顿在了一角,道明寺挑起嘴角恶意满满的冷笑了一声,室内的空气才在微妙的氛围下再次开始流动。
满场的学生都处在一种扭曲又压抑的期待下,静静的等着他做点什么。
道明寺拿起了桌上的餐盘。
道明寺将残羹剩饭举在了挑衅者的头上!
道明寺的手腕马上就要歪了!
然而在酱汁将要落在杉菜头发上的这千钧一发之际,室内突然传来的轻柔的乐声。
有人手机响了。
随着道明寺眼神凶恶的一转头,本就压抑的室内空气瞬间稀薄的让人窒息,西门总二郎懒洋洋的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面色从容的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了闪个不停的手机。
一见西门看到屏幕时,嘴角轻轻勾起的笑容,美作玲就头疼的直想赶紧一榔头把他砸清醒。
啊,又来了。
美作玲啧的一声甩掉了手上的包:讲道理,铃木家这个女人的手段也太高杆了吧?
婚约是两个人要结婚的事,但婚约一解,就代表俩人没关系好了好吗?
再两厢安好,那说的也是财团之间,了不起合作计划里多让点利,谁家掰了的未婚夫妻还当朋友呢?
两不相见就好了,有事没事就找点存在感,是生怕西门把她忘了吗?
想到这里他就更生气了,铃木家招赘的事情也不算小,那女人自己都还一个又一个的相着未婚夫呢,这边无形无相的吊着西门……
她是真当西门以后就不需要为了家族娶妻了吗?
面对道明寺脾气发到一半被打断,恶狠狠的仿佛要咬人的眼神,西门总二郎慢条斯理的接通了电话,声音温和的一如既往。
他连问候都省了,接通后便耐心的问:“园子找我有事吗?”
美作玲脸上出现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哦,”细腻好听的男声无视了卡帧一般的餐厅场景,自顾自的对话筒另一边反问说:“问我喜欢上女孩子是什么感觉?”
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西门总二郎站在楼梯口调整个了舒服的姿势靠住,好笑的反问:“现在才问这个不会有点晚吗?我看你之前发来的照片,以为你都准备和那位小兰小姐结婚了呢。”
电话里,为情苦恼着的铃木园子扑通一下趴进了枕头堆里。
【让我和小兰结婚,我肯定是没意见的,但前提是我得先确定我喜不喜欢她啊,如果确定了我不喜欢她,那我就要努力学习喜欢上她的方法才行啊!】
铃木园子的声音充斥着直白的认真和苦恼:【我要是不喜欢小兰却娶了她,那明明结了婚却得不到另一半的爱,对小兰来说多不公平啊!】
西门总二郎神色不变的听着,心说当时你怎么不想想对我公不公平呢,你不是还要跟我合作愉快呢吗?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
铃木园子这个人的脑子里,有两套独立运行的逻辑,西门但凡敢这么问,她就能毫无愧疚的顶回来,说【你和她不一样】啊,说【联姻入赘同娶小兰不是一个性质】啊,说【我们本来就是合作,但我和小兰之间有情谊】啊等等等等。
这都不用她开口,西门听着她抱怨的功夫,自己都能脑补完了。
临挂电话之前,西门总二郎好脾气的跟她约了个时间,说抽空见个面细说,他想办法给她点指导,无论如何,都会帮她变成一个合格的姬佬的。
听着他轻声细语的哄完了人,美作玲觉得他简直有病。
道明寺叫这一打岔,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刚才准备发的脾气,调整好表情,准备再找碗剩菜,去泼那个讨人厌的庶民。
没等他挑着个顺眼的碗,那边厢,彻底被气到脑壳疼的美作玲发火了。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一巴掌拍在身边的栏杆上,恨铁不成钢的对上了西门的眼睛:“她是只有有事了才知道打电话吗?我记得前一阵子她和凤家才掰了,等身边没人绕着她转了,她就想起来找你了是吧?”
要美作玲说,感情这种东西哪有多久的保质期,年纪小的时候虽然容易当真,但真要没头没尾的散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但铃木家那个女儿……她……
她真是从来都不肯放过西门一个人呆着。
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寻个借口找他一次——你说这也见不了面,你还一个劲的跟人家说你自己怎么怎么了,不是故意扯着人家惦记你呢吗?
而且一跟未婚夫掰就约西门,这都第几次了!?
在英德这个神经病齐聚的学校里,道明寺司的威慑力首屈一指,但论可怕程度,美作玲才是最出类拔萃的那个。
他们家毕竟是正港黑|社|会,持枪打劫卖军火的那种大黑手。
你跟财团作对,最多是被权势碾压的活不下去,挣扎无果自杀算了,但你跟黑|社|会作对,那就纯粹挣扎都不要挣扎了,干脆一家子在东京湾喝水泥大团圆好了。
从美作玲踢了桌子开始,餐厅里的人就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外跑,没一会儿大厅就空了起来,三条樱子的哭声都收住了。
杉菜本来也想跑的,她还挺庆幸: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四个神经病要是聚众打一架,她今天逞的这次英雄,说不定就能被盖过去。
毕竟她还想要英德的毕业证呢。
可惜站的离道明寺太近,她一动,这个大少爷的注意力说不定就会转回来,没等她找到合适的落跑时机,靠在扶手上不动如山的西门总二郎突然打了个哈气。
“我说过,”他回视美作:“园子没那个脑子的。”
“……无意识的不是更可怕吗?”
美作一撇嘴:“因为不自觉,做了讨人厌的事情,你反而还不能指责她什么。”
“倒也是,”西门想了想,将眼神移到了道明寺身上,意味不明的感叹说:“虽然就段数来,两个人说属于一个水平,但要是园子的性格也能像阿司一样,那才好了呢。”
道明寺司一时半会儿没听懂他在感叹什么。
而牧野杉菜作为唯二可能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在死活找不到出门时机的情况下,只能使劲撑着仿佛要摔倒的三条樱子,被迫听了一堆她根本不关心的事情。
话说什么叫性格和道明寺一样就好了?
希望一个女孩子的性格和道明寺一样……
那是和她有多大仇?
果然,下一秒,虽然依旧没听懂、但却被看毛了的道明寺一脚踢翻了椅子,气势凛然的警告他:“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除了三条樱子吓到发抖,剩下的三个人明显没把他生气当回事。
西门总二郎的神情更加感叹了,他将视线转向了倒在地上的椅子,似笑非笑的说:“阿司看着虽然脾气暴躁,内里却好骗的很,就算肆无忌惮的做着伤害人的事,一旦意识到了什么,好赖还知道愧疚一下。”
当然,依照道明寺唯我独尊的逻辑,他很少能主动“意识”到点什么。
于是,旁观者牧野杉菜小姐,成功的被这恬不知耻的夸赞话语,恶心到嘴角止不住抽抽。
西门叹了口气,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但是园子就恰好相反了。”
铃木园子这个人,只有第一眼看的时候是可爱的,处久了简直冷心冷肺到可怕。
那种小孩儿身上才具备的天真残忍,似乎随着她越来越无忧的生活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与人相处时热情满满又大方,神态亲近到了黏糊的地步,但凡她看着你的时候,那双眼睛里保准能满满当当的印着你的影子。
拿一人类比世界,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等离别时,她又各种依依不舍,真情实感到你就算觉得她烦的,同时也会自然的衍生出类似于【居然这么喜欢我吗】,一类好笑又自满的想法。
但如果你放任那种感情继续延伸,觉得这傻姑娘没你不行,那结果就好看了。
因为但凡隔上一个月、甚至可能只是几天之后,等你再见到她时,这姑娘就可以一脸茫然的翻个白眼,然后毫无芥蒂的问:你是谁啊?
因为她真的太过简单了,一目了然到毫无遮掩的程度,认真和不认真之间的差距薄的就像一层纸,她就是从头到尾不走心,你也看不出来差距。
就像是她看自己的未婚夫时——那女孩的所有感情和亲切,从来给的都是拿到那个头衔的男人,至于干未婚夫这个活的是西门总二郎还是凤镜夜,在她这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前一天还用这个眼神看你,明天就用这种眼神看别人。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西门拍了拍美作玲的肩膀,斟酌了下词句:“园子并不是只有有事的时候才会找我,她是闲着没事了就想找人玩,只要遇到新奇的事,就会发邮件跟人分享。”
“不对。”
结合之前的想法,西门换了个说法:“她是闲着没事了,就想找作为未婚夫的人陪她玩,只要遇到新奇的事,就会发邮件跟当时做她未婚夫的人分享。”
“毕竟那位小兰小姐有时候会很忙。”
眼见美作玲气的又要砸桌子,西门却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我说玲啊,你以为让那种程度的傻孩子抛掉标签,学会单纯的记住一个人本身,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吗?”
他摇了摇手机:“不是她一有事才给我打电话,而是一旦她的文字中能看出烦恼,我就绝对不会给多少回复,看不到邮件回复,就只能选择通话。”
“一旦通话,还必须帮她解决点什么麻烦,比如她那个心机挺深、总想着愚弄她的的前任未婚夫。”
说到这里,他很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又慢悠悠的叹息了起来。
“只要多来几次,她自然就会记得,有事的时候,必须要给我电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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