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尘洋即将用眼神把他杀死的时候,小助理忽然机智的用不大但也不小的声音愉快的对着他说到:“魏总,这位老师醒了。”
魏尘洋那呼之欲出的话语立马逮住机会散进了风里,他转身靠近了床前,江诺盏半睡半醒似的看着他。
魏尘洋张了张口,才发现他平常尖酸刻薄惯了,每次见到江诺盏也总是忍不住冷嘲热讽,而事到如今,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就像现在,自己明明是醍醐灌顶的担心,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怎么说出来才能委婉的表示自己的关心,只好板着个脸。
趁着他打腹稿的这段时间,江诺盏已经出声叫了他一声:“师兄。”
助理就这么站在2米远的地方眼睁睁的看见他们老总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回答了一声“嗯。”后光速变回冰山脸抬起头用一贯暴躁的口吻对他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叫医生!”
“哦哦哦。”助理蹬着自己的小腿,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江诺盏打量了病房一圈,发现自己像是在医院里,还没等自己想明白前因后果,抵挡不住的困意又一阵一阵的袭来,眼看着就又要睡过去。
魏尘洋用手拍了拍她,“先别睡,等医生来看看。”
说话间功夫,早上负责江诺盏的那位中年医生已经带着几个护士走了进来,先是拿着手电筒照了照江诺盏的眼睛,随后听护士关于她各项数据的报告,最终做出了如下结论。
“烧还没退,继续观察,45分钟量一下体温。”
说完就要步履匆匆的往外走。
“诶,医生。”
魏尘洋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他今早来的时候太慌张,在这守着她的几个小时里冷静了许多,现在有太多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但把人叫住后,余光看向躺着的人儿,咽了咽口水,改口问到:“她现在醒了,可以吃东西吗?”
中年医生被叫住,原本以为这个浑身散发出凌厉气质的年轻小伙子有什么急事,原来也只是这个,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笑。
“病人本身有低血糖,吃点东西当然可以,但不要太油腻。”
魏尘洋点点头,表示感谢。
江诺盏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想睡觉了,刚闭上眼准备再和周公来一次短暂的会面,就又被魏师兄摇醒了。
“来吃点东西再睡。”
他声音温柔,说话的同时已经让助理把病床升了一些,把保温桶里刚熬好的海鲜粥盛到碗里,整个病房度是被一股海鲜的香味淹没。
一勺粥喂到江诺盏嘴边,她满脑子都是睡觉,也顾不上是不是自己吃的,谁喂的了,张嘴乖乖的吃了下去,没过两三口,就摇头表示不要了。
魏尘洋也不逼她,把碗往旁边一放,起身亲自把病床放了下来,给江诺盏又拉了拉被子,完全无视了旁边嘴巴已经张大到可以塞下一个鸭蛋的小助理。
看了看江诺盏安慰的睡颜,魏尘洋悬在空中的心降下去了一半,之前是昏迷的话,现在她应该真的是累了,想好好睡一觉而已。
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但没过一会,他又习惯性似的浅浅的皱起了眉头。
大学老师的工作,有这么累吗?
他开始回想起记忆力父亲工作的时候,只是一些零星的碎片,但魏尘洋根据直觉判断,她们的工作量应该还没有达到能够让人累倒进医院的地步。
极其自然的,他想到了一个自己非常不愿意想到的人。
虽然他并不希望此时江盏出现在这里,甚至还有点小庆幸今天在她身边的是自己,但是当他想起这个名字时,不由自主的抿紧了嘴唇,握紧了拳头。
不远处的小助理就这么在保持一个可以塞下一整个鸭蛋的情况下,非常荣幸地见证了他们不苟言笑的老总从极尽耐心,到无尽温柔,再到满脸阴郁堪称无缝连接的面部表情转换过程。
小助理觉得他今天看到的魏总的各大表情,已经抵得上他来公司这一年看到的了。
魏尘洋站起身,一边把刚才挽起的白衬衫袖子拉下来,一边看到了神色怪异的小部下。
魏尘洋正窝着火,看着他直愣愣的杵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公司今天放假?”
场景变换太快,小助理简直是下意识的以立正的姿势站好,断断续续地回答道:“没,没有啊?”
魏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进他的耳朵,只见他悠悠说到:“那你在这干什么?”
跟了魏尘洋好说也有一年了,在这顶头上司非人的折磨下,他早已练就了一身的条件反射,闻言立马拿上东西,请示到:“魏总我先回去工作了,有什么事您尽管电话吩咐!”
魏尘洋同志点点头,表示准了。
没过一会,魏丰的电话打了进来,魏尘洋并不意外,他再不给自己打,自己都要给他打了。
魏尘洋走到楼梯口的吸烟处,点了根烟,低声叫到:“爸。”
魏丰那头安静得很,应该也是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今天你是什么情况?”
江诺盏今天本来没课了,她最近出了上课就是在实验室带着学生,不见她很正常,魏丰没多想。
魏尘洋深吸一口烟,想把江诺盏病了这事和盘托出,但转念一向又觉得现在她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自己估摸着再按照那个医生说的做一个脑部CT的检查,现在说出来,也是让她们干着急,妈的身体才好了一点,她们对江诺盏的感情又……
不过片刻之间,他想了很多,最后电话那边再次传来魏丰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没什么,公司大老板突然叫开会,实在没办法。”
这套说辞和他让助理告诉所有人的一样。
魏丰虽然还有些怀疑,但到底魏尘洋一直懂事,想来也不会做什么太让人担心的事,就没有深究,寒暄了几句,魏尘洋顺便说明了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就挂了电话。
他站在人烟稀少的楼梯口,拿着点燃的香烟,任由它自己慢慢燃到尽头。
记得不久前,母亲住院时,自己就是在样的楼梯口里第一次抱住了她,想不到时隔几个月,这次进医院的是江诺盏。
希望明天检查之后结果是好的,魏尘洋在心里安慰自己,把早已熄灭的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魏尘洋走回了病房,却在视线刚刚触及病床时瞳孔骤缩。
江诺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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