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又在本丸养老中

21.审神者哪里不对(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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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之内第二次, 不顾对方的惊惶失措, 审神者用“抗”这种古老而简单的方式, 将受伤未愈的打刀运送到了浴室。
    本丸的浴室分为里外两间,外面是露天温泉, 里面则是铺设着现代瓷砖的淋浴间。
    和自带的简陋厨房不同,在还原历史和方便舒适之间,游戏公司最终选择了后者, 为本丸配置了标准淋浴间和卫生间。
    淋浴间可供数十人同时冲洗,每个位置间都有格挡保证一定私密性,同时还用木板壁分割出了单独的换衣处,考虑得十分周到体贴。
    压切长谷部裹着浴巾,在换衣处旁边的搁架上拿取了必需的洗浴用品, 然后站在原地,等待着审神者的离开。
    虽然不久前刚刚与对方坦诚相见,但若自愿选择, 意识清醒的长谷部,绝不会重蹈覆辙。
    视野中, 黑发青年举起胳膊,皱着眉头嗅了嗅自己, 然后在长谷部惊愕的注视下, 果断地脱掉了自己的睡袍。
    灰发打刀触电一般地窜过身去,拉紧浴巾, 朝最近的冲洗位奔去。
    “不要碰水。”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准备放水的付丧神被人拽住手臂, 毫无抵抗之力地拖了出去。
    用小浴巾缠着腰部、光着上身的审神者盯着他,淡色的嘴唇是很漂亮的弧形,眼神却很可怕:“先上药。伤好之前,用毛巾擦。
    十分钟后,冲完澡的审神者将灰发打刀摊平在长凳上,亲手为他处理伤口。
    上一次的恶战在付丧神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横贯胸膛的几刀比较轻,已经结痂了;腹部几处原本已经发炎溃烂的贯穿伤,在经过暗堕的自愈和审神者灵力的冲击下,此刻正向外缓缓淌着血水。之前季楷临时包扎处理的纱布全都红透了,此刻一揭起来,连皮带肉,疼得长谷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季楷虚按着他的肩膀,明明看上去并未用力,却如沉铁在身,压得长谷部只能原地挣扎。
    “乖,不要乱动。”审神者轻垂眼睫,用另一只手捏着棉布擦拭伤口四周的脏污和血迹。
    审神者的动作又轻又快,很快就完成了清理和药剂冲洗工作。几乎没有停歇,他又从急救箱中拿出缝合针来。
    看到这马上就要用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已被药水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付丧神脸色本就发青的脸色又白了几度。
    “放心,不疼的。”
    黑发青年被他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了。他从指间放出气来,又将其变化成细细的长线,另一端附着在针尾之上。
    “啊啊啊———”
    一声惨叫打破深夜的宁静,正在厨房帮忙洗碗的山姥切手抖了一下,盘子“哗啦”一声,摔碎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歌仙兼定匆匆推门,五虎退跟在鹤丸国永身后,一行人跑到走廊上东瞅西瞅。
    “好像是浴室传来的。”短刀说道。
    “是长谷部呢。”鹤丸国永很是肯定,“啧啧,听起来惨不忍睹。我明白为什么审神者要他住在外面了。”
    浴室内,黑色布条绑住了灰发打刀的嘴巴。季楷塞进手指向外勾了勾,确认松紧合适后,顺势揉了揉长谷部凌乱的灰色短发:
    “大半夜的,我们可不能太扰民。”
    长凳上的付丧神后仰着脖子,四肢被青年用无形的气束缚固定,只有抠起的脚趾显示着他在极力忍耐。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审神者坏笑着朝打刀挤挤眼,语气中满是揶揄:
    “长谷部君原来这么怕痛吗?”
    红着眼眶的付丧神自责地咬紧布条,羞愧地闭上眼,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心情很好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手起针落地缝合伤口。
    ……
    蹬蹬蹬的脚步声表明有人走上了楼梯。
    跪坐在审神者房间门口的山姥切国广心中一紧,连忙坐直,抓紧最后的时间扯了扯自己的披风,又整理了一下衣物。
    扛着打刀的审神者哼着小曲上了二楼 ,一眼就瞥到了正襟危坐的金发付丧神。
    “晚、晚上好,主人。”山姥切结结巴巴,快速偷瞄一眼季楷后,恭敬地跪趴下去,行了个礼:“我、我……我能、能为您做些什么吗?”
    哦,这是来履行近侍职责了嘛?
    被他的行为唤起相关记忆的审神者,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初这样考量的意图了。但看着不过说了两句话就红透了半张脸的神奇生物,急着办事、办完事去打架的季楷还是很愿意挤出时间逗弄一下的。
    “山姥切,你进来一下。”
    他迈步进入房间内,将压切长谷部挨着墙角放下。那里有柔软的毛毡地毯和蓬松宽大的靠垫,很适合此时浑身无力的付丧神休息且又不会碰到伤口。
    待山姥切国广跟着进入,审神者长臂一伸,啪啦一下从里面合上了纸门。
    不大的空间内顿时安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山姥切国广局促地跪坐在门口,一双绿眸从刘海下不安地望出去,观察着暗堕的长谷部。
    灰发打刀低垂着头颅,完全看不清表情,但从他又薄又稀,仿佛快要耗尽、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灵力来看,他的状态并不好。
    明明回来时自己才和太郎太刀清理过灰发打刀,为什么非得这么晚又再洗一次?浴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长谷部竟然会发出那样惨烈的叫声?审神者又做了什么,为何后来完全听不到了?
    是用武力逼迫的胁迫?还是利益交换下的默许?搬出去住的目的何在?是避讳他们,还是害怕被发现?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挤塞在山姥切国广的脑袋里。他从歌仙兼定那里得知了长谷部被礼赠的身世,却又因为更为敏感的直觉,无法像本丸的初始刀歌仙兼定一般,无条件地信任审神者,反而充满疑虑。
    危险、危险,还是危险。从在显现室见到季楷那一刻起,山姥切国广就闻到了那个青年身上的血腥之气。那温柔微笑的假面之后,蛰伏着一只巨大的怪兽。
    本能让他逃开,理性却在谴责他的退缩:他是这座本丸的审神者,是支配你、使用你的那个人;而仅凭直觉,就如此的评判主人,真是无比可笑的行为。
    已经换了一首旋律哼唱的青年从衣柜里选出一纸袋衣服,丢给神经紧绷的打刀,一边向房间里侧走去,一边说道:
    “做我的近侍,有几个基本要求。”
    山姥切国广看着手上的衣物,下意识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同伴。
    “首先,我需要你将自己打理得干净整洁。”审神者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付丧神,优雅地交叠起双腿,“像你身上的这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东西,我以后不想再看见。”
    “其次,说话不要结巴、犹豫。”他微微抬头,清冷的嗓音里不觉染上几分严厉,“如果不肯定,你可以保持沉默。”
    “最后……”审神者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粲然一笑,“偶尔,我可能会需要你上床陪我睡觉。”
    “您、您说什、什么?”前几条还默默听着的付丧神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惊慌失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逃窜而出。
    黑发青年从椅子上起身,几个跨步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扣上山姥切旁边的墙壁,将他阻挡在墙角之内。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山姥切,不由分说地拉下对方的兜帽,然后伸手,抬高他的下巴,逼视着他的绿色双眸,一字一句,再次重复道:
    “上床、陪我、睡觉。”
    “听清楚了吗?”
    山姥切国广化成雕塑,僵立原地,完全无法回应。
    见他这样子,审神者轻笑着放开禁锢,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直起身来:
    “不过今天,参考第一条,你还是先去换身衣服过来。”
    “是……”原地又楞了几秒,完全断线的金发打刀捧着衣服,退了出去。
    “真有趣的孩子。”季楷伸个懒腰,再次返回到衣柜前:“你说是吧,长谷部。”,
    被他问话的付丧神没有回应。审神者刚才的一番话,虽然是对着山姥切说的,但全程都在房间之内的打刀可不会觉得和自己无关。结合今天手入室和浴室内青年的行为,压切长谷部觉得自己总算是弄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样一来,不介意他侍奉过另一主人而接纳他、将他从战场上救回、为暗堕的他进行治疗、提供新的住所等等这些毫无缘由的好意就有了相称的代价。他不用再为那些不该有的东西感到不安,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有其代价。
    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品尝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灰发打刀无声地抽动嘴角,想让自己笑一笑,却失败了。
    这样的被人需要,当然不是他最喜欢的,却也许是最适合他的。既然存在着,就需要理由,不论是什么理由。因为无论如何,也比没有存在价值的好。
    虽然他也很看不上这样的自己,但这颗跳动在胸腔里的心啊……真是不受控制。
    只要一点点温暖,哪怕是虚假的,它应该也足够了吧。
    思考到这里,积攒了一点力气的付丧神爬起身来,来到了正在衣柜里翻找东西的青年面前,“审神者大人,您现在就寝吗?”
    “唔?”
    正在给长谷部打包衣服的人回身,目光在打刀身上转了一圈,瞬间就明白了他话里隐含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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