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的小蜜果

    
    这天下午，在兰蕙群聊里，有个名叫“明镜高悬”的，发了一则聊讯；“今天上午10点，在桃花岛入口大桥下又发现一具女尸，据秦汉派出所有关方面透露：
    此女性初步侦定为自杀，原因正在调查。女子48岁，生前是唐宋乡退居二线的干部，名叫时鱼，曾经在秦汉乡办事处待过。”有人聊：“桃花潭最近兴妖作怪了。”
    一个叫繁星的发语音：“谁能告诉我，桃花潭有多深？”一个叫春水的说：“桃花潭水深千尺。”后来又加上一句：“不及情夫送她情！”繁星聊语；“据可靠消息；这只绣花鞋在上海北京都有楼房，名副其实的苍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说：“苍蝇都有老虎保护。”
    楚国基见了这则——实际上是短讯的聊天，仿佛见了一串鞭炮爆炸，闻到火药味看到硝烟。从倪天歌给他讲述的时鱼生前所做、老公被反贪腐局掌握的情报来看，时鱼很可能是畏罪自杀，但也有他杀的的可能，调转时鱼去唐宋乡的是谁？水泥厂转产后是谁廉价买走的？
    他和市上和省里又有什么关系？楚国基从秦岭坐公交车回来，在大客车上接到薰衣草打来的电话：“楚哥，今天上午有人威胁我，叫我小心一点。对我说：再把伊莱方便面拿掉，不客气！”在车上，大客车的奔跑轰轰、发动机声、人的噪音干扰，楚国基不便多语。
    薰衣草给他讲起过这事，原来等老板娘、老板不在时，她干脆就把伊莱方便面拿掉，也在门口放上“劲爆！兰君方便面！”的广告。回去之后，楚国基在食堂吃了晚饭之后，就去宏阳超市。薰衣草上的是白班。这个班次特别：白班早晨7点到中午12：30分，下午5：30分至晚上10点。因此，楚国基来看护谈情，就到她班上。
    有时候帮她卸货，打包小包、大箱小箱，搬起来很重很累，楚国基每次都干的满头大汗，而薰衣草并不坐着，也动手，老板、老板娘都非常看得起楚国基和薰衣草，也让少量熏肉放在架子上，看到伊莱方便面放在下面、兰君方便面放在上面也不说什么。反正都是方便面。
    货是老板客货两用车装来的。当然，有一部分是附近厂家的销售员送来的，伊莱方便面也是属于这种情况。这天被经常来送伊莱方便面来的铁蛋看见了。铁蛋是四川人，和薰衣草还是老乡，曾经追求过薰衣草，她嫌他稍矮，只有一米六五，其实在四川人里，这个不矮。
    为什么叫他铁蛋？据薰衣草以前和他接触所知，他小时候老爸喜欢叫他头顶地转圈，他头顶平，脸圆像钢球，上学只爱踢足球，不喜读书，考试不上四十分，吃过两次“0”蛋，老师拿不上月奖、年奖，气得骂他笨小猪，砭他脑袋像“钢球、铁蛋不开窍！”
    于是，同学们就叫他铁蛋。铁蛋就上学到小学毕业，再不愿上学，在社会上混，他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都干过，在他家乡的小镇上，也是数得上的“痞子”，一般人不敢惹他，让他三分，因为姑父在西安的伊氏集团公司在华的伊莱方便面公司经理，铁蛋过来投靠。
    销售伊莱方便面，铁蛋靠伊莱方便面近厂家、价格便宜的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霸占太华街每个大小超市的柜台，并且都在平视显著的地位。渐渐地，伊莱方便面在全国也有了一定名气，可是忽然冒出个“兰君羊肉方便面”、在宏阳超市霸占了平视的一层。
    伊莱方便面被歧视、放到了最下面一层，一些超市也跟着学，大有挤掉伊莱方便面的势头。现在，方便面销售也是全国联网，十几个对手像鸟一样，在蓝天竞飞，后边追上一只“蓝蓝的鸟”，似乎要超越，而伊莱方便面被冷落、甩在最后。
    楚国基正抱着麻线包向超市小仓库进货，洗衣粉、燕麦片、核桃粉之类，大袋套小袋，可以扔，酒类、瓶装酱菜类放在纸箱里，就得小心翼翼搬，放下时平心静气跨马步，有点像练功。入冬了，天气长了针针，刺到人身上冷颤，暖气已经送了，但大堂里没有。
    而干活了，楚国基一点不觉寒颤，铁蛋似乎感觉他是薰衣草的男朋友，这种事情上，小伙姑娘特别敏感，况且，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他在这里干活。今天开车来的，是老板的侄子，老板娘、老板都不在，“嘿，哥，抽烟。”铁蛋拿出红壳软盒的中华牌烟。
    他虽然家停经济还没到抽大中华的水平，但他喜欢撒牌子，表明自己有钱。老板侄子叫马鹏，也是抽烟的，见到红壳软盒当然眉开眼笑，说：“铁哥有时间来玩了，你一直很忙的，很少过来的。”马鹏叼上烟，铁蛋拿出老枪打火机给他点烟，点着了，马鹏狠狠吸一口。
    他也很少吸如此高档的烟，他以为他本来就姓铁，不以为他有钱，至少以为他大方、够哥们义气。铁蛋看见了薰衣草放在一边、靠一边玻璃上的纸箱牌：“劲爆！兰君羊肉方便面！”
    “嘿，薰妞，你越来越来劲了？放上一两次就行了，你还踩到我的头上来了。”薰衣草正在收银台收钱，出来进去的人很多，她没有时间搭理铁蛋，她叫里面的阿姨出来代一回，阿姨见她有人盯着说话，也没听清说什么，就出来代理一会。
    薰衣草出了收银台，没有和楚国基说话，对铁蛋子说：“谁踩到你头上了？你说话干净点，你们方便面质量下降，顾客不想买，就是要靠不站，顾客是上帝，你这也也怨我？”
    川妹子，是辣妹子，得理不让人，而川小伙，是铁锤子，根本不怯场、不怕人，遇到一起，真的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谁也不让谁。铁蛋过去拿起平视架子上的“兰君羊肉方便面”，就要往地上摔，被马鹏抓住手腕：“兄弟，这不行，有理慢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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