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天掌掴了路其樾一巴掌,他们俩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让路其樾摆平媒体的请求也算是泡汤了。
事情过了一周后,路其樾便重新出现在起风娱乐,他还下令整顿起风人的户籍档案,毕竟他深层次觉得,下蛊的人不一定是那妖女,也可能是别人。
从股东大会出来,路其樾就命韩十一备车。
“路总,你不是还有一个会议吗?现在要去哪?”韩十一觉得自己有点搞不懂鬼少了,像上次岑雨晴到路宅来,结果两人还闹起了别扭,不过是春宵一刻的事情,怎么又会闹别扭呢?现在岑雨晴都开始躲避路其樾了,难道是路总真的在那方面不行了?
“去那女人那里。”路其樾紧闭着眼睛,坐上他的卡宴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上次蛊毒发作,谁叫他就是忍耐,如今对他伤害太大了,哎,那该死的妖女,早晚要把他折磨成不能人道了。
“谁?哪个妖女?”韩十一不明白,鬼少从来都没有喊过岑雨晴为妖女的。
“还有谁,你要是再问,明天就换鬼二来替代你。”路其樾依然不睁开眼睛,嘴里淡淡地说着这么一句话,可把韩十一吓坏了,他思前想后,这段时间,还有谁得罪了路其樾,不是岑雨晴,那就是那个夏天小姐了吧。
“走,去夏小姐家。”司机点头,马力全开,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牛羊让道。
这天刚好是夏天去警队拍摄宣传片的日子,近日来,夏天思考了很多,到底自己为什要回到R国,是为了岑家,还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夏桑桑?还是为了……这样一个念头在夏天脑海里挥之不去,那天路其樾粗暴地对待自己,那鄙视的眼神,盯着夏天身上都是火辣辣的,对,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无论他与岑雨晴是怎样的关系,于我,他只有厌恶和讨厌。
夏天拉着拉杆箱,胡乱地散着步,走着走着居然回到了从前的岑家,也许是因为那是自己曾经的家,夏天看看自己手上的拉杆箱,不由得有点黯然伤神,根据与起风的签约合同,在三个月内必须给出一笔可观的有利润的商业合同,不然将要赔偿一定的金额,如今夏天两袖清风,银行存款寥寥无几,幸好及时把韩起灵安顿好,否则夏天的别墅将会用于合同抵押,不能再住了。
岑家,那曾经的家,那种富丽堂皇的大院,在六年前是多么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记录着自己的童年时光,但有一天……
“雨羽,你不是说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吗,我看伊姨勤快,我把她唤过来,重新住在岑家里,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在你不到一岁的时候,伊姨也抱过你,照顾过你。”母亲夏桑桑一向温婉,对人对事,都显得不在意,她看伊水涟之前在岑家当过保姆,如今又给丈夫家赶了出来,怪可怜的,便让她重新回到岑家帮忙。
说来也巧,人道说苦命人都衰老得早,可这伊水涟却保养得当,于十六年前无异,依然风采照人,这样也好,精精神神的,家庚看了也会舒服一点——这时母亲夏桑桑天真的想法。
“雨羽,你看,伊姨也有一个女儿,十六岁了,你比她大一岁,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称吧,那么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当看到躲在门后的岑雨晴时,岑雨羽便对这乖巧漂亮的女孩产生了好感,多么漂亮淳朴的脸啊,那时岑雨晴还不叫岑雨晴,而是叫做林微。
但当伊水涟和林微来到岑家后,事情很快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妈妈……”有一天岑雨羽听到仆人说自己的妈妈与男人通奸,岑家庚开始对母亲很冷淡,甚至未曾说过一句话,母亲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在做什么,父亲说母亲发了疯。有一次,我靠着母亲的房门细听,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抽泣、哽咽,好像停不下来那样。于是在某一天,天空很灰暗,夏桑桑服下大量安眠药,抢救无效……
还有一天,伊水涟穿着红色的旗袍嫁给岑家庚,她的女儿林微从此改名为岑雨晴,岑雨羽还一直好奇,对于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为什么岑家庚会如此疼爱,几乎把对自己所有的爱都分给了这位后来的妹妹。
那时只记得伊水涟在半夜推门进来,猛地一拽岑雨羽的头发,然后不久就嫁进岑家了……可怜的母亲,那时离世才三个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的眼泪已经满含着泪水,没想到,六年过去了,这岑家没有一丝变化,还是哥德式的复古建筑,还是那艳丽群芳的花草树木、还是有一个宠物园,一树一木、鸟兽虫鱼都是那么熟悉,只不过,这里不再是我的家了。
隔着那再加多一层的铁栅栏,夏天只呆呆地停在那里张望,虽然她知道岑家门外最多摄像头的,但如今的夏天觉得天地间,有和无都在一瞬间,何必介意给人看到呢?
夏天看着那些精巧妆容的仆人,已然不是六年前母亲亲自选拔的那批人了,正当夏天要转身离去时,忽然从花园传来几声咳嗽声让夏天停住了脚步。
六年了,为什么每当关于你的消息,都还是那么关注;六年了,时至今日,听到你的声音,还是牵动我的心?
夏天稍微蹲下,眼睛在花丛间、栅栏的间隙间张望,六年了,你还是那么中气足地拿起藤鞭去抽打我的身体吗?六年了,你还是会毫不在意地把我推进小黑屋吗?
这时的岑家庚走得很慢,他拿着一个鸟笼,走几步又逗一会鸟儿,那蜡黄的脸好像比从前老了十几岁,六十不到的人,居然枯槁得不像样,脸庞深深地凹了进去,眼袋深黑而硕大,就好像整天整夜没睡着觉的人。
老头啊老头,当年你是多么中气足,挥鞭快准狠,从来不失手,如今却如同一个普通人家的老人,不但时不时咳嗽,眼神也是空洞,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在意的了,也许,在这个依然有老婆、有妻子的家,能让他安心吧。
夏天的眼泪早已止不住了,滚烫地流到了自己的裙摆上,她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哭,自从当了夏天后,她一直压制自己不能哭,哭能解决世界上哪一个问题了,答案是没有,所以更不应该哭,但此时此刻,为了眼前这个年迈的老头,自己哭了,抑或是为了当年消失在这个宅子的母亲在哭,为了自己六年来的艰辛在哭。
“雨羽,是你吗?”
什么,夏天正要起来转身离去,却听到岑家庚的呼喊。
世上哪还有岑雨羽,父亲,难道是你忘了吗?当年你娶伊水涟的时候,岑雨羽就已经被困在那间潮湿的地下室里,黑漆漆的,偶然还有老鼠的叫声。
“雨羽,是你吗?你出来吧。”听着岑家庚的声音,夏天再也忍不住了,她害怕她会软弱,自己重新投入这个男人的怀抱,但她不能软弱,一个无视母亲情感,母亲离世后三个月就娶了新欢的男人,值得拥抱吗?
不管岑家庚怎么呼喊,夏天还是毫不留情地上了出租车。
但在出租车上,夏天忽然看到岑家庚意外地跌倒,仆人赶来帮忙的情形,甚至有人在大喊:“是不是忘了给岑总吃药了,快,拿药来。”
另一个仆人像是新来的人,轻声地回了句:“这药能吃好吗,我没见得有一点好转。”
“你闭嘴,要是大小姐听到你这样说,你肯定要收拾包袱走人。”
这是什么意思?吃了没效果的药,还一直在吃吗?为什么说这话要收拾包袱走人?夏天没搞明白,只是在出租车走远时再三地转过头去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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