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渣好躲,暗夫难防

第十四章 表明心意

    
    高大的城楼迎风而立,哨兵巡夜,微茫之中隐约见长身玉立,其玄色披风在身,融入寂寥暗黑,更添萧瑟冷意。
    白惜棠几步上完石阶,走近他身旁,与他一同看墨色无边,星火点点。
    楼上风委实大了些,白惜棠不由拢了拢衣裳,侧目看他,“舒子圣。”
    他缓缓回头,如风似水的眸吝啬瞧她一眼,复回归夜幕,浑身上下皆透着一股孤清高傲。
    白惜棠知晓他这人生性倨傲,又乖张阴戾,却不晓得何时这般傲出天际。思及礼一番肺腑言论,她倒真好奇了自己何德何能能伤恒王大人的心,许是礼不知,真真伤他心的远在?V州,她不过是个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之人罢了。
    左思右想,她以为人生苦短,大度方能得乐,便懒怠与这厮计较,主动往他身旁凑了凑,“借我挡个风呗,高处不胜寒,我历经千辛万苦来找你,若是受冻着凉得了病,你便是欺负弱小,欺负弱小乃无德,无德无以立信,无信无以服人,人不服,如何带兵打仗?”
    舒子圣面上久违抽了抽,脸依旧板得与砧板上的死鱼无二,不过没往边上挪动,她才得以少受寒风摧残,也算他良心未泯。
    “不瞒你说,我来找你有件要事。”凡要事都得神情严肃,来个四目相对。
    果然,那厮如风似水的眸浅浅将她一望,她道:“那日听闻大夫说,你烧伤了?”
    舒子圣收回视线,不言不语,该是默认。
    白惜棠心下隐隐几分期许,追问道:“可否将受伤的原因告知一二?”
    “为了救你。”他突然启唇,凉薄的嗓音融合在狂啸的风中,极快远去,却又似钟声长鸣,久久不散。
    白惜棠以为此番前来多少会费些心思,她早早做足与其周旋个山路十八弯的准备,熟料他平平淡淡如此一达,反而叫她一时愣在原地,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将他望着。
    白惜棠感觉嗓子被烈风吹得有些干涸,张了张唇,半晌吐出一句,“明明礼在。”
    他大可命礼救她,但他却不辞夜深路滑,风尘仆仆赶来,还因此被灼伤,只为了她……
    白惜棠胸口莫名发堵,再看他绝代风华,棱角凌厉的侧颜,情绪如投了石子的镜湖,涟漪一圈圈散开,却久久不息。
    舒子圣转身,低头,如风似水的眸罩了一层阴影,白惜棠仰视之,却看不清,只觉那点漆的眼幽深不可见底,千尺深厚。
    “你不会相信。”舒子圣本欲凑近她,额发轻触几许,似是想到什么,蓦然顿住,又继续看祖国大好河山,塞外夜幕森森。
    这厮脾性变幻莫测,难以捉摸,果不其然。
    白惜棠奈叹,与他并肩看乌漆麻黑,天地一色,“不是不信,只是吃惊。”
    身畔微微异动,她继续道:“你没有理由救我,现在的我于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仿佛触及什么无法言喻的秘密,白惜棠默了一默,二人不约而同相视,缓缓的,又移开。
    事情一旦说破坦白,仿佛便只能以沉默替代此刻显得格外漫长的时间,白惜棠以为这便是结束,城楼上风大,迈步打算离去。
    将将走出三步,被他叫住了。
    “本王以为你聪慧过人,但有时,本王不得不承认你也与榆木不相上下。”
    “……”白惜棠勉强扯出一丝礼貌的笑,明眸弯了弯,“依恒王大人的意思,您救我,那夜还对我上下其手,剑拔弩张,险险吃了禁果,俱是因为您喜欢我?”
    她得风情万种,却留于表面,显然恒王大人对她心生情愫一事她打从心眼里觉着荒谬。
    抬眸,但见恒王神色异样,耳尖泛浅浅粉色,突然咳嗽一声,又干又燥,便听得身后有人道:“启禀王爷,胡人异动……”
    探子似是有所顾虑,抬头看了她一眼,青涩羞赧,脸上红彤彤十分喜庆,又将视线投向舒子圣。
    白惜棠亦干咳一声,复看一眼脸跟朱丹不相上下的探子,转头问舒子圣,“你答应过我,此战必定大捷。”
    舒子圣微不可闻的应一声,她朝他走近,对他勾了勾手指。
    烛灯轻晃,猎猎幡旗之下,她银色面具暗纹流动,明眸似星河细碎耀目,不过一抬头,欣长脖颈如月姣姣,秀美诱人。
    她便大大咧咧,不避不讳于探子面前与舒子圣一番吴侬软语,似乎对他轻言暧昧之词,他们骁勇善战,冷傲无情的恒王兀的目光凝滞,浅浅望她一眼,她便于他目光之下下了城楼。
    了却一桩梗事儿,白惜棠通体舒畅,哼着小曲儿回营帐。
    撩开帘子,一坨骚粉霎时扎眼的撞入眼帘,礼那货竟恬不知耻的吃着兵士们送来的慰问品,还颇为嫌弃的品鉴一番,然后将最后一口放入腹中。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白惜棠放下帘子冲过去便是一顿拳脚伺候,礼被打得杀猪般叫唤,“狗爹,奴家来有重要情报告诉您,别打别卡!哎~不许打脸!”
    白惜棠盘腿而坐,对她良善的眨了眨眼,“何事?”,瞧见礼笑嘻嘻,她补充一句,“最好真如你说的那般重要。”
    礼摇头晃脑,神秘自身后拽出一坨黑色衣物,“你看!”
    “啥?”白惜棠不解。
    “夜行衣呀!奴家从爷那里捡来的。”
    “捡来的还是偷来的?”她发现这货胆子挺大。
    “当然……哎哟,为了狗爹您,奴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礼不满的嘟了嘟嘴,“这夜行衣给烧了个洞,灰扑扑的,您瞧瞧是不是救你那小郎穿的?”
    白惜棠那夜虽看不大清,但扣过小郎的衣裳,这质地纹路摸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她突的抬头问,“奇了怪了,夜舒子圣为何亲自来救我,而不是通知你来救我哩?还弄得这般狼狈,不似他的作风呀!”
    “这您就不懂了吧!”礼傲娇的比了个兰花指,“情到深处自然浓,爷不是心急你么。若派人通知奴家,早早来不及了。”
    “咦?”
    “您莫不是现在还没发觉爷喜欢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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