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现在我应该怎么办?……”看起来,蚩尤是很诚心问我。这让我“实在”不忍心说他“你必输”,但我也必须讲真话:“既然你怎么打都是‘输’,干脆投降算了。”
“什么?”——蚩尤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睁大了铜铃眼睛,看起来一脸发“忿怒”,朝我“吼道”:“为何要‘投降’?我决不做败将!……”
我劝道:“总好过‘尸首异处’……”不得不这么说了,因为结局就是这样,“归顺”了的话,反而好,至少保命。
蚩尤“焦急”地在帐篷前走来走去,最后朝我愤然说道:“我不信。”转身就走。
他信了。我从他的“神色”当中已经看出,他信了。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尽管我从其他兵将“口中”听到蚩尤去请风伯、雨师的消息,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请成功。跟着我更“听到”一噩耗,就是姬轩辕又请了旱魃把蚩尤所在军队拿来“蒸笼”一样的蒸,所有地方,全都干旱无比,每个人都感觉缺水,而附近水源缺乏,三日还行,五日之后,所有人已经奄奄一息。而他们不能逃出困境,既不能前进,害怕夔皮鼓之威,但也不肯后退,于是就在原地接受一边应龙下毒水,一边旱魃烤全人……尽管我不断施法“清心诀”,顶多能使毒水失去毒性,但范围太大,渐渐的,我也只能在小范围内施展“清心诀”了。七日之后,蚩尤赶到了我面前。
“大王。”我看见他已经双眼发黑,整个人的脾气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他颓唐来到我面前,说道:“我没有听你的话。”
我连忙迎上,说道:“现在还有机会。”至少人没有死。
蚩尤说:“我决不败。”我已了解他一片“死心”。
我想了一下,说道:“你这又何苦。失去军队还在其次。世无常胜将军。再说你一旦身首异处,知道保命也是好的。何不快快投降。”
蚩尤说:“我投降。”
然而,蚩尤并没有“遵守”他的承诺,两日后,传来“捷报”:蚩尤将军已死。
军队里的所有人皆都“归顺”于姬轩辕,姬轩辕看到了我,把我迎到一边,说道:“多谢你里应外合。这蚩尤,总算被我摆平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天冒出一句:“皇天不负苦心人。”之后我没再说话,但黄帝对我却相当“礼遇”,他砍下了蚩尤的头,还抓到了在蚩尤尸死之地筑起两个七丈高的土冢的始作俑者,是在十月,他们在土冢面前祭祀,被姬轩辕逮了个“正着”,但不知为何,姬轩辕却没有“破掉”那土冢,反而随它“矗立”在那儿,也没有惩罚那两个堆土冢的“人”,据说后来已经归顺姬轩辕。
姬轩辕经历阪泉之战败炎帝,涿鹿之战战胜九黎部落将领蚩尤,后降服神农氏,将三分天下统一,继而各个部落也都服其威,姬轩辕是仁德之君,颇有智慧,在他的带领下,数学(隶首作数,定度量衡之制)、军队(风后衍握奇图,始制阵法)、音乐(伶伦取谷之竹以作箫管,定五音十二律,合于今日)、衣服(元妃嫘祖始养蚕以丝制衣服)、医药(与岐伯讨论病理,作《黄帝内经》)、文字(仓颉始制文字,具六书之法)、铸鼎(在荆山(位于陕西中部)铸鼎,分华夏为九州)、水井(井的发明,古人也归功于黄帝)、其他(舟车、弓矢、房屋等之发明)等发明繁盛,令历史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
黄帝即位于公元前2697年,道家把这一年称为道历元年。身为五帝(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之首,被称为“中华人文初祖”。
……
我听闻南方有大荒,宋山上的香枫树是蚩尤被杀时的刑具所“化”,在山西解县盐池中,盐水作“红色”,民间称之为“蚩尤血”:我到了当地,聚集了五滴“蚩尤血”,往天上化两滴,往地上“淌”三滴,渐渐这血“聚集”成元神,就是蚩尤的元神,蚩尤“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眼中有泪,拜谢道:“多谢上仙‘搭救’。”
我看他已经历经人间生死,所有话都“不必”多说,叹息道:“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偏要去‘打战’呢?……我不是说了让你投降吗?”
蚩尤泣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言中甚“悔”。
我摇摇头,将他的“头”聚集成一阵清风,其他身躯皆一以血“炼造”,说道:“我已‘聚集’起你的元神,可往阴间速速投胎。你身首异处,尽管有人为你立了七丈高的两座土冢,还在十月祭祀,但你灵魂早已四散,魂力即便一丝也无法凝聚,生死不如。任凭他们如何虔诚,已然无用。现在我为你凝聚元神,去地府报道,可以不喝孟婆汤而投往来生。下一辈子一定要做个仁德之君,不要随便杀人了。杀人真的不好。”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我必须给他“灌输”社会主义价值观,民主、平等、自强、自立。
“我错了。”蚩尤说道,魂魄中恍然有所依。
我一拂手,他的元魂不散,对我“拱手”道:“今日聚集元神之恩,他日如有机会,一定相报。蚩尤走了。”
我也拱手道:“千万别杀人。杀人最后都没什么好处。无非死了你又死了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争什么名誉,抢什么利。人世总是一场空。”
蚩尤在虚空中“点点”头,倏忽“消失”在我面前。
蚩尤他听得懂我“说”的话么?我想是听懂了吧。
没有谁,经历得起死亡的“代价”:死了,一切争名夺利,全部化空。
这个时候,我又想起吕洞宾神仙的一首词:
“世上何人会此言,休将名利挂心田。
等闲倒尽十分酒,遇兴高歌一百篇。
物外烟霞为伴侣,壶中日月任婵娟。
他时功满归何处?直驾云车入洞天。”
从此词看来,吕洞宾还是“十分”眷恋神仙生活的,而他对于生命的“看破”,到底还差一着,且看他“题道诗”:
“非神亦非仙,非术亦非幻。
天地有终穷,桑田几经变。
此身非吾有,财又何足恋。
苟不从吾游,骑鲸腾汗漫。”(备注:以上两诗,来自冯梦龙《醒世恒言》,《第三十四卷一文钱小隙造奇冤》,374页,天津古籍出版社)——不过,我不是吕洞宾他娘,最近修持《心经》也看了观世音菩萨托我给袁一痕的《金刚经》,感觉“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从吕洞宾“诗”里头看到,他还是要“入洞天”,这样才算成仙,而且一旦“万事看空”,又要“骑鲸”,岂非入了执着之道?——也罢,我无非想着儒家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才是当世大儒之流,所谓入世,应当如此,而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真正的将相之才如周朝姜子牙相父,既能降魔伏妖,又能辅佐君王、治理国家,一个人应当如此,才算得上真正一号人物。
好吧,我多愁善感了,《黄帝大战蚩尤》丝绸图渐渐“卷上”,而我和三个吸血鬼,一同“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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