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次日的朝阳升起,搜救工作告一段落,进入了灾后补救的后续阶段,全世界对伦的焦点,从对恐怖袭击发生的震惊和讨伐,转为对受害者沉重的哀悼和缅怀。
地球仍在转动,新的生活还要继续。
第二天,何时了准时来到场地报到——
她的戏份接近尾声,越是到结束的时候,越不能敷衍了事。
为了回报病床上的白墨的舍身保护,也为了不浪费对方为她争取到的拍摄机会,她必须加倍用心才可以。
于是,导演惊奇的发现,这位来自东方的小姑娘的格外的刻苦,即使是休息时间,也在抓紧时间酝酿角色。
下了苦工的成果是显而易见的,Lim这位神秘的东方女巫,在屏幕上的个人魅力愈发多变,也越来越受到大家的喜爱。
而与此同时,剧组的工作人员知道了白墨住院的消息,手工后带着花束水果纷纷前来探望。
何时了作为同伴,自然是承担了招呼客人的责任,她一边为白墨削着水果,一边用温柔而幽默的语言,逗得大家笑得前俯后仰,病房中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氛围。
就这样,何时了白天在剧组拍戏,收后又回到医院帮着白墨招呼前来探望的客人们,晚上待客人们全部离开,收拾一番后才回到酒店休息。
又持续进行了几天的紧张拍摄,何时了在《TeamMars》第一季的戏份全部杀青。
因剧认识的年轻主演们,纷纷要求为她开告别Party,拂不了几人热情的何时了,只好点头应允。
于是这天收工后,连带着幕后的工作人员,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夜店,点了各式酒水。
刚开始的时候,何时了怕饮酒误事,还矜持的推辞,推脱身体不好只能喝茶水,旁人也没有继续劝着,只好作罢。
大家便自顾自的喝酒聊天,还有开放热情的白人女孩子跑到舞池中央,拉着附近帅气的小伙子跳舞,配上闪烁着五彩颜色的灯光,整个夜店完全成了放纵狂欢的伊甸园。
何时了鼻翼翕动,她使劲嗅了嗅,空气中满满的酒香勾起了她的馋瘾。
她左瞧瞧,右瞅瞅,确定没人注意到她,悄悄对着服务生耳语,随后服务生拿来一瓶未开封的酒瓶,旋即开瓶倒入酒杯,对着她微一点头,示意可以享用后退了出去。
此时的众人,早已沉浸在充满快感的音乐声中,哪里还有人注意到独自坐着的告别派对的主人公。
而这位主人公自然也乐得自由自在,她端起杯盏,举在绚丽的灯光下晃了一晃,才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精冲入喉间,随即带来的是灼热的刺感和强大的后劲,肠胃瞬时变成了孕育炽火焚烧的炼炉,那刺激火热的感觉顺着细胞,蔓延到周身每一处,再顺着毛孔渐渐挥发,
一种说不出的爽快,盘桓在心头。
若是舒漾在此,怕是会无奈的说一句:不愧是有酒鬼之称的小七。
这样特别的,似乎与何时了雅致的气质似乎不相搭的称号,也是别有一番由来。
何时了的酒瘾其实很大,喜好烈酒,不同于别的女人优雅的浅饮,她则是如饥似渴的牛饮。
每每舒漾看见她这样的饮法,总是在惋惜好酒可惜之时,还不忘夺下她的杯盏,以制止这种在他看来近乎自虐的喝法。
——啊,又顺利的完成一项任务了。
耳中听着动感有节奏的音乐,目光粗粗的扫过舞池中放肆扭动的人群,何时了放松的靠着软椅,一想到这个念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为了庆祝这样的神清气爽,她理所当然的又点了一瓶酒,反正有人请客不用她花钱。
前一阵子先是忙于电影,紧接着又是美剧,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若不趁着这个空档好好玩一会儿,真是太对不起自己。
这样想着,她便放开心神,毫无顾忌的一杯接着一杯。
喝得尽兴的后果,自然是醉的尽兴。
不知不觉,眼皮渐渐沉重。
何时了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像是没骨头似的摊在柔软的座椅里,娇小的身躯简直要被埋在里面,因着略显轻松的心境,她不自觉的放任自己的上下眼皮亲密接触。
充满节奏的音乐声渐渐远去,扭动的人群渐渐迷蒙。
神思似乎穿过了世间和空间,撬开紧缩的密钥,悄悄去往了那心底深处的隐秘之所。
“真是的,你又迟到。”
熟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何时了循声走去,一路小心的避开树丛的倒刺。
视线陡然开阔,她看见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和谐而温馨,正并立在公园的秋千旁。
少年身形挺拔,面目看不清晰,只隐约让人觉得定是清俊的面容,女孩一头略显自然卷的长发散在身后,此刻头转向别处,似乎在赌气。
嘶~咦?
何时了眉心微皱,好熟悉的场景,好熟悉的背影。
正是这异样的熟悉,让她迸发出强烈的探求欲,没有多想,她轻盈的跳下花坛,缓缓走近,边走边想着,如果被发现了该如何打招呼才不会让别人觉得突兀。
“抱歉,打扰……”欲出的话在少年侧身的一刹,尽数吞咽在喉间,她紧紧盯着那熟悉又让人心痛的侧脸,唇瓣微张,挣扎许久才低低的吐出那艰涩的名字。
“Adams……”
耳中嗡嗡作响,似是没想到会这样突然的见到他,一时间竟手足无措,不知怎样才好。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何时了很快发现冷静发现了不对劲,Adams和那个女孩似乎看不见她,仿佛她就是一团空气。
大脑就仿佛被胶水黏住,视线、思维、记忆……被完全冻结。
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状况,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熟悉,我要去哪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疑问一个接一个,却难以找到答案,混沌的让人分不清朝夕何地。
渐渐地,好像有什么刺痛,穿过迷雾,重重地砸在后脑,疼得何时了打了个寒颤。
啊,似乎是,有点麻烦啊。
她盯着那少年的侧脸,唇角微动,鼻尖发酸——
他还是同样的容。
一如,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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