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青竹林立,幽静的古道中,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行进着。
为首的是几个一袭黑衣骑在骏马上的领队,其中最前面的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虽然颜色与其他人并无大不同,但明显可以看出档次比其他人好了不止十倍,做工极为精细,针脚细密且面料华贵,隐隐泛着上好绸缎的光泽。
加上男子一头青丝,一半用青白玉的簪子固定住,眉眼俊秀,皮肤白皙,一双凤目清冽,有种超然物外的遗世脱俗之感。
“太子殿下!”一旁,原本落后半匹马距离的清风上前来,又朝着队伍最后看了一眼。
“那个婢女似乎有些撑不住了!”他并未发觉,眉眼间已经带上些许忧虑。
御风葬却未曾回头去看浣依,继续朝前。
从枭府到这里少说也有百里的路程,她刚刚受过五十杖刑,现在还能用轻功撑着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
不过,这又怎样?她一个小小的奴婢,难不成还需要他一个太子为她准备马车吗?
“清风,回到畿城之后自己去领三十杖!”
御风葬眉眼染上浓霜,警示清风刚刚说了多余的话。
清风着实被吓了个趔趄,急忙低头应是,驾着马退回到原来位置,再不敢多言半句。
从后面看着御风葬宽厚的背影,清风真心奇怪,太子殿下平时虽然雷厉风行,不近人情,不过待他们这些师从还算得上是平和,今天怎的因为一句话就招来三十大板?
想着太子殿下派他去府中打探有关浣依的消息知道她的弟弟被抓,立即又派他将浣依弟弟带到他面前,那个时候浣依弟弟应该是身受重伤,仅存最后一口气,也是太子殿下吩咐让随行御医替他诊治,回程时还给安排了一辆马车,想着太子殿下对浣依弟弟的好,大多对浣依印象也不错,岂知太子殿下对待浣依和浣依弟弟的态度完全相反!
回头看了看还在队伍最后,一只在勉强跟上的浣依,又看看行在队伍最前头的太子殿下,清风摇摇头,真心不懂。
不过他不懂又能怎样呢?他既做不了太子殿下的主,也做不了浣依的主,也就只能看着这两人这么别扭下去了。
清风心里叹气,又不敢太表现出来,却见御风葬突然夹紧马腹,长鞭一挥便疾驰而出,只留下尘土滚滚,让清风等人始料未及。
清风大惊,反应过来连忙也夹紧马腹跟上去,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耽搁的,全都加快速度追着。
队伍最后这可把浣依累坏了,伤势加上路程已经让她过多透支力气,现在前面好好的队伍忽然加快了,她心里的恨,那叫一个深啊!
队伍加快了速度,不到中午,就浩浩荡荡地进了畿城的大门。
守门的侍长一看是太子殿下回来了,激动地连滚带爬地从守门城楼上下来迎接。
而后又毕恭毕敬地跪在太子殿下的马前接见。
御风葬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自然无暇也不愿多言,跨了马就要朝前走去,身后的人跟着也一点一点通过城门。
侍长一直保持着毕恭毕敬的态度,低头弯腰,要知道这可是太子殿下的护卫队,能被选进去的人要没有些真本事怎么可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
一直到队伍最后的一个人通过,侍长这才直起腰来,正准备回到城楼上去却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一瘸一拐地朝着这边过来。
侍长细细看去,那女子面色苍白,整个人精神似是不济,看着就像是要倒下一样,但明明就十分的虚弱了,看那倔强的眸光却又似永远不会倒下一样。
而且,那女子虽然远远跟着,却像是尾随着太子殿下的队伍,莫不是和太子殿下认识的人?侍长想着回过头去看太子殿下,见他根本没有回头,全然没有留意队伍后的女子。
侍长正愣着出神,身后却突然出现一声喝声,“大胆,这里什么地方,岂容你乱闯?!”
回过头去,原来侍卫们见那女子衣衫破烂便将她拦了下来。
浣依追的辛苦,被拦下来之后才大大喘出一口气来,身后被打了五十大板的地方好火辣辣的疼,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高头大马上的御风葬,眼中满是怨气。
“看什么看?太子殿下也是你能随便看的?在不离开就把你关进大牢里去!”侍卫见浣依一双眼仅仅盯着太子殿下,根本没听到他讲话似的,又催促道。
“关进大牢?”浣依冷笑一声,这才正视其拦住她的守卫,“现在走个路都要进大牢,那就算有再多的大牢也不够装的吧?”
“你!”守卫气急,“看来你真想进大牢是吧?”守卫说着就要动手。
侍长却眼疾手快,连忙上前喝止,“住手!”,上前堆笑道,“姑娘可是跟着太子殿下来的?”
守卫被喝止还反应不过来呢,这一听惊的是合不拢嘴,但见侍长态度恭敬,神色有如对待太子一般便也不敢不相信。
浣依原本还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谁承想侍长竟这般有眼力劲,看看前面的御风葬,依旧不紧不慢走着自己的路,应该不会注意到她,想着本来也就是他不打一声招呼带走她的弟弟,她是被逼无奈来的这畿城,现在借用一下他的名义又如何。
神色一下子严肃起来,轻轻点点头,浣依放小动作朝着侍长招招手,侍长立马上前,浣依只用两个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附耳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之前一直在外面帮太子殿下做事,但这件事是机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连这一身装扮也是特意为了执行任务准备的,”浣依说的自然,认真的模样煞有其事,侍长听着连连点头。
浣依又用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侍长,看一眼远处的御风葬,他走的有些远了,见侍长已经完全相信便不能再多逗留,拍拍侍长的肩膀,浣依留下一个绝对相信你的眼神便似一缕风从侍长和守卫中间穿过去。
身后,侍长大概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能见到太子殿下的暗哨,激动的不能自已,想到浣依交代的事便一边激动得热泪盈眶,一边重重点着头,那表情好像在对天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般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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