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如雨君如月

    
    司马府。
    司马府位于乾清大街的正中心位置，自从大金占领了汴梁城，就沿袭了北国早有的夜市，因此到了夜晚，外面的大街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夜市，春风沉醉的夜晚，桥边灯火辉煌，寺外舳舻辐辏，更是一番雅致。
    而司马府里，许多浓妆艳抹的风尘女子正在搔首弄姿，惹得内府的人淫笑连连，寻欢作乐，歌舞升平。
    院内各院的花灯烂灼，精致非常，皆是奢靡之气。
    自然司马黛所居住的寝宫是除外的，考虑到司马黛身子单薄，又向来喜静，不愿这些世俗玩物的，所以她的寝宫离主寝宫很远，司马谦恭虽是好色，却又对这个女儿极为宠爱，也是不愿让她的性子沾染了半点的世俗风气，更不愿，让她卷入这场注定一搏的政治斗争中来。
    而主寝宫，自然是富贵风流的。时时戏乐声喧，西域最近进贡的舞姬正扭动着腰肢跳舞，时而向主位上那个中年人抛个媚眼，勾魂摄魄，那个中年人只是玩味地笑着，带着老茧的大手搭在献酒的舞姬肩上，舞姬似是无骨，全身酥软地依靠在这位有权有势的男人身上，纸醉金迷，不过如此。
    “父亲，”司马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静静地等在门外，却没有打开门进来。
    司马谓恭将手探进舞姬的衣服里，大手一捏，舞姬惊呼一声，更加妖艳。
    门外的声音又响起来，司马谓恭看了看门外，一副懊恼之色，舞姬见状也就毕恭毕敬地跪着往门口退出，其中更有胆大的，竟抬起头来向司马谓恭抛了个眉眼，司马谓恭也不奇怪，回了个微笑回去，舞姬觉得自己是有机会被宠幸了，满心欣喜，只是她没有发现，那个笑意，未尽眼底。
    待舞姬都退下时，司马谦恭将司马晟唤了进来，外面有心腹守着，一切都安静下来，冷冷的风吹散了一室旖旎。
    “父亲，一定要这样吗？”
    司马晟面色凝重地问道。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司马谓恭冷冷地说道，似无半分的人情味可言，刚刚那个沉迷于酒色的中年男人似乎不见了，只见他拿着湿毛巾，使劲地擦拭着自己刚刚摸过舞姬的手，眼眸里丝毫没有刚刚那副醉倒在温柔乡里的表情，皆是厌恶之色。
    “可是，单王爷有什么错，他安分守己，从不近女色，忠于大金，从未有反叛之意啊。”
    司马晟不过才十六七岁，即使见多了官场的勾心斗角，但这件事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的家庭中，难免有些失控。
    “有没有错，不是由你来定义的，这大金王朝里的所有，每个人的命运，每个家庭的生离死别，每个门阀的荣华富贵，都是由皇上决定的，皇帝意味着什么，他是真龙天子，他说的话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令出如山，你我，司马一脉，都不可改变。”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赫图大陆上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古话，可知伴君如伴虎，哪怕有一天，我们司马家仍没有成长起来，皇帝要杀我们，也自然会有另一个家族，领了圣旨，我们也只会是同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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