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无辜悲惨的女人们之后,萧易寒和安黎几人便去找安洛了,安洛一身都是伤,必须得马上医治,不然就留下了病根。
不过运气好的是,楚越并没有走,不然安洛想要快一点好起来,真是太难了。
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安黎他们过来看安洛医治的时候,看到安洛躺在床上,脑袋朝着内侧,不敢转过脑袋来,安黎扬了扬眉梢,“二哥,你现在怎么样了?”
楚越正在给他医治,看着安洛一脸惨白的模样,也知道安洛此刻不好受,但安洛愣是一声都没有叫唤出来。
这让安黎和安树两人都诧异了一会,因为以前的安树虽然脾性不大好,受了小伤倒是没什么,如果是受了大伤,好几天都不能下地的那种,他都会哎呀呀的叫唤好久好久。
可今儿未免太安静了些。
不过看到李平坐在一边,安黎和安树就明白了安洛为何这么安静老实的原因,不过看着安洛浑身上下都紧绷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紧张的。
估摸着都有吧!
对于安黎的问话,安洛并没有回答。
安黎也没有逼着安洛必须说话,而是看了一眼一边的李平,跟李平的视线相撞,浅笑点头之后,看着楚越给安洛上药,将双腿上的腐肉给一点一点的刮了下来。
“楚越,我二哥的腿,没问题吧!”安黎问。
楚越抬起头,不高兴的看了一眼安黎说道:“我楚越可是堂堂神医,这点腿伤对本神医来说很难?你也不想想你爹的肺痨病都病成了什么样子,是谁将你爹从鬼门关一点一点的拉回来的?”楚越说完冷哼了一声,指了指一边的桌子,道:“那边桌子上有药方,你们找个时间去把药抓回来!”
“多谢楚越神医,神医就是神医,出手就是不一样,我爹的病一般大夫都没法治了,你都能够治好,我自然相信楚越神医你能够医治好我二管了!那我二哥的伤就拜托给楚越神医了。”安黎附和了几句。
楚越很是受用的嗯了一声:“算你识相!报答就不用了,送我一篮子草莓就好!”
“好的,一篮子草莓而已,就算十篮子草莓也不成问题的。”安黎笑着说道。
楚越嘿嘿一笑,“你说的啊,等咱们回去之后,你可得兑现诺言!”
“放心!”安黎道。
此刻的安黎并不知道楚越和苒苒两人已经打算离开了。
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见面。
所以楚越和苒苒两人达成了共识,在他们的跟前,苒苒都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跟楚越计较,他们不希望安黎一直担心他们两人。
不管他们两人最后如何,楚越和苒苒希望,萧易寒和安黎等人都不会担心他们两人过得不好。
确定楚越没有问题之后,安黎走到李平的身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李平,而后说道:“瓶子哥,你好,我叫安黎,是安洛的妹妹,那是我大哥安树!”
“安黎妹子,安树大哥你们好!”李平非常好脾气的说道。
安黎浅笑了一声,“瓶子哥,我们……也是才知道发生在你们家人以及你身上的事情,来的太晚,让你被郑玉涛那个恶魔折磨了那么久,实在是非常抱歉!我也知道,抱歉都无法弥补挽回了,但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那个没有出息的二哥,有些事情毕竟不是你我他都想看到的。”
双腿不利于行,等于一个残废!
如果不是县太爷精心照顾,李平也不会好的如此快。
就算郑玉涛当时放过了李平,李平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对于李平,愧疚不安的不仅仅是安洛,还有她们一家人。
如果李平的父母家人都健在该多好?如果李平的双腿没有被废掉该多好!
可惜,这一切都是梦,乃镜花水月。
李平抬眸,眼神清亮的看着安黎,嘴角缓缓的扬起一抹笑容,笑容非常的纯粹和干净,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其实,你们不需要觉得愧疚不安,我的爹娘确实没了,因为郑玉涛,他们死的非常凄惨!而我,因为郑玉涛,双腿残废,不利于行,跟废物无异!可我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只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让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佛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既然上天安排,我为何要苦、要怨、要恨你们?”
李平说着朝着床上的安洛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与安洛认识多年,是玩到大的友谊。这一次,我们家发生了这么的变故,不是他想的,也不是我所愿的。我不能那么自私的将一切过错都推卸给安洛一个人。当时,我也在场!我也动了手!所以,我不怨不苦!”
被县太爷救下来之后,他的母亲一直都在照顾自己,将自己当成了亲生孩子一样的照顾,非常的自信,非常的精心。
正是由于宋老太太和县太爷的照顾和陪伴、开导,李平从痛苦、愧疚、后悔、自责、歇斯底里的深渊里一点一点的拉了出来,宋老太太本是一个无肉不欢的人,为了开导他,潜心礼佛,改为吃素,每天诵经给他,让他从佛祖的怀抱里慢慢的清醒过来。
他非常的感谢宋老太太和县太爷一家人,如果不是他们一家人的照顾,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快想明白?
或许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
“瓶子哥……”安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平都已经这么说了,她还可以说啥,“你能想明白,以后的日子肯定很好过。”
说完这话的时候,安黎猛然惊醒,“楚越,你给瓶子哥看过腿伤了吗?”
“还没有!”楚越老实的说道。
“楚越,你可是神医啊,你给瓶子哥看看他的腿还有没有得救?好吗?神医大人?”安黎绉媚的看着楚越,“楚越神医,求求你了!”
楚越故作淡定的瞥了一眼安黎,“我饿了!”
“明白!”安黎立马起身,朝着县衙的厨房奔过去。
其实今儿一天他们都没有吃饭,早就饿的不行了。在楚越这么一说,安黎也觉得饿了。只是今儿人有点多,分量也多,幸好衙门也有厨娘在帮忙做饭,不然安黎一个人不知道要忙活到什么时候才能将饭菜都做好。
等安黎去了厨房做饭之后,李平看着床上的安洛说道:“洛哥,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难道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吗?”
安洛听到李平在叫他,他的身体更加紧绷了,搞得楚越一脸的无语,不就是跟出过悲惨之事的兄弟说句话吗?至于吗?
哎!
真是搞不懂!
楚越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继续给他收拾伤口。
而萧易寒看了一会之后就离开了,他还有什么的事情要做,可不是在这里陪着安洛的。或许最近一段日子都不能好好的睡上一个觉了。
安树见安洛没有理会李平的,脸庞依旧朝着里面,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李平啊,你不要跟安洛那混小子一般见识,他不是故意这么对你的,他只是……没有脸见你罢了!”
知弟莫若哥,安树一针见血的说了安洛的心里话。
李平笑了笑说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跟洛哥计较的。如今,除了宋大人一家,就除了洛哥是我的家人了。我已经没有了家人,怎么会跟仅有的一个家人怄气呢。”
李平打心眼里这么想的。虽然他以前痛苦到极致过,但一切都看开之后,他觉得浑身心都非常的顺畅。
至于自己的爹娘,有秦王殿下在,他一定能帮着他们伸冤报仇的。
报了仇之后,余下的日子里,他一定要过的幸福一点。
不要让人为她担心。
“好弟弟,你能这么想,大哥心里也高兴了!大哥知道你跟安洛有些话要说,你就跟他说吧,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问清楚一下,等晚点大哥过来陪你说说话。”
“大哥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的,”李平说道。
安树笑了笑就出去了,他要去找萧易寒,萧易寒是秦王殿下的事情非常大,自己的妹妹确实不错,但秦王殿下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了,他不想见到自己的妹妹日后以泪洗面,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秦王殿下是皇亲贵胄,他们平民老百姓实在是高攀不起。
屋子里。
楚越双耳不闻床外事的埋头医治安洛的腿伤,幸好腐肉都已经刮洗干净了,他只要将双腿上的血水都擦洗干净,上药就成了。
至于安洛和李平的事?跟他可没有关系。
他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洛哥,你一直都不敢看我一眼,是真的如大哥所说对我有愧疚,觉得没脸见我?可我都已经在这里了,难道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一年多来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熬下来的?你就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想法?洛哥,咱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拜把子的时候说过,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洛哥就不管小弟了吗?”
安洛咬了咬嘴唇,他确实是对李平很愧疚,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平,他不知道该怎么与李平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跟李平说话之后会不会失控的嚎嚎大哭起来。
毕竟,如果不是自己当初拉着李平,他们李家根本就不会如此凄惨,都是他的错!
他无法原谅自己!
面对李平,他更是羞愧难当。
尤其是李平的态度那么的随和,就跟一点都不介意当年的事情一样,反而还将他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对待。
这让他更加的羞愧难当了!
他实在是配不上李平的一声洛哥。
实在是配不上啊!
安洛痛苦极了,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他的心上挠着。
他不是不想跟李平面对面的好好说话,只是他是真的没有那个脸。
“洛哥,你说你,我都已经不去想那些不好的过去了,你现在为何也看着过去的悲惨而不放呢?我李家以及被郑玉涛欺负的百姓都非常的可怜,可是你的爹娘他们就不可怜吗?你一走就是一年多,过了年之后不久,就是两年了吧!你不在的期间里,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爹娘过的如何?
或许是你的大哥和妹妹都在家,加上你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安然无恙,但你回来好几天了吧,可否知道他们在这一年里是如何过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对他们多么的愧疚,反而对我就那么愧疚?如果你当初不离开,你的爹娘日子或许会好很多!而我们以及那些无辜的百姓们或许不会受这些苦难。
但是你爹娘可有怪过你?你的大哥可有埋怨你?你的妹妹可有说你一句不是?我猜,他们没有吧!所以,我为何要怪你呢?况且郑元宝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作为有正义感的男人难道不应该上前帮助她吗?我就算是要恨要怨,也不是怨恨与你,而是郑家父子以及所有的郑家人那!”
安洛听到李平的这一番话,眼泪都哗哗的流淌了下来,将枕头都打湿了。
李平说的不错,他对爹娘确实很愧疚,但没有对李平这么浓郁。
确实,从回来的时候,看到旧房里没有人居住,荒无人烟的感觉让他非常痛苦,好比死过一次。可看到二丫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心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还在,就好了!
后来,看到爹娘的精神面貌非常好,一点都不像是受过苦难的人,家里条件好了以后,吃的、穿的都好了,爹娘长得也好了,笑容看起来更加的舒心了。
尤其是知道二丫那么努力的种蘑菇,也不管蘑菇是否好卖,也不管蘑菇没有人吃过,就大着胆子种蘑菇。
如果不是二丫的功劳,他们这个家,早就被大伯一家人欺负惨了吧!
大伯和奶奶都不是什么好的,他们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肯定没少欺负爹娘。虽然爹娘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但他看的出来。
“洛哥,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干嘛不跟我说话?难道是嫌弃我如今是个残废,无法跟你一起闯荡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咱们,以后也就不要见面了!”
楚越扬了扬眉梢,这个安洛也真是的。
李平都已经这么说话了,他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实在是不应该。
安洛顿时瞪大了眼睛,他可没有那么想过,他只是觉得对不起李平一家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已!
他怂了!
仅是如此罢了!
“安洛,真是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一个懦夫!作为一个男人咱们必须顶天立地,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必须用肩膀将必须扛起的责任扛起来。你已经逃过一次了,难道你想要逃第二次?若是那般,你也真叫本神医看不起了!”楚越有些气恼安洛的反应,不管自己处于什么想法,但也不能如此逃避,尤其是李平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更加没有必要逃避了。
直接面对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情!
安洛今年二十岁了,该成熟了!
安洛听到楚越的话之后,双眸睁的大大的,他不高兴的说道:“楚越神医,我知道你的医术不错,但是我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参合。”
这话,很伤人。
楚越倒是无所谓。
但李平却不一样了。
他是打心里没有怪安洛,可安洛对自己竟然是这副态度,看来他是真的嫌弃自己是残废了!
算了,既然不愿意接纳自己,那他也就不去强求了。
反正,县太爷一直对他不错。
因为自己上过学堂,跟着宋老太太学过佛经,认识了不少字,也学会了不少字。如今免费在县衙帮忙,譬如写写卷宗什么的。忙的时候帮忙分担一些,也不会觉得孤单孤独。
“楚越神医?麻烦你,帮我叫个人来,这里不欢迎我,我就回去了!”李平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说是不受伤那是不可能的。
但人家非常明显的是不想理会他,那他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
“不用了,我也弄好了,我带你出去吧!”楚越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洗了洗手,帮李平出去。
李平的双腿不能走路,自然是要抱着出去或者背着出去的。
安洛听到李平的那句不欢迎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瓶子,我可没有不欢迎你,你……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我没有跟你生气,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安洛磕磕巴巴的说了半天,都没有将一句完整的话说清楚,真是急死一边的楚越了。
楚越真心觉得自己操着老母亲的心啊,“只是什么?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不想说就不要浪费我们的时间,我们老忙了,可没有时间听你磕磕巴巴的说话。”
李平没有吭声,他已经说了够多的话了,他不想在继续说什么了。
随缘吧!
“带我出去吧,谢谢!”李平道。
楚越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打算背着李平离开时,安洛着急不已的说道:“瓶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你不怨恨我,我反而更加难受!如果我以前不多管闲事的话,也就不会害得你家破人亡,我没有脸面见你,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话,我都恨不得代替你去受罪受苦!”
然而,李平只是嘲讽的笑了笑,安洛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他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就这样吧!
“瓶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发毒誓!”安洛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不顾腿上的伤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李平的身边,但腿伤实在有些严重,而且楚越刚才好像没有上药,他这么一动,痛的差点咬掉了舌头。
“我也没有嫌弃过你,从来没有!瓶子,咱们兄弟多年,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难道不知道吗?有时候我是说话没有经过大脑,但我并不是真心的。刚才我没有理你,都是我的不对,请你原谅我,我错了!”安洛看着一脸平静的李平,心里很是不安,“瓶子,你一定要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公堂上看到你瘦的皮包骨,跟以前的你都不一样了,我心里好难受。我非常的自责,为何我当初要离开,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你在公堂上说的那一番话,让我更加的无地自容。你的双腿,你的家人都没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冲动行事的话,你也就不会变的如此……凄惨!你的爹娘,你的姐姐,你的弟弟,你的爷爷奶奶,都不会连个尸体都没有留下。
郑元宝的命根子是我打断的,是我让他不能人道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跟那些无辜的路人百姓也没有丝毫关系,郑玉涛狼心狗肺的欺负你们,他一定会受到惩罚的。瓶子,你说你不生我的气,我心里更加难受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代替你的父母家人去死,我也愿意将我的双腿送给你,让你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以后可以挣钱,成婚生子。跟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可这些都是奢望!瓶子,我是真的没有脸面见你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的抱歉和后悔,我现在恨不得去死,如果我死了,一切都可以挽回的话,我愿意马上去死,不管是什么死法,我都愿意接受!
可是不可能了!一切都会不去了。”
安洛说的撕心裂肺的,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爆发出去。
眼泪更是哗哗的流淌着,哭成了一个泪人,一点都不爷们。
跟记忆中的安洛安全不一样。
什么时候,安洛也变得如此玻璃心了?
李平无奈的摇了摇头,哭吧!
或许大哭一场,心里就舒坦了。
他当时也是如此哭的,哭的比这还惨呢。
幸好宋大人和宋老太太没有嫌弃他,一直都在帮助他,他很感激。
楚越在一边冷冷一笑,“活该你啊安洛,不仅仅李家的悲剧,跟郑元宝有关的无辜百姓都死的非常惨,你造孽可造大了!如果真有因果报应一说的话,死的就该是你!”
不可否认的是,确实是因为安洛将郑元宝打了,才发生了这么多悲惨无辜的事情。
“楚越神医你说的不错,死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些可怜无辜的百姓们,他们都是代替我而死的。”安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跟一个小孩子要不到也不糖果一样哭,哭的非常厉害。
“我安洛就是一个祸害,惹是生非的闯祸精!我该死,真该死!早就该死了!”安咯一边骂自己该死,一边打脸。
将两边脸打的红肿不堪,手指印深深的刻在脸上,分外明显。
李平见此,脸色一变,他没有想到安洛下手竟然这么狠,他连忙阻止:“洛哥,你不要打你自己了!我没有怪你,更加没有痛恨你,你没有必要这样对待自己!
是,很多的百姓都是因为你而死,但并非你所愿,他们都是因为郑玉涛那个心肠狠毒的家伙才死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郑玉涛,郑玉涛才该死啊!”
“郑玉涛虽然该死,但我更加该死!瓶子,是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一个祸害,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了,但是你放心,我依旧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我的爹娘一定会对你非常好的,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我的姐姐我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姐姐你的妹妹!”安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李平沉默的看着安洛眉眼之间的愧疚不安,痛苦不已的情绪,他叹息一声,“洛哥,我知道你很愧疚,但咱们不能一直愧疚下去,得带着那些无辜百姓们的希望活下去!你看,我都不埋怨你了,死去的人一定不会埋怨你的。过去了就过去了吧,过不去的慢慢的就过去了。若是无法放下,那就慢慢弥补,咱们还活着,就有一万种可能!”
楚越拍了拍李平的肩膀,“安黎痛苦愧疚是对的,毕竟这么多人都因为郑元宝而死!”说着又看向了安洛,“安洛,虽然很多的百姓都因为你死了,但你救下了无数妙龄女子!不得不说,你踢得好,那种人渣活该被踹掉命根子不能人道。”
李平附和道:“郑元宝确实死的好,那是老天爷惩罚死的!”
安洛没想到李平和楚越,竟然这么说,难道他们真的不怨恨自己吗?
那么多的百姓都因为他而死,难道他们真的不责怪自己吗?
就算他们不怨恨自己、不责怪自己,可他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一样的活着。
“洛哥,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想法,我只想让你记得,我真的没有怨恨过你,如果你真的将我当成你的兄弟,那么请你把鼻涕眼泪都擦掉,好好的跟我说话!”李平看着安诺又哭又叫唤的模样,心里的那一点点的不高兴已经烟消云散了。
“你为什么不怨恨我呢?你的爹娘家人都因为我而死,你又因为我变成如此模样,还有那么多的无辜百姓,都是因为我,你怎么可以不怨恨我呢,你们这样只会让我更加的寝食难安,无地自容!”安洛喃喃自语,害死了这么多条人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坦然自得的活下去。
楚越耸了耸肩膀,不想安洛说话了?安洛走进自己的死胡同里拉不回来了,只能靠他自己想明白了!
因此他对李平说:“咱们说的已经够多了,能不能够想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现在我们出去吧,我答应过安黎给你看看腿,现在我有时间我就给你看看,看看你的腿还能不能治,能不能够站起来!”
“什么?我的腿能够治好?这不太可能吧!”那么多的钢钉钉入他的腿中,那么多的大夫都说她的腿已经没治了,这一辈子就只能被人伺候着过日子。
怎么可能治的好呢?
当了一年多的废物,吃喝拉撒都是被人照顾着,他也非常的沮丧,如果能够站起来的话,就再也不用麻烦别人天天照顾他了,他可以去挣钱,不用给他添麻烦了。
宋大人一家大小并不欠他的,反而他亏欠了他们不少,这份天大的恩情,就算是让他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
如果他的腿能够好起来,对于宋大人他们来说也少了一个累赘。
楚越其实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因为他没有看过伤,不敢确定到底能不能够医治,只有看过了才能够确定。
安洛大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连忙说道:“瓶子,楚越的医术非常厉害,我爹的肺痨都是楚越治好的,李大夫你知道吧,他的医术一点都不弱于曹大夫和孙大夫,李大夫都说我爹的病好不了了,可能连年都过不了,但楚越来了之后,给我爹看病,给我爹开药,给我爹想办法医治,渐渐的我爹的病已经好多了,现在跟正常人没有区别了。瓶子,不管你的腿能不能够医治你,你让楚越给看看好不好!说不定能够医治呢?说不定你还能站起来呢?”
李平看着安洛笑了笑,漆黑的双眸耀出光芒,如同星光璀璨般耀眼,“既然洛哥都这么说了,那我愿意试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这一辈子在床上躺着,被人伺候了!如果能站起来的话……我就可以做好多想做而一直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听到李平的这句话,安洛双眸一暗,李平一直以来就想要考取功名,但进入学堂读书的他,因为遭到同窗们的排挤和陷害,将他赶出了学堂!
以后都不能进入学堂,继续读书了。
这个事情一直以来都是李平的伤。
“瓶子,本来我打算今年去从军的!现在我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你的腿还能够医治,我便一直陪着你,等到你的双腿好了以后我再去从军,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从军!”
从军,也可以光宗耀祖!
一点都不比做文官弱。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李平很是开心,但如果自己好不了,也就不耽搁安洛了。
“好啦,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现在很兴奋,有些话不用说都已经明白了,那我现在就跟你去看腿,能不能治,让我看一看就知道了!”楚越说着,就背着李平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
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李平也不例外。
楚越想,李平一定不会愿意将自己的腿伤暴露在安洛的眼前,所以才这么做的。
事实也是如此,李平确实不愿意,至少眼下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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