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的法语说得真好,你学过法语吗?还是去过法国?天呐,你越来越有魅力了!”
夏明苏:“……”
他的用意不是这样的,他无心秀法语,他只是想让这个法国女人知道,这样夸一个已婚的男士,不合适,不够妥当。
但艾珍珠似乎并没有领会到这一点。
还是进行下一个话题吧。
“艾珍珠女士,我听说,你想带我妹妹去巴黎?”
“不要叫我艾珍珠女士,请叫我珍珠。”
田小麦听得直想笑,但今天要讨论是严肃的问题,笑出来似乎不太合适。
不过真的好想笑啊,快憋出内伤了。
夏灯花冷冷清清地坐在一旁,似乎整件事都跟她无关一样。
夏明苏觉得跟这个女人说话有点费劲,看起来优雅得跟白天鹅似的,怎么说话做事这么虎呢!
艾珍珠也不傻,见没人说话了,也就严肃起来,开始说正事。
“我看过你妹妹的画展,也就是‘永平山上的灯花’的画展,我被她画的高山深深地迷住了。我联系办画展的人,才顺藤摸瓜找过来。我是法国品牌DT的设计师,一直以来,我的设计元素都是珍珠。不过渐渐觉得有些单调了,想添加一些新的元素,或者换个主题元素,让珍珠当配角。当然,你们可能会觉得高山和珍珠不太搭调,但如果设计的合理,会出现很惊喜的效果。你妹妹非常有天分,有着艺术家的灵魂。她在这里,会被埋没的。这太可惜了!我知道你们的顾虑,我保证,会照顾好她的身体,会照顾好她的心情,会找个与她年龄相当的女助理二十四小时地陪伴她帮助她,盯着她吃药、吃饭,还会在附近给她预备急救人员和设备,绝对比你们在这里找疗养院要强得多的多的多。”
夏明苏与田小麦对视了一眼,艾珍珠的这番“演讲”实在太有说服力了。
几乎是毫无挣扎的,夏明苏心中的天平就倾斜了。
田小麦对艾珍珠报以钦佩的注视,这是下了大工夫了解过夏灯花各方面的情况啊。
估计没少跟主治医生沟通。
就这样,夏灯花在十月的最后一天,离开了祖国的大地。
这是她第一次出国,有点兴奋,有点激动,也有一点对未知生活的不安。
出国之前,她回家待了两天。
王喜弟还认得自己的闺女,但时而把她当成十岁的夏灯花,时而把她当成十六岁的夏灯花。
总之,不是现在的夏灯花。
夏灯花从早到晚都赖在娘的身边,晚上都跟娘睡在一起。
她讲了很多很多的故事,过去的,现在的。
当然,她只搜寻快乐的记忆,那些痛苦的她都深深地埋葬了。
王喜弟很高兴,但闺女说了些什么,她大概都忘记了吧。
大概是母女间的心灵感应,夏灯花走的那天,王喜弟抹了很长时间的眼泪。
她们彼此招手的样子,像是永别一样。
这个闪念,让田小麦非常不安。
然而,口口声声地说了“再见”,却没能真的再次相见。
谁也没有料到,那一次,竟然真的是母女俩的永别。
王喜弟没能看到闺女设计的皮包、皮箱和手表,没能看到长裙上的高山、腰带扣上的高山、衣柜上的高山……
夏灯花设计出来的成品,两年后才问世,第三年才进到中国的市场。
这段时间,夏灯花一次都没有回国。
而王喜弟刚好在闺女出国的第三年,病倒了。
病得很严重,她没等到闺女回国,就断了最后一口气。
夏灯花回来参加了母亲的葬礼,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不孝女的遗憾,没有办法弥补了。
一切残酷的事情,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令人麻木,令人无法不厌恶这操蛋的人生。
可,还是要活着的呀。
她是设计领域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她的前途一片光明。
可,没有人跟她一起分享了。
田小麦:“在巴黎过得还好吗?”
夏灯花:“挺好的。”
田小麦:“那就好。”
夏灯花:“田荣轩他过得好吗?”
时隔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提起田荣轩。
田小麦不知道她是否放下了,大概是放下了吧。
因为只有放下了,才会坦然地说出这个名字。
田小麦:“他也挺好的。”
夏灯花:“他结婚了吗?”
田小麦:“没有。”
你们还没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呢,他再结婚不就重婚了嘛!
夏灯花:“他还在咱们村子里住吗?”
田小麦还未开口回答,夏灯花就接着自己的话说道:“他肯定还在。”
田小麦:“……”
夏灯花笑了笑,说:“你还在这儿,他肯定不会走的。他真的太痴情了,可他痴情的对象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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