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澜想着,双手紧攥着被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只要一想到赫连笙有可能真的和顾承胥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她就觉得自己的理智都要消失了。
赫连笙并没有发现蒋天澜是醒着的,她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脱下了湿透的鞋子和袜子,将袜子挂在床沿上,鞋子竖起来靠在墙边之后,便掀开被子躺进了被窝里。
可是双腿才伸进被窝,赫连笙就惊得瞬间抽回了双腿。
被窝里也被人泼了水,此刻的被窝里简直冷如冰窟。
赫连笙咬牙,心内也已经有些冒火了,缓了好一会才将被子重新铺好,然后直接躺在了被子上面。
寒冷的冬夜,赫连笙就这么躺在被子上,缩成一团,小小的身躯此刻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蒋天澜睡在赫连笙的对面,可以清楚地看到赫连笙此刻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赫连笙这样忍气吞声,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蒋天澜心里更加窝火了。
她这副样子,就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就好像她们有多欺负她一样。
她是不是也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才博得顾承胥的另眼相待?
蒋天澜想着,心气不顺,用力地翻了个身,不愿意再去看赫连笙。
。
冷。
一晚上,赫连笙的脑海中都充斥着这一个感觉,噩梦连连。
梦里,她似乎回到了那间小屋,那间囚禁了她整整七年的小屋。
那时候的冬夜也如现在这般冷,冷的让人手脚发麻,手上脚上长满了冻疮,冷,痛,痒,充斥全身,生不如死。
梦境里的一切太过于痛苦煎熬,在梦里,赫连笙拼了命地寻找出口,寻找出路,这么大冷的天气竟然生生急出了一身的汗。
最后焦急之中,猝然醒来,却看到自己床前站了个人。
“啊……”
几乎本能地,赫连笙喊出了声,然后下一秒,噤声。
因为她看清楚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蒋天澜。
看到蒋天澜的那一刻,赫连笙就反应过来了,刚刚的那一切都是梦境,心里自然就安定了许多,坐起身,静静地看着蒋天澜。
天色还是黑的,赫连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了,更加不知道蒋天澜站在自己床边到底是想做什么,所以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蒋天澜,等着蒋天澜先说话。
“你怎么了?”
蒋天澜一对好看的秀眉微蹙着,看着赫连笙平静下来了,这才出口问道。
“没事,噩梦。”
赫连笙看着蒋天澜,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她是真的希望那可怕的一切都只是噩梦一场,梦醒了,一切都可以烟消云散。
可是,扎过钉子的木桩终究会留下斑驳的痕迹,终究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云笙歌,可以聊聊吗?”
蒋天澜看着赫连笙,突然出口说道。
她比赫连笙大了三岁,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的威胁。
“嗯。”
赫连笙被噩梦惊醒,此刻也睡不着了,她并不想去跟蒋天澜多计较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留在军营里,好好地锻炼一下自己。
想要安然地留在这里,她自然不想真跟她们闹得不可开交,所以此刻,既然蒋天澜想要聊,那就陪她聊聊好了。
赫连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湿透的鞋子,没有说什么,穿进了拖鞋里。
蒋天澜看着赫连笙的动作,有些理亏,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向着宿舍门口的阳台走去。
赫连笙也跟着走了出去。
蒋天澜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赫连笙,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你知道都是我做的,对吗?”
月光皎洁,映得整个阳台分外明亮。
蒋天澜说话的时候看着赫连笙,月光打在她脸上,莹白干净,肤如凝脂,让她都有些心生嫉妒了。
“是。”
赫连笙看着蒋天澜,回道。
“那你为什么不闹,为什么要忍气吞声?”
蒋天澜听着赫连笙的话,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
明知道都是她做的,居然能装作没事人一样,她是怎么做到的?
“闹?”赫连笙轻笑了一下,“你觉得我打得过你吗?”
蒋天澜微微蹙眉,就赫连笙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别说是她,就是她们宿舍最差劲的岳念阳都能甩她几条街,毕竟岳念阳也只是她们宿舍最差而已,但是整个闪电营,是没有差劲的兵的。
“你觉得她们两个会帮我吗?”赫连笙看着蒋天澜,再次开口道。
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我闹了对我有什么好处?给你们一个理由来欺辱我吗?”
赫连笙说得很淡然,思路也很清晰,看着蒋天澜,眼角眉梢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浮动。
蒋天澜大概也没有想到赫连笙会是这样想的,更没有想到赫连笙会把自己的想法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所以看着赫连笙的表情很是诧异。
对上这样的赫连笙,原本满腔愤怒的蒋天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聊下去了。
而赫连笙显然也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沉默,就像月光下的细尘,四散而开……
赫连笙,就这么安静地站着,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训练服,原本今天训练完应该去领些衣服的,但是因为最后在训练场上睡着了,最后也没有领成。
凛冽的风吹过,赫连笙下意识地轻嗅了一下,寒凉的空气,立刻穿透整个身体。
这种直观的感觉告诉赫连笙,她还活着。
活着,真好。
蒋天澜看着安静站着的赫连笙,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
她明明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眼中却老是露出一副沧桑的感觉。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表现出这般的样子。
“你和承胥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沉默良久,蒋天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这个,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她最想要的结果。
赫连笙轻笑了一下看向蒋天澜,“我和他之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就是救与被救的关系吧,他救了我一命,所以我欠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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