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什么说法?”余慧心没领会她的意思,也是因为和古代人观念有差,“我踹了他啊!他不会报复吧?”
陈氏紧张起来:“踹残了还是踹瘫了?”
“应该没有吧?我看他自己爬起来了,还能走呢。”
“那他报复什么啊?”陈氏松口气,“他出身世家,又有才学,虽然比寻常才子多了点铜臭味,但也就这点不好了,别的方面还是为人称道的,不至于就报复上了。”
“才、才子?”余慧心懵逼了,她推导出来的人设里没有这条啊!
陈氏惊讶:“怎么?你不知道?”
余慧心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下,确定余七巧不知道,便摇了摇头。
陈氏奇道:“你上次托我给你买的字画呢?你没看?”
“看是看了……”但余七巧对字画没什么研究,只是拿来做装饰品,根本没细看过。余慧心取下来的时候倒是瞅了两眼,可她的欣赏水平估计还不如余七巧,也没看出门道来。
“你再去看,其中一幅就是裴六郎作的。”
余慧心惊了:“他还会这个?他不是纨绔吗?”
“谁跟你说他是纨绔了?”
“……咳!”余慧心不敢说了。她脑洞大,自己想出来的,但好像想岔了。
她马上起身去找画。
原先的余七巧虽然会读书写字,但并没有书房,所以从王家搬回来的书籍和文房用品都还没摆出来,等着她自己来布置呢。
刚刚她找书的时候看见了字画,知道在哪里,直接走过去拿起,一边打开一边问陈氏:“哪幅是他作的?”
陈氏端起水喝了一口:“一看落款便知。”
余慧心见她还卖关子,也是好奇,打开第一幅,是一幅字。可惜是草书,从头草到尾,落款比正文更草,几乎完全认不出来。看了半天,勉强认出第一个字是“裴”,后面就实在不好猜了。
而且大家提到裴义淳都是用“富贵闲人”或“裴六郎”称呼,余慧心还不知道他真名,想拿现成的字去套都不知道该拿哪个字。
不过这字飘逸灵动,看得人极度舒适。
她感慨:“想不到他那样一个人,字却写得这么好看!”
“噗——”陈氏拿扇子挡住脸,乐不可支地笑道,“你不要看到裴字就是裴六郎了。裴家还有三郎、四郎呢,他们可是以书法博得才子之名的。至于裴六郎嘛,他擅长丹青。”
余慧心记得只有一幅画,赶紧扔了字去看画,是一幅兰花图。
兰花图她上辈子在网上看过不少,感觉都差不多——花朵盛开、叶子细长,这幅也一样。
她上辈子虽然职业是写小说,但是理科出身,艺术水平有限,勉强能判定一个好坏,还是极好和极坏那种差距;都好的,她就不知道到底有多好了,眼前这幅就是这样。
所以她也懒得细看,直接去看落款——只有一个年月日和一枚印章,印章上是“聚宝散人”。
“……”难怪说一看便知呢。
陈氏走到她身旁,看着画道:“这是他的号,现在外头都叫他裴聚宝呢。”
余慧心无语了。这人是多爱钱啊?不会是出生的时候跟余家这样的人家抱错了吧?
“这画是他身边的书童偷出来的,落款不全,只两百两银子。”
“啊?”余慧心惊了一跳,这是什么操作?
“听说他天天画,也不知是嫌画得不好,还是怕画得多了不好卖高价,便天天撕、天天烧,剩下的一千两银子起卖!”
“资本家。”余慧心脱口而出。
“什么?”
“我是说他故意抬价!”
“我看也是。”陈氏摇着扇子,“他不要的,很少落款,有时连年月日都没有,书童一般偷他一枚印章盖上,再叫其他人题字补款,看起来也是一幅完整的画了。就这样,还一金难求呢,现在更是没有了,大概被他发现了。”
余慧心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下疑惑:陈氏怎么对裴聚宝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莫非……有过什么芳心暗许的桥段?
“你看着我做什么?”陈氏问。
“没!”余慧心赶紧移开眼神,“我是想……他还真不是纨绔啊!”
陈氏不知她何来此误会,不过想她嫁进王家后不曾对外交际,不知道也不奇怪,便说:“他若是纨绔,我家里那些兄弟就都是恶棍了。他就是脾气怪了点,加上父兄早就声名在外,又不像他这样有怪癖,自然备受推崇,就显不出他来了。大家提到他便是富贵闲人、裴聚宝,谁还记得他有才情的事?”
余慧心笑:“这倒怪不得别人。”
“对!他这叫‘自作——’”陈氏噗嗤一声,没将话说完,“不过他好好地掀你帽子做什么?”
余慧心一愣:“我也不知道呢。”
陈氏想:难不成裴六郎看上小妹了?总觉得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裴聚宝身上,他看上小妹身上的钱差不多!
……
余慧心起床时,发现豆腐蜷缩在床头。她一动,它也睁开了眼,打着哈欠喵呜一声,配着张嘴的动作,看起来凶萌凶萌的。
余慧心高兴极了,将它抱在怀里揉搓了几下:“你昨晚到哪里去了?饿不饿啊?”
“小姐?”红梅从外面进来,“你和谁……哎呀!小姐,你怎么把它抱上床了?小心有虱子!”
余慧心浑身一僵。虱子是什么,二十一世纪的她不懂,但听着就可怕。她赶紧将豆腐放下,退得远远的。
豆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一秒就呼哧呼哧在床上磨爪子。
“啊——”红梅惊叫起来,叫了一半赶紧止住,无助地望着余慧心,“床单……”
余慧心也很无助啊,她现在感觉浑身都爬满了虱子,好想回现代。
她一咬牙,扑过去将豆腐按住,对红梅说:“快!让人抱它去洗澡!我也要洗澡,去烧水!还有,把床单换了!”
一大早,因为一只猫,小院风风火火地忙开了。
红梅、紫兰伺候余慧心洗澡,阿春、阿夏带着青竹、墨菊给猫洗澡。
余慧心不习惯脱光的时候被人看着,让红梅、紫兰站在屏风外等吩咐。这里两个人闲得无聊,院子里洗猫的四人却忙不过来。
豆腐四条腿、一张嘴,全都要害人。别看四个人有八只手,一开始硬是按不住,猫还没洗,自己先湿了一半。
豆腐一沾水就扯开嗓子哀嚎,好像被人谋害了似的。余慧心在屋里听见,担心不已,让红梅出来看了好几次。
后来,斤丫也来了——她家就在余家后门,不守夜的时候都回家去。她也加入洗猫队伍,与其他四人分工合作,一人抓一只爪子,再拿个人按住头,剩下五只手轮流洗刷。
余慧心洗完澡出来,见院子里满地都是水,丫鬟们身上都湿了、头发也乱了,豆腐被固定在木盆中央,叫得可怜巴巴,身下的水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猫毛。
余慧心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么多人洗一只猫啊?”她家的布偶一开始也要两三个人洗,后来她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阵仗的。
阿春苦着脸道:“它太厉害了,又不敢重了按它,阿夏还被它抓出一条口子。”
余慧心神色一凛,去看阿夏,果然见她手臂上有道血痕,急道:“快去上药!”
这古代的医疗条件,万一得了破伤风、狂犬病什么的怎么得了?只能期待还没有那么多病毒了。
然而无论在哪个时代,求医问药对穷人来说都是奢侈品,当奴婢的就更不敢奢望了。有点小伤小病,都是自己熬过去。
阿夏诚惶诚恐地说:“我没事。”
“叫你去就去。”余慧心语气不重,看起来却严肃,吓得阿夏马上松开了猫腿。
“喵——”豆腐得了五分之一的自由,马上癫狂起来。
“啊呀呀——”其他人赶紧腾出手将它按住。
“喵——呜——”豆腐叫得可凄惨了。
余慧心听得揪心,忙问:“差不多了吧?洗久了要感冒的。”
“好!再冲一下就行了!”阿春说,“可是完了怎么办啊?它这么湿……”
正说着,从院子外面进来一个丫头,是段氏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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