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要逃出大山

6.6

    
    颜曦对着那面中间裂了一条缝的镜子艰难的擦了全身的伤疤,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被挤的扁扁的药膏,——被她用完了,再也挤不出剩余的了,放下裙子,小心的避开了刚涂完药膏的地方,转身想出去洗个手。
    身体倏地僵住。
    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细缝。
    她明明记得她进来之后小声地插上了门栓。
    这个门很老了,都是一条一条的划痕,颜曦视线下移,门栓不知为何,只虚虚的悬在了门上——它并没有完成它作为一个门栓的本职工作。
    她在原地静止了一分钟,心里百转千回,心里暗自侥幸的希望那个男人并没有发现,也并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小心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他沉浸在自己的竹子中,他该没发现才对。
    她对自己感到懊恼,活了那么大岁数,还没有学会聪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即使表面上做到了警惕和防备,但根本没有做到万无一失,如果因为她的不小心再让自己身陷困境,她真的......真的.......
    即使她所有的感官和认知都回到了十八岁,她也该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丑恶,对每一个人都有一份最起码的警惕心,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他有没有企图她尚不可知,她现在没有好的去处,那些男人指不定仍然在哪里蹲点守着她,比起那些人,这里似乎更安全一些,但她也不能完全安逸。
    她该努力保护自己。
    但溺水的人总会努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颜曦如今沉在淤泥最底处,猛然让她拉住了一根通往岸上的草,即便这根草最后也许会带她进入另一个淤泥底处,她也想先上岸歇口气。
    她今晚该去哪?这是个问题,这个屋子似乎是目前为止最安全的一个地方了,除了那个沉默寡言又健硕庞大的男人。
    她回想着他的手臂,鼓起来的肌肉都要比她的大腿都要粗了。
    颜曦轻手轻脚的开了门,男人并不在屋里,她松了口气。她有些想出门看看外面的状况,但一想到可能随时会被盯上,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得再稳妥点才行。
    她输不起了。
    她抿抿唇,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抬起脚步走向后院,一溜溜隆起的土里种着菜,还有几排的菜边上架着高高的杆子,支撑着攀援上来的菜藤。
    最边缘的围栏上茂密的爬着绿色植物,挂着几个大大的南瓜。男人就站在南瓜边上,昏黄的夕阳下,男人的身形实在称的上庞大,即使穿着大背心,也能隐约间看到壮实的背阔肌。
    颜曦一惊,她没记错的话——
    在男人左手边,紫色的小衣物随着微风轻轻的摆荡,内/衣长长的袋子垂挂,几乎在碰到男人的手臂,颜曦心涌上嗓子眼,差点都要开口尖叫让男人赶紧远离那里.
    当然,她没那个胆子。
    放是他察觉到了什么,男人倏地转过头,在渡了一层柔和夕阳的映衬下,他的一双眼睛变的如狼一样,尖锐且深邃,脸部弧线有些生硬,棱角分明,是一个不好相予的人,颜曦想,是个铁血又冷漠的男人。
    他转了个身,笔直的朝她走过来,如果聪明的话,她该马上就逃,即使她现在脚上穿着大的像只船的拖鞋,里面真空,穿着一件有些宽大,一动就全走光的裙子,那她也该马上转身就跑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像是钉子一样死死的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秦悍看着她,略有些不自在,想到了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像禽兽,对一个都还没完全发育的小丫头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太罪恶了。
    他大步的走着,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了下来,感受到了身边人的僵硬,他语气有些不太好,“你一个小姑娘,不要那么随便!”
    这话实在算的上是羞恼过后的恶意栽赃了,只为了让自己的罪恶感小一些,而他作为一个大她那么多的男人,如此小鸡肚肠,他说完那句话后,有些慌不择路的跑了。
    颜曦咬着唇,被个男人如此看轻,眼泪都有些控制不住,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时,她还能倔强的死守着,可忽然被他这么说,她不知为何时倒生出了些委屈的样子,她自己都觉得实在是有些没道理了。
    她看着那紫色小裤子悬挂在枝头上,滴答滴答,有节奏的往下滴着水,晕湿了底下的一片泥土。
    嗯?
    颜曦一窒,刚刚她明明拧干了才挂的啊,且蕾丝小布料,轻薄似无物,都过了那么久,天气又算不上凉,怎么还会在滴水?
    秦悍到大厅里从壶里倒了一大杯水,头一仰,咕咚几声尽数进肚。
    “小秦,小秦。”秦悍放下大海碗,看着门口急匆匆的走进隔壁的李兰,瘦瘦弱弱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嗓门倒是出奇的大,“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她一进门,如入自家一样,先来了桌上,拿起水壶,倒了一大碗水在大碗里——秦悍刚刚喝水的那一只,水刚没过碗沿,“哐”一下放下水壶,银色水壶口被里面的水晃的滴出了几滴水,紧接着,她拿起海碗,仰头就喝。
    秦悍看着李婶黑黑的指甲把着碗沿,边上的水浸湿了她的手指,黑色的污垢晕出了一些。
    秦悍眉头都没皱一下,走到墙角继续劈竹子。
    李兰一气喝了大大的一碗水,末了,用袖子擦了擦流在嘴角的水,看着秦悍,有些不满,“还没做好?我可都和别人说了今天要交货的,你这让我怎么交。”
    “再给我一小时就差不多了。”秦悍动作没停,开始刻圆,磨边,固定。
    李兰没好气的说道,“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用啊,我昨天可就和你说了啊,订金都付了,你现在都没有给我交差,做人不好这样的呀,下次他们不找我们了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一双眼睛却在后面细细欣赏秦悍宽阔的后背,再转到他因为弯腰而有些坚实的臀部,结实的大腿。
    一个乡村野妇说出这么话有些冠冕堂皇,倒有些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似的,故作聪明。
    这个乡村虽偏僻,但却是有名的竹子之地,前面的连绵不绝的一大片山里,种着密密麻麻的竹子,春笋毛笋竹笋到竹子制品,每样都是宝贝,这一整个村靠山吃山,靠竹子养活一片人。
    而李兰的丈夫在世时,有几分手段,和李兰爬了几天的山走到外头,又用了一个多月辗转到了镇上,灰头土脸的找到镇上的“逍遥笋干”和“孙氏家具厂”,在别人厂门口蹲点了半个月,硬是和人家谈了合作,用了低廉的价格定时的提供他们的笋干和竹造家具。
    她丈夫死时她才三十几岁,这事情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她的头上,村里有的就是免费劳动力,她在中间稳稳当当的吃着钱,只要把事情吩咐下去,再付一笔小小的费用就行了。日子过的逍遥又自在。
    只是.......
    缺个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很好的手艺,家具做的好,一点毛刺都没有,厂里很满意,最关键的是他要价也不贵,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刚刚有几个男人来我这问一个女人的下落,说是他们的妹妹,”李兰嗤的吐了一口唾沫,“当我没见过市面呢,我们村里那么多人的老婆都是买来的,他们装什么呢,我当时就朝他们吐了一口口水。”
    秦悍站在刚做好的椅子上去试了试牢固度,从边上拿了块抹布,擦干净,继续做下一张简单的小凳子。
    李兰从口袋里逃出一包南瓜子,走上前一屁股坐到了秦悍刚做好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精瘦的小腿上一层干干白白的皮屑。
    “还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骗我,也不想想我是谁,我自己——”她磕着南瓜子的嘴顿了顿,吐出瓜子壳,眼睛从秦悍的大腿往上,“小秦,你多大了?”
    “二十四。”
    年轻力壮的年纪,在床上干起来一定很有劲道,李兰心有些痒,穿着布鞋的脚绷直,轻轻磨/蹭了下秦悍的大腿,“有过女人吗?”
    秦悍皱眉动作一闪而过,避开了她的脚,绕到另一边蹲下用锯刀锯了一截竹片子。
    不识抬举!
    李兰不悦,面色有些难看,三十几岁的年纪,由于早年吃了不少苦,看着要比实际年龄老上许多,浑身有些干瘪,脸颊瘦的凹陷,眼珠子凸出眼眶,像一条金鱼。
    守寡以来,不甘寂寞,再加上有钱,勾搭了不少村里的年轻小伙子,没有一个不成功的,可她却在秦悍身上吃了不少的软刀子,看似不声不响,沉默寡言,她明说暗说他都假装听不懂。
    实在是让人气恼!
    可是看到他这健壮的身材,她又有些不舍得。
    “那几个男人说,他们追的人应该还在咱们村,你有见过吗?”李兰一双金鱼眼直勾勾的望着秦悍,“听说是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倒是大的很。”
    秦悍耳根动了动,低声道,“没有。”
    “从没见过。”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