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好生糊涂!宇文世家的嫡长女何等尊贵,您居然想让她为妾……你没有这样知会宇文世家吧?”太子怀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
“当然没有!”皇后立刻摇头说道,她就算是蠢出天际,也知道让世家嫡女做妾,是活活打肿了世家的脸,怎么可能直说,她只会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罢了。
太子长出一口气,用近乎劫后余生的庆幸语气的说道:“还好还好,总算还有转圜的余地。”
太子此时也是盲目乐观了,皇后对宇文世家出手,难道人宇文世家会不查个清楚明白,大周皇宫瞧上去是挺守卫森严的,可在那些身负上乘武功的高人眼中,那就是个处处漏洞的大筛子,只要他们有心去查,大周皇宫对他们而言,藏住不任何秘密。
“母后,您先回宫歇着吧,父皇这里有孙医监照顾。您若是烦闷,就召宣儿过去陪您。”太子心中已经有了计划,言语间便也找回了从前的分寸。首先等把他母后关到宫里,免得她再生事端。
皇后还没完全从对柔然军的恐怖回忆中清醒过来,因此也没注意到她的儿子方才对自己竟然没有用敬称,只胡乱点点头,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太子看着他母后的背影,向一直侍立在一旁,缩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心腹小黄门何敬压低声音说道:“何敬,给孤看住了,不许任何人与长乐宫传递消息。”
何敬既太子的心腹之人,自然知他心意,立刻点头应下,飞快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西暖阁,何敬就看到他干爹,内监总管何常侍双眉紧锁的站在院中,何敬赶紧快步走过去,低声叫道:“干爹,您这会儿得空出来透透气?”
何常侍看到干儿子何敬,眼神亮了一下,低声说道:“阿敬,仔细当差,好生用心服侍太子殿下,干爹怕是护不了你多久了。”
何敬听了这话,心下恻然,赶紧低声说道:“自儿子进宫,一直受干爹的庇护,如今儿子也长大了,往后一定好好孝敬干爹,干爹只管放宽心。”
何常侍点点头,眼光飞快四下瞟了瞟,见无人注意,便又压低了声音问道:“殿下查到什么?”
何敬也再次压低了声音,恨声说道:“都是皇后娘娘出的夭蛾子,她竟然妄想为二皇孙纳宇文世家的嫡长女为妾,这才惹出这天大的祸事,殿下让儿子去看紧了长乐宫,不让传出任何消息。”
何常侍听了这话,脸色立时黑沉的如浓墨一般,咬牙恨恨说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
因为在宫中,侍常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低低叮嘱干儿子一番,便让他去看守长乐宫了。
何常侍站在院中想了一会儿,方才走到西暖阁门外求见太子。太子听说父皇身边最得力的何常侍求见,立刻传他进门,何常侍进门后大礼参拜太子,态度极为恭敬。太子一看就知道何常侍这是有心投靠自己了。
“何常侍免礼,父皇可好些了?”太子亲手扶起何常侍,缓声问道。
何常侍面上忧色沉沉,悲伤的说道:“回殿下,皇上此番病势浓重,一时难见好转。方才只醒了片刻,皇上只吩咐一句让老奴听殿下调遣,又昏昏睡去了。”
太子点点头,亦是面带忧色。大周的皇上可不好做,太子真心希望他父皇早日好转,好赶紧将这个烂摊子接过去。他只想做一个没有当皇帝野心的安份太子,他父皇最好能千秋万岁的活着。
“殿下,老奴听说日昌隆号断了军械供应?”何常侍见太子没有与自己商讨政事的意思,便主动问道。
太子点点头,沉沉道:“确有此事……何常侍,父皇让你听孤调遣?”太子心念一动,有了个主意,赶紧再次确认一回。
何常侍赶紧应道:“回殿下,正是如此,老奴谨奉殿下之令。”
太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刚才正在思索派什么人与宇文世家交涉,这何常侍就主动送上门了,做为他父皇最信任的内监总管,再没谁比他更适合的了。
“何常侍,承恩公府派人行刺宇文家主,孤有意将承恩公府阖府下狱,派你押解承恩公柳值前往宇文世家赔罪,将柳值交于宇文世家处置,不知你可愿往?”太子以商议的语气与何常侍说话,可话里却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何常侍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大声道:“老奴谨奉殿下之令,不知殿下欲派何人前往承恩公府拿人?”
太子想了想,说道:“就由你会同内府禁军前往拿人,务必要快!只要能让宇文世家满意,孤许你便宜行事。”
何常侍应身称是,也不多说废话,只领了太子手令,立刻点齐人马出宫办差。
太子看着何常侍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但愿宇文世家还能给我周氏一点薄面……”
且不提何常侍带着内府禁军冲到承恩公府拿人,承恩公府是何等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鬼哭狼嚎的,只说何常侍亲自擒住承恩公柳值,将他五花大绑堵了嘴塞进木笼之中,带着五十名禁军将士押解着囚车,一路打马如飞,径直赶往合水坞赔罪道歉。
承恩公府与司马世家同在永兴坊,何常侍带人抄没承恩公府,司马昀很快便得了消息。正好此时有人来报,说是兵曹尚书来访。司马昀摆了摆手道:“就说本家主身上不适不便见客,过几日再见罢。”
只看皇家的举动,便可知他们已经知道问题出在何处,司马昀要看周氏到底会怎么处理此事,再决定要不要继续与周氏交易。他提笔手书两封,命府中侍卫飞马赶往合水坞,务必要抢在何常侍一行之前将信送达,免得他宇文世叔被动。
兵曹尚书再一次碰了壁,心中虽然恼火的紧,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悻悻而归。在回去的路上,他又去了一趟日昌隆号。不想连大门都没能踏入,就被日昌隆号的大管事挡在了门外。
“陈大人贵脚免踏贱地,小号不敢招待大人。”日昌隆号的大管事张孝举板着脸,面色铁青的开口说话,丝毫没有平日里见人不笑不开言的模样儿。
“张大管事,你看朝庭与……”兵曹尚书竭力压着心中的火气,陪着笑脸说话,心中憋屈都快怄出一口老血了。
“陈大人免开尊口,有道是主辱臣死,我们家主都被人行刺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有什么心思做生意,大人放心,我们今儿就关张,明儿就搬出洛京城,再不敢在洛京城中开买卖。”张孝举不等兵曹尚书说完,便抢着说话,直噎的兵曹尚书面色耳赤,臊的无地自容,哪里还有脸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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