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洗心革面

17.双抢

    
    从那天晚上说分家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天,之前说好的东西都已经分好了,主要是大家一起住,一起吃,家里暂时看不出什么变化,大家伙跟以前也没啥区别。
    这几天早稻已经陆续成熟了,这意味着要开始收割了,农村要开始双抢了。这种时候,农村的学校都是要放双抢假的,因为家里需要帮忙。
    双抢大概要二十天左右,别看这时间不是很长,但这二十天的工作量却是一年中最大的。钟家一家人为了双抢已经做好了准备,草帽,汗巾,镰刀,水壶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家里人也已经分工明确,除了李慧在家做饭,给地里送水,全家都要一起上阵,包括侄子侄女们。
    天朦朦亮的时候,大家都起来了,李慧起的更早一点,因为她要给大家准备好早饭。双抢这段时间为了维持体力干活,一天三餐都得吃干饭,吃饭,光吃咸菜就不够了,还要准备炒一些菜,因为吃的多,这些天做饭的活还是很重的。
    吃完了早饭,大家拿上镰刀草帽就往田里走去,开始了双抢第一天,路上都是去田里面的人,大家都在说双抢的事情。
    夏天的早上很是清凉,这会儿出来干活,正是舒服的好时候,不过等太阳出来了,又晒又热,那会儿就难受了。大家把裤脚扎起来了,走到田里,因为要收割稻子,田里的水前一天已经放干了,里面都是湿泥,一脚踩进去,就是一个坑,都淹到了小腿肚子。
    稻子割下来不能直接放在一边,虽然田里已经放干了水,但是泥巴里还是湿的,另外稻子沾到泥巴,后续不好清理,所以大家都带了稻铺过来。
    钟元良拿着稻铺走到要割稻的地方,先把稻铺铺好。他弯下腰,左手握着水稻,右手拿着镰刀,镰刀很快,轻轻地一用力,唰唰地就割下水稻来了。
    割好了就放在稻铺上堆起来,等数量够了,再从割下来的水稻里面抽出几根,简单地绕一下拧成细绳,用这个把稻子捆起来,熟练地打了个活结,随手丢在身后,待会儿会有人来抱过去。抱这个不要力气大,一般都是小孩来做,他们人小力气小,田里就这个活适合他们干。
    他们把这些稻子搬到田垄上,到时候一起用大板车拉回家,用打谷机把水稻打出来,铺到院子里面进行晾晒,晒干了就可以装袋,等交完农业税,剩下的粮食就归自己了。大家辛苦了半年,下半年的口粮和生活费就有保证了。
    他们家有二十八亩地,收割播种的活累,任务重。这几天就得长时间在地里待着,慢慢的,钟元良身后的水稻捆越来越多,早上的清风吹过,摇摇摆摆的,看着就很喜人。
    田里水多,潮湿,泥巴里容易长蚂蟥,泥鳅之类的。其他的还好,就是蚂蟥比较烦人,它会吸你的血,吸了就不放。
    它吸你血的时候,你根本感觉不到的,只有你中途出来休息喝水吃饭的时候,看到腿肚上的蚂蟥,才知道自己被咬了。
    虽然咬着不痛,但是看着就很渗人,只能边骂边用力拍自己的腿,把它拍下来。
    农家人的镰刀为了这一刻,已经磨得很快了,稍微用力,瞬间就倒下一片水稻。周围都是一片片唰唰的割稻声,熟练的人凭着感觉挥动镰刀,速度就很快,不熟的人因为要小心别被镰刀割到手脚,动作自然就会放慢很多,自然比别人割的少。
    钟元良以前用镰刀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没用惯,经常会割到手,因为这个还常常被人取笑。
    这些水稻捆有些人是自己拉回家,有些人嫌麻烦,直接把打谷机搬到田里,割完了就进行打谷。
    现在的打谷机一般都是手摇脚踏的,打谷可是一个累活儿。两个人干的时候还好,一个人扶着稻把,一个人手摇就行。
    但是双抢正是需要人干活的时候,空不出太多的人,所以这个活只能一个人干。干的时候既要抱着稻把,又要坐着用脚踩打谷机,大热天的抱着水稻,身上都跟要起火一样,扬起的灰尘又多,即使隔着毛巾,呼吸间都是一股泥土味。
    临近中午,天实在是太热了,钟元良水也喝了好几壶,全身都湿透了几回,衣服湿了又被晒干了,干了又再湿了,黏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终于到休息的时候,钟元良他们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了。因为双抢要赶时间,中午大家都不会回家吃饭,都是家了做好了直接端到田里来。
    七月的天,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要是下雨的话,在家里吃饭根本赶不及。稻谷淋到雨很容易发生霉变,一般淋到雨的稻谷,大家都不吃的,也卖不出去,叫农业税也是不收的,到时候只能做猪食。
    钟元良家里是没有养猪的,只养了一些鸡鸭,鸡鸭根本吃不了多少。这些稻谷要是淋到雨,根本不好处理,所以要赶在下雨之前,把这些稻谷晒完储存好。
    钟元良老远就看见李慧挺着个大肚子,两只手拿着水壶和饭菜走过来了,他赶紧上前几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走到自家的田垄上,“爸妈,哥嫂,先休息一会儿,上来吃饭啦。”
    听到钟元良这么喊,大家放下手里的活,都上来了。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陆陆续续地有人过来送饭,田间慢慢热闹了起来。
    大家也不讲究,村子里面的人都坐在自家的田垄上,拿上饭碗就开始吃饭了,边吃饭边聊天,这会儿也就能吃个饭喝个水,也不能歇很久,吃完就得继续干活。
    钟成大带着大家洗了洗手,洗了洗脚,把泥巴都洗掉。干了一上午,家里人是又渴又饿,洗完手脚上来就一人喝掉一碗水,然后重重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稍微回转了一点,之后拿着碗盛上饭开始吃了。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有时候你刚端起碗,就传来雷声,这时候你就得赶紧把碗放下,继续到田里割稻子,顺便把已经割下来的稻子送回家,用防雨布盖起来,吃顿饭都不放心。
    下午又要继续干活,得一直干到天黑看不见了才准备回家吃晚饭,大家都知道,现在不抢着干,等下雨或者晚稻种晚了,有哭的时候。
    晚上大家回家吃饭,饭桌上比平时都安静许多,累了一天,大家都不想说话,只想赶紧吃完饭去睡觉。
    双抢这些天的伙食,比平时都要好,因为要干重活,而且大热天干了这么重的活,胃口总是不大好,所以这个时候,饭菜都要是开胃的,这二十天里,还会杀三四只鸡,给大家补充点营养。
    吃完饭,大家赶着时间去刷牙洗脸,早点回房睡觉去,明天早上四五点钟的时候还要起来继续干活。
    等抢收完早稻,晚稻也要及早种下去,地里的稻子收上来了还要打谷晾晒,所以早稻收割完了,钟元良家里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继续在田里种稻子,一拨人就在家里晒谷子,晒谷子的活就分给钟元良和两个嫂子。
    钟元良家的院子很大,当时建房子的时候就想到要在自己家里晒谷子,所以特意留出来的,地面很平整,直接就可以在上面晒谷子。
    钟元良负责打谷,两个嫂子和李慧就负责把斗里的谷子倒出来,铺到院子里面进行晾晒,一天下来,满嘴满鼻子满头都是灰,隔着布,呼吸都有点不畅。
    晒谷子的时候还得有人看着,除了把来吃谷子的鸟赶走,主要是防着要下雨。下雨的话,就得赶在下雨之前,把院子里面的谷子,分成几堆堆起来,用防雨布盖起来,上下都压上石头,防止雨布被风给吹走。
    等田里的晚稻种完,稻谷也晒好了,钟元良和他哥哥们拿着一个个的化肥袋子把谷子装进去,谷子晒好了就要去交农业税了。
    农业税是按照田地的数量分派的,钟元良他们算出要交的农业税,把它装起来放在一边,剩下的就堆到谷房里去。
    以前大家还在吃大锅饭的时候,交农业税就是整个村子的事,粮食收上来了,村里大队按照应该交的数量运到镇上来,每次交公粮都是村子里的大事。
    现在大家包产到户了,每家每户的农业税再到镇上交就不方便,都是镇上委派村干部们收好一起运到镇上去。不过收上来的粮食村干部们就得负责,要是以次充好或者掺沙了,他们可不会留情面的,直接退回来。
    责任重大,村干部们也每家每户都通知了,粮食要准备好,到时候出问题,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等通知交农业税了,大家就拿好要交的直接运到大队上去,检查了质量,在称过重量没有问题就行了。
    经过这二十天的双抢,大家都黑了许多,农村人比城里人黑,就是这个原因,天天日晒雨淋的。钟元良这段时间也累的够呛,之前接的活都没做完,他准备歇几天去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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