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的白月光[穿书]

15.第十五页

    
    三角码头。
    陆民浩带着兄弟斧头站在码头边的棚屋前,里面坐着的中年男人一见两人来了,马上打了招呼,走到不远处的卸货处去叫管事。
    这应该简单的任务,每个月一次,一般不出差错的话,几分钟就能完事,但陆民浩不时看向手表的眼睛显露了他的焦灼。
    斧头斜眼瞄见他的动作,双手插在上衣口袋,痞里痞气地调侃,“浩哥别急,来得及。”
    陆民浩睥了他一眼,把手放下,然后又抬起扶了扶领带,远眺海港,恢复平常的沉稳和波澜不惊。
    斧头嗤然:“你不会是真看上那关小姐了吧?之前你跟她有来往我就提醒过你了,那不是跟我们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你还要为了她去参加那种上流社会的派对,你确定你应付得来?再说那些自称上等人的人,看见都让人不爽!”
    他话里满是不屑,望见陆民浩少见的西装革领,再想到自己今天特意换的新衣服,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而且你竟然还要我跟你一起去!”
    陆民浩皱眉,“所以你觉得我们不配去?”
    “当然不是!我是不屑于去!”
    “我只是作为朋友去送个祝福。”
    “每次都拿这个做借口,这么多年兄弟了,难道我还不懂你?干脆承认好了,我只是觉得你们差距太大,你要真铁了心想追她,做兄弟的还是会支持的。”
    陆民浩再次低头看腕表,显然不想跟他继续谈下去。斧头无法,再次泄气认命,就等着那管事赶紧过来交钱了事。
    两人沉默着,几分钟后,管事姗姗来迟,陪着笑脸给了‘保护费’。
    点清手上的钱没问题后,陆民浩正要离开,却听见警车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发现码头东面来了几辆警车,车停下,几个警察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与斧头眼神交换,两个人都变了脸色。
    管事急忙解释:“浩哥,斧头哥,这跟你们没关系,来管工人们的。”
    “管工人?”
    “你知道的,来这里干活的大部分都是偷渡的,这……”
    陆民浩了然:“所以他们干完活了你让警察来抓一抓就省了工钱了。”
    管事讪讪地笑着,就当是默认了。
    远处警车特有的音乐声,警察的喝骂声和民工们慌忙四处逃窜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这是香港边缘阶层常见的一景。
    每天都有人想方设法偷渡到香港来,有钱的人自然在来之前就走通好关系,就是到香港了混的也不会太差。而剩下这群人就是单纯在大陆混不下去想到花花世界来捞金的,他们一无所有,甚至还得藏着掖着,以免被警察抓到了被遣返回大陆。对他们来说,要混口饭吃,最常见的就是来这种码头做黑色劳工。
    只是这次算倒霉,遇上了黑心老板。
    这样的黑心老板并不少见,按理来说陆民浩也不应该管这闲事,于是准备叫上斧头走人。
    “阿浩,你看。”斧头双眼紧紧盯着码头乱成一团的地方,陆民浩听言也望了过去。
    “怎么了?”
    “那个留板寸头穿蓝衣服的身手没得说,帅气!”
    陆民浩这才认真看向那边,一般劳工见着警察第一反应都是慌张逃走,只是警察来得有点多,要逃走不是易事,已经有人被陆续拿下,也有人开始放弃挣扎。而斧头口中的那个人,表现得有点像劳工头子,一边大声嚷着让大家快逃,一边跟几个警察抗衡着,不让他们上前抓人。
    他身手不错,确实为其他人拖了点时间。
    斧头:“你不是一直想找个忠心的小弟?我觉得这人可以。”
    陆民浩觉得这人功夫看起来扎实,打起架来挺狠的,似乎也挺仗义,可是却不是个聪明人,要是警察狠心点直接掏出木仓来,打死一个偷渡的人可算不上什么事。说起来只有匹夫之勇罢了。
    “走吧。”他说。
    “诶!他被拿下了!我就知道会这样!”斧头依然关注着局势,完全看好戏的样子。
    陆民浩眉头皱起,再看过去,刚刚还威风凛凛的板寸头,已经被警察按着跪倒在地,他眼神充血,肩膀还在不断耸动试图站起,狠狠往地上啐口水以示不甘,似穷途的野兽。
    倏地,他望向了陆民浩这边,陆民浩就这样直视了他抵死顽抗的眼神,有不屑有不甘,还有……隐隐的求助之意。
    陆民浩心神微拧,仿佛透过板寸头看见了自己当初刚混世界被欺负的模样,想起刚刚斧头的建议,竟动了恻隐之心。
    他朝隔壁的管事扬了扬下巴,指向板寸头,“那个人,我要了。”
    “这……”管事听了这话,犹豫着。
    若说平时浩哥要个人他肯定是愿意的,自己就当个中间人传个话,要走要留对方自己决定。但这下子,都闹成这样了,他就盼着警察把那些人都带走自己好白抽一笔薪劳费,现在要让他再去跟警察讲放人,那不是为难他吗。
    可这陆民浩他是得罪不起的,这一带都归他管,就是自家大老板都千叮万嘱让他老老实实交钱了事,别跟黑社会硬碰硬。
    他还在犹豫着,斧头已经发了声,“你就跟那帮警察说是义胜堂的人,他们会懂。”
    警匪勾结早不是奇事,虽然廉政公署成立了,但这底下总有不能够得着的地方。警察给他们便利,他们给警察好处,多好的平衡。也是仗着跟警察的关系,他们才敢在这一带做地头蛇。
    管事听了这话,只得过去交涉。
    不知道他跟警察说了什么,只知道说话的过程中几个人都频繁望向这边,最后,管事回来时带着满脸倔强的板寸头。
    管事:“浩哥,这人给你带来了。”
    陆民浩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身材也不高大,大概是常年吃不饱,看上去瘦瘦的像竹竿子,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你愿意跟我们走吗?在香港靠这个,混不出头。”说罢眼睛看向前面已经被警察收拾得差不多的苦力们。
    板寸头低着头,眼里有倔强和挣扎。
    他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是什么人物,只知道他们穿的光鲜,跟警察打个招呼就把他救下来,偷渡到香港这半个月以来,每天在码头起早贪黑还混不到几顿饱饭,他们是他看到的摆脱黑暗的唯一光点。
    眼下他还有更好的路可以走么?
    想到这,他嗤笑出声,衬得嘴角的血更加吓人。
    “我跟你们走。”
    混过江湖的人自然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来说,一个‘我’字,已经是他的全部。
    陆民浩也不含糊,把他拉起来,再看他身上破旧残损还沾着血迹的衣服,别过了眼,往车子有走去,“走吧,去换身衣服。”
    “那些人……”板寸头还有犹豫,虽然才认识半个月不到,但那些跟他一样苦的人,他还是希望能够帮一把。
    斧头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这地方有他自己的规则,你能帮得了一时,他们以后一样会过不下去,警察不会为难他们,顶多就关一下。”
    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可是谁也救不了谁,这世道只有自己能当自己的救世主。他们见过太多这样的事,说是麻木冷血也好,但他们确实学会了冷眼旁观。
    板寸头看向陆民浩,或许这个话事人会有办法,像帮他一样也帮其他人。
    但陆民浩只是冷漠一瞥,嘴上说的话更加无情,“你已经是例外。如果想帮他们,先让自己强大再说。”
    说完把车钥匙丢给斧头,让他先开到店里给他买套衣服换上,再去关亦潇的生日会。
    今天他没心情开车,回想自己刚刚说的那番话,莫名的烦躁。不是第一次了,在这道上混的越久,他越能冷眼旁观各种不公的事,这让他内心深处的迷茫越来越深,难道自己当初的热血都是假的,自己其实就是这么一个利益当先,无情无义的人。
    他仰头靠坐在副驾驶上,阖着的眼睛瞧不出半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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