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狂双手紧握着水杯,喝了两口热开水以后,她深吸一口气,对战莫说道“所以我现在既是陆家的大小姐,也可以是战家的嫡脉继承人是吗?”
“对,你理解的很到位。”战莫点点头。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争到战家家主的位置和实权,不过你不用着急给我答案,可以好好想想再说。”战莫把自己埋在心里的打算说了出来,声音缓和平静,带着浅笑。
“你知道的,我对战家家主的位置可能不感兴趣。”陆清狂想也没想就对他说着。
“是,你很可能不想管,也不想和战家有什么关系,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寻找了那么久的另外一半解药,这毒药的根源就在战家,你如果不进入到战家,彻底掌握战家的实权,另外一半解药的寻找过程可能是无期限的。
其他人你可以不在意,那你未婚夫呢?他也只有十年寿命,包括和你们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顾家少主,他们的命你也不在意吗?”战莫对她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直戳要点的问着她。
“你是说我要去了战家本家,就有可能找到另外一半解药,是这样吗?”陆清狂向战莫确认道。
“我不敢跟你保证绝对,但是至少你找到解药的机会会多百分之几十。”战莫的话很中肯,没有保证也没有鼓动她的意思。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话,才让陆清狂从中听到了可信度,可以理智的了解到实际情况。
“如果我跟吴飞雪必须要对立的话,你选谁?”陆清狂想里有了打算以后,认真的问战莫道。
“这话你未婚夫问过我,我的答案是选你。”战莫想到了前两天在医院里和祁易天的谈话,不禁有些好笑和感到理解。
不愧是要在一起走一辈子的人,就连问话的方式都一样,默契十足。
“那现在是我在问你。”陆清狂再一次开口向他确认。
“答案一样。”战莫含笑看着她,可惜她现在还看不到,他的眼睛里有着很明显的包容和溺宠。“那等我康复以后,你带着我开始战家的行动吧。”陆清狂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对战莫说着。
“所以你这是对做战家家主感兴趣了?”战莫浅浅挑眉,有些意外和不相信,只是语气里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以这么说吧。”陆清狂点头。
她确实感兴趣,不过她对战家本家感兴趣,对所有人的另外一半解药感兴趣,唯独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可是这个她暂时是不会跟战莫说的,因为战莫是家主之争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他跟战凌有着很大仇恨,报复以后这才离开了战家,决定远离不过问。
他是万不可能再想回到战家本家,甚至做家主的,因为当年就是因为这个位置,让他差点稀里糊涂的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心里是非常介怀的。
如果她现在就跟他表明了自己的真正想法,他估计就没这份热度想要帮她了。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都会帮你去一趟战家本家,因为战家种下的因,得有人结果。
那些即使得了一半解药也只有十年寿命的人,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至关重要的人,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权势影响力,都对这个世界的和平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得帮着你找解药,至于战家的事,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考虑清楚。”
两人沉默一会儿后,战莫的一番话来的非常突兀,不像是在回答她或者正常跟她聊天对话,倒更像是在跟她强调解释。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陆清狂心底还是微微惊讶了。
他竟然能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能在猜透她的心思以后,还跟她说会配合她一起找解药,这让陆清狂不禁有些小感动。
“师兄。”陆清狂脸上的表情很淡,看不出来情绪来,忽然开口喊了战莫一声。“怎么了?”战莫看着她问。
“所以……你真的是我亲叔叔是吧?”陆清狂几次张口,最终声音里带着笑问道。
“应该吧!”战莫没有给出准确答案。
但是陆清狂心里却是有了底,她对坐在对面的战莫开口说道“那我以后是叫你叔叔呢,还是……”
“还是继续叫我师兄吧。”战莫替她说完了她没说出来的话,脸上带着绚烂的笑。
“为什么?”陆清狂不理解。
“你叫我叔叔,不觉得很怪么?我又不会老,别人眼中的我应该跟你是一个年纪的才对,所以你还是继续叫我师兄吧,一来听着年轻,这二来啊,你一直都叫我师兄,我也听习惯了。”战莫好笑的反问着她。
“你说战家嫡脉都拥有永不衰老的容颜,我现在同时拥有两种血脉,那我是不是也有你这一特征呢?”说起不会老,陆清狂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很认真的问战莫道。
“那你现在是想有这特征呢,还是不想有呢?”战莫含笑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反问着她。
“不好说,有些矛盾。”陆清狂摇摇头。
“这有什么好矛盾的啊,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肯定都会选择前者吧,别说女人,就是男人也会一样的,拥有不老容颜,是人们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理想啊。”战莫笑着,奇怪的问她。
“想拥有不老容颜吧,主要是想一直漂亮,可以牢牢的抓住天天的心,偶尔也可以气气他,在外面做个戏精。
不过说真的,不想拥有这不老容颜的心也是有的,因为我害怕我身边的所有人都衰老下去,只有我仍旧年轻,那样会看起来和他们格格不入的。
又不是长生不老,像电视剧里一样,拥有这样的容颜和长久的记忆的我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很好的活下去,仅是容颜不老,寿命和正常人并无区别,那融入不进去正常人的生活,是很痛苦的。”
陆清狂浅浅一笑,脸上的表情时而调皮可爱,时而忧伤顾虑,虽甚是矛盾,模样却呈现的极美。
“那你可以让他们延缓衰老啊。”战莫笑着帮她出主意。
“怎么延缓?”陆清狂一本正经的竖起耳朵。
“用毒啊,我们之所以容颜不老,还不是因为血液里有天生的剧毒,那你也给他们研制一款类似的毒药不就成了。”战莫含笑看着她认真的模样,随意的开口说着。
“你这什么馊主意,不可能的,我不会那么做。生老病死人生常态,我自己是异类就算了,怎么还可以让他们也成为异类,我们的毒是天生带来的,所以体质特殊。
要是重新为其他人研制,他们要承受几百上千次那些本来不需要承受的痛苦,而且如果变成跟我们一样,那体质也会变成特殊的,要是出点什么事,一般医院根本救不了。为了我的一己之私,让他们这样置于危险和不确定性当中,那我成了什么人了。”
陆清狂猛的摇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战莫的提议,态度十分认真坚决。
“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你还认真了。”战莫耸耸肩,语气无辜。
“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也会跟你一样容颜不老?”陆清狂很认真的向战莫确认道。
“具体答案还是得等多年以后才会有,不过依我看,你有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可能会容颜不老。”战莫给的答案还算明朗。
“我知道了。”陆清狂点点头,把两种答案的结果都在心底设想好了。
“还有事要问我吗?”战莫看着外面缓缓升起来的太阳,对陆清狂说着。
“没了。”陆清狂摇头。
“那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我亲自给你拆纱布。”战莫起身走到她跟前,牵起了她的手。
“好。”陆清狂站起来,跟着他走出了咖啡馆。
把陆清狂安全送回住院部以后,战莫很认真的对她叮嘱“那药要坚持一直吃,康复以后也要按时吃,直到吃完为止,世间只此两瓶,尤其是那个对眼睛好的,你要是搞丢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记住了,你放心,在吃完它们之前,我一定一直带着。”陆清狂浅浅一笑,唇角勾起的样子十分好看,清纯的模样中另有一番风华。
“那就好。”战莫拍了拍她的肩膀,叮嘱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哥,吃早餐了吗?”一进房间,陆清狂就感应到了陆天佑的气息,脸上的笑深了不少。
“还没有,你吃过了吗?”陆天佑走过来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关心道。
“我……也不算吃过吧。”陆清狂矛盾的说着。
“不算吃过?”陆天佑重复她的话问她道。
“是啊。”陆清狂点头。
“所以你是吃过还是没吃过啊?”陆天佑看着她,温柔的目光里尽是溺宠。
“师兄只带我去了咖啡馆,我虽然是吃了一些甜点,但是你如果现在让人买房的话,我一定还可以再跟你一起吃点。”陆清狂一本正经的把情况说明白了,然后自己还非常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我让人去买。”陆天佑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脸上的笑更深了一些。
“嗯。”陆清狂点头的模样非常乖巧,像个人畜无害的精灵一样。
“哎,你等等哥。”陆清狂忽然喊住了出去的陆天佑。
陆天佑折回来站在她一旁,俯身问道“怎么了?”
“哥你跟妈说一下,让她好好在家歇一天吧,让她明天直接接我出院,就跟她说这样我就可以看见她了。”陆清狂脸上带着微笑对陆天佑说着。
在面对蒋晴兰时,她总是能拿出所有善意放下所有戒备心,也许是跟他们一样怕她受到伤害,也有可能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总之对于这样的一位妈妈,她拒绝不了,也毫无抵抗力。
“放心吧,我已经跟她说了,等会儿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就说你说的,让她明天好好打扮一下,她肯定会听的。”陆天佑笑着对陆清狂保证道。
“那就好。”陆清狂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天时间她过的非常安然,知道她明天拆纱布,很多人都打电话过来问候她了,还表示一定会过来。
第二天一早VIP病房里就拥满了人,随便哪一个都不是平常能见到的人。
而陆清狂则是被战莫单独带到别处拆纱布去了,说他们人太多太吵。
“现在在我办公室里,我把窗帘拉上了,只留了一盏光线不亮的台灯,你的纱布拆了以后,需要重新适应一下光线,由暗到明,我们慢慢来。”战莫准备出剪刀,蹲在陆清狂跟前,对她说着。
“好。”陆清狂点点头,做好了心理准备“开始吧!”
战莫剪开纱布,把她眼睛上的东西拿掉,温柔的对她说道“你慢慢的睁开眼睛,试试看,如果眼睛不舒服就闭回去重新尝试。”
陆清狂知道现在眼前没有什么遮挡物了,因为眼皮很薄,她能感觉到有光线,比刚才亮了,不过她并没有着急睁开眼睛,因为如战莫说的一样,她失明这么久,眼睛已经开始习惯了黑暗的颜色,太强迫自己不行。
“睁开眼睛试试看,没事的,放心吧!”战莫等了几秒,也没见她的眼皮动,就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拍了拍她的手,给她打气。
陆清狂听他的话,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重影合几为一,明亮出从一片片的原点变成了实景。
“师兄你长得还是这么好看。”她抬头朝战莫看过去,眼底一汪清澈,伸手一戳他的脸蛋,说出的话却有些流氓。
战莫没有跟她计较这些,反而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能看见了就好!”
“你不是应该很确定我能康复么?能看见也该在你的意料之中吧,为什么还表现的这么在意。”陆清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仔细的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她来过却没有看过的办公室模样,奇怪的问战莫道。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看见你康复了,还是忍不住很欣慰,用我这一身医书治病救人也杀人,这么多年来,还从未在笃定的结果揭晓时这么紧张过。”战莫看着她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他办公室里随意翻动着,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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