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当面提这样的话,凤云昔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拒绝。
知府的夫人认你做干女儿,那是你的福气,你不赶紧答应,是不想在骓阳城混了吗?
凤云昔的目光在康氏的脸上掠过,心中在想康氏为什么要这种时候提这种话。
想认康氏做干娘的大有人在,康氏到好,认她这个名声不太好的平民女子,不是让人有话说吗?
康氏却不管这些,只是拿柔和的眼神看着凤云昔,等着她答应自己。
凤云昔当即就朝康氏拜首,激动道:“能认冯夫人做干娘,是千棠的福气,千棠岂敢有不愿意。只是千棠身份卑微,冯夫人身份尊贵,再加上千棠在骓阳城的名声不大好,对冯夫人怕也有些许的影响。”
康氏满含喜色道:“你这个干女儿,我就认下了!老爷,今天就让千棠在家里吃个饭,算是作了个礼。”
“好,都听你的。”
如此没有脾气的知府大人,还真少见。
凤云昔留在冯府吃饭时冯文宣也到了场,听说康氏认凤云昔为干女儿,气得摔了碗就走,走时还冷冷的盯了凤云昔一眼。
凤云昔对此也不介意,反正她也没有真的要认康氏为干娘的意思。
最好是由冯文宣一闹,康氏能够改变主意不要了她这个干女儿。
吃过饭,凤云昔收到了康氏的一个玉镯子,玉质极佳,戴在手上有丝丝的暖意。
就是不懂玉的人也知道这是个好玉。
凤云昔莫名被迫认了一个干娘,想到冯文宣发的那通火,不由好笑。
冯文宣看到凤云昔从里面出来,就将人拦了下来,那恶狠狠的模样更叫凤云昔觉得好笑,“冯少爷。”
“你想进冯府变凤凰,千棠,我告诉你,没有这个可能。”
“我从未想过要进冯府变凤凰,我只是认了个干娘,”凤云昔笑盈盈的直视愤怒的冯文宣。
冯文宣一听到这个话,脸色就是一变。
他当然明白凤云昔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她现在是冯府的一员,你冯文宣还得叫我一声姐姐。
既然已是凤凰,何必再多此一举变凤凰。
“千棠,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汤,竟叫她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来,”冯文宣上前几步,逼视着凤云昔,大有一种要将凤云昔掐死之态。
凤云昔看着冯文宣笑而不语,气得冯文宣一张脸黑如炭。
半晌,凤云昔道:“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多呆了,冯少爷请便。”
拱拱手就转身离开。
冯文宣伸手就要去抓凤云昔,凤云昔倩影一侧,淡笑看着他:“冯少爷如果不想这只手也废掉,就收好,别随便露出来。”
当即,冯文宣脸色就是大变。
“是你,一定是你。”
凤云昔见他退缩了,微微一颔首就离开。
凤云昔治好冯夫人的病,在骓阳城广为流传的事也已经不新鲜了,药回堂的生意是越做越火。
凤云昔成为骓阳城顶顶有名的女神医,大家对她的医术那可是赞不绝口。
又有大胡村的那位胡三娘做宣传,一下子,骓阳城的十里八县就将凤云昔的名号叫上了。
每天到药回堂看病的更是数不胜数,搞得骓阳城开医馆的十分郁闷。
特别是回春馆的人,一听到有关于药回堂的名字就恼羞成怒。
回春馆从人满为患到寥寥无几,气得他们是直咒骂。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好医术。
在他们看来,凤云昔只是凭着美貌行事,又加上几分好运气。
这才让她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生意火爆,凤云昔却发现也没有好处,银子收了一把又一把,她却无可用的时间照顾孩子了。
好在凤宴笙有楼远尘陪着,又懂事听话。
凤云昔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身为医者,她也是从小到各乡村,各地寻找有高明医术的中医切磋,又专挑遗难杂症来冶。
偶然在一个机会下,她修了西医学位,又在一个少数民族里偶然碰到一名制毒香的老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凤云昔才沾上了制香的习惯。
因为她喜欢这种搞法,在某种时机,可以做到一劳永逸。
药回堂太小了,能占用的地方并没有多少,所以一些不是急症的都会坐到门口排放的长板凳等着。
这个现象,从外面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驻足观看,觉得很稀奇。
因为凤云昔看病不论先来后到,只论号码叫人。
一个号码牌拿在手里,就不愁有人插队了。
凤云昔一连好几天忙得没有什么时间好好休息,人都有点稍瘦了下来。
中午吃饭,都是匆匆忙忙的。
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时代,自己坐诊的时期。
如果能救人,凤云昔是不愿意再做什么杀人的厉害毒药。
医术能救人,也能杀人。
凤云昔不敢说自己是好人,可也没有枉杀了一个好人。
在这种时代,她需要生存。
男子尚且如此,她身为一个女人,又有孩子在身边,她不能软。
前面那些残忍手段,她必须有。
药柜里的药材差不多要使完了,凤云昔又抽了一个空和何淳见了一面。
何淳在茶楼里和凤云昔碰面,看到凤云昔一身简单的素妆过来,略微一愣。
现在药回堂赚了大钱,他是知道的。
“何公子。”
凤云昔拱手,行了一个叉手礼。
再次见到凤云昔,何淳总觉得有点奇怪。
这和他见过的女人中有很大的同,凤云昔身上有着别人没有的自信。
“你要订的药材单子拿来了?”
何淳也忙,所以也没有和她客套。
凤云昔将早已经拟好的药材单子放到何淳的面前,“还请何公子尽快给我准备。”
何淳拿起来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收了起来。
然后两人喝了杯茶就齐齐下楼去,临出茶楼门时就碰到几个锦衣公子,看样子来头都不小。
一个个拿着折扇在面前摇晃,为首的那人凤云昔见过。
正是那次在秀苑书院和何淳说暧昧话的世家子弟,此次在这里碰了个正着,那笑容里就更加的暧昧淫秽了。
“何淳,还道你是个正人君子呢,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此人的声音一出,身边的人也跟着心照不暄的看着凤云昔笑了几声。
何淳脸色一变,这儿是骓阳城,他的妻儿老小都在骓阳城内,要是家里听到这么个风声,后院怕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何淳于是往前一步介绍着道:“这位是药回堂的千棠大夫,这次过来也是要和我谈一笔药材生意。”
何淳是对此人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要不是他是姜家的人,何淳是连一分薄面都不想给他。
姜永宸一听笑得更有些猥琐,看得何淳是直挑眉。
姜永宸喜欢搞那些下不来台面的事,何淳是亲眼目睹的。
之前还拉着白家大少爷那群人在骓阳城的风月场所里逛了一个遍,又在外面胡作非为。
这种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姜永宸闪着光的眼一直没离开凤云昔的玲珑身段半分,那笑容里又带着几许别样意味。
“哦?既然不是你何淳的人,又是来谈生意了那就好办了。我这里有一桩药材生意,正好要找人谈,不知道千棠大夫给不给这个面子,咱们楼上详谈?”
姜永宸往二楼示意了一下,然后就笑眯眯的盯着凤云昔。
何淳一听就明白姜永宸想干什么了,当即脸一沉,正要说话,就听身边的凤云昔说:“多谢姜公子好意,只是千棠的药材生意已经做满了,就不打扰姜公子找下家了。药回堂还有不少事等着千棠,告辞。”
说着,不等姜永宸反应,凤云昔就施施然而去。
姜永宸那双眼直盯着凤云昔离去,脸上爬上了残忍的笑,“哼,不识抬举的贱女人。”
何淳连连皱眉,却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留下来陪着姜永宸。
既然碰上了,总不能什么也没做就走。
出了茶楼,凤云昔的秀眉就皱得紧紧的,这个姓姜的和白?V不同。
虽说都是见色就脑糊涂的人,可这位身份地位还要比白?V高一大截,什么玩法没试过,但凡能进他帐的女人,怕是没有好结果吧。
凤云昔不想再招惹是非,可是非非要招惹她。
正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个人先搞定,一辆马车就停靠在她的身边。
凤云昔定眼一瞧,是那辆消失许久的马车。
身上黑纹路,她记得清清楚楚。
沈悟戴上了斗笠,将自己半张脸掩住,气息依旧冷得骇人。
他抬了抬边缘,露出一双黑而沉的眼,语气沉沉道:“我家公子请千棠大夫上车。”
语气里还参杂着一丝怨怪。
凤云昔心说,自己可没有得罪这位。
不过,里面的这位,让她很无奈。
“抱歉,我一个寡妇,怕是不方便。”
凤云昔拒绝了上车说话的提议。
沈悟一听,就有些恼了。
公子让你上车就上车,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公子又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在这里多停留了好些日子。
现在好了,那个人又找上门来。
再这么下去,公子迟早是要被她给害死。
“我家公子有事与千棠大夫说,请。”
沈悟不得不跳下马车,站在凤云昔的面前,用身上的外泄积威压迫凤云昔。
凤云昔则是朝他微微一笑,道:“告辞。”
说走就走,半点不给面子。
沈悟对凤云昔更是心生厌恶,正要出手,就闻马车内的人悠悠道:“让她走吧。”
沈悟只能收回手。
凤云昔走了许远才加快了步伐。
一夜好眠,凤云昔早早就领着凤宴笙去秀苑书院。
鉴于之前的那事,楼远尘盯得更紧,不敢让凤宴笙再有丝毫的差池。
将凤宴笙送进秀苑书院,凤云昔就匆匆往回赶,哪里知道,下了书院这个台阶,就看到停在前面的那辆黑纹古朴的马车,凤云昔又是脸微微一变,扭身就要朝一边避开。
沈悟又从前面快步下来,就是余空悠也下了马车,一袭白衣气质如尘。
凤云昔知道没法避,款款上前施礼:“余公子!”
沈悟挑挑眉,就站到了一边。
余空悠含笑看着她,那笑容如春风拂晓,凤云昔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将视线往下一压。
余空悠正要说话,突然,一阵马蹄哒哒震响传来。
沈悟脸色一变,当即走到余空悠的身前一挡,“公子。”
余空悠也是微微皱眉。
凤云昔往身后一看,自宽道前方有一条身影慢慢出现在眼前。
精悍的黑马与他一身玄衣融洽在一起,脸上那张镂空的面具异常显眼。
墨发飞舞,在虚空划开一条条惊人的线。
仅是这样急逼而来的气势就令人无法忽视,更不用说其他。
凤云昔看到这个人,眼皮猛地一跳。
他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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