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小娘子

    
    前两日，吴县令已经初筛了报名人员，在经过两道坎后，原先报名的十个人眼下就剩下三个人了。
    一个是先前顾云就看好的陈天，一个是因为洪灾举办搬迁来的穆昆，剩下一个也是顾云意料之中的人。
    “没想到何仵作对仵作一职这么热诚，被免职了还要来应聘。”顾云啃完一个肉饼子，美滋滋的半躺在椅子上。
    “到底不能让无知小儿胡来不是？弄不好可是会误了性命大事的。”何定显得有些不对劲，顾云又说不出什么来。
    “那就看何仵作的表演咯。”果然吴县令没有那么膈应何定，想来也是，必定何定在县衙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不要了。
    陈天看见顾云就显得有些激动了，上前就打了招呼，“顾姑娘，你怎么来了？前两场考核都没见你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云对陈天还是蛮有好感的，说话的语气都温和了，“挺厉害嘛，两场考核都过了。”
    “哪有哪有。”说起前面两场考核，陈天也是半点忍耐半点小聪明才挺了过来。
    吴县令的两场考核，第一场就是让大家分别在义庄呆一晚上。说什么以后仵作的工作就是和尸体打交道。第二场是在尸体上放了值钱的物件，考量个人的品德。
    不过区区仵作的最基本要求居然还能淘汰了七个人，想来报名仵作的人的质量略低劣。
    那边张神婆的尸体也由衙役从冰库抬了出来，稍微用苍术和皂角处理了一下周围，便摆放在了内堂的庭院外。
    “还请三位同顾姑娘一起去庭院验尸。”古志虎担了领人的任务，一想到那具尸体鼻尖都冒了些臭味出来。
    尸体死了五日，若非在冰窖放着，尸身上早就尸虫遍野，被苍蝇围了个圈。今天天气略阴凉，就算在庭院里阳光也不会炙热，加之张神婆身下还摆放了些冰块。这一来反而有些入秋的错觉。
    陈天属于最机灵的，靠着自己乱摸索出来的缝补技能给自己弄了件外套和一双手套。本来陈天是给自己准备的，可现在顾云也在，他心里怎么都没法接受自己穿着了，脸一红，把外套和手套都递给了顾云。
    “你穿着吧，尸体脏。”
    顾云一阵诧异，看了眼陈天手上的东西，摇头拒绝了，“做这些都是你费了心思的，我怎么好意思呢。”
    不得不说，陈天做的东西让顾云越发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连工作多年的何定都没想到的事情，他倒是初初接触就晓得防护的事情了。这也是身为仵作的基本：做好防护。
    “你一个姑娘，我可是男子汉。这个就送给你了，我回头再自己弄一身就成。”陈天就差把东西直接塞到顾云的手上了。
    “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顾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你想你比我高这么多，我若是穿上不都得拖在地上弄脏了？这样吧，你就分我一只手套吧。”
    陈天想了想倒也是，比较顾云看起来比自己有经验的多，应该晓得距离尸体远一些，嘴里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那你可别把衣服给弄脏了。”
    顾云看了眼张神婆的尸体，点了点头，“我会的。”心里却是无所谓，她可对验张神婆的尸体一点兴趣都没有，没打算上前认真做点啥的。
    穆昆是第一个上前验尸的，因着张神婆是女人，他也只是检查了一下面部和脖颈，只在脖子的右侧发现了一小块乌紫，犹豫的看了一下张神婆的衣物，见无血，心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回头给古志虎报了声：“兴许为殴打致死。”
    顾云坐在一边的树凳上叹了一口气，男女之别风气这么重，哪里能验出个什么东西。
    “丫头，叹什么气？”师爷那边传唤人还没到，吴县令闲的无聊便到这庭院看看，一来就看见坐在一边当观众的顾云。
    “县令大人。”顾云瞟了一眼吴县令，目光又放在了验尸那边，嘴里嘀咕着，“连死人的身体都不看，哪里能看出个什么。真以为是瞎猫抓死耗子吗？”
    吴县令摸了把胡子若有所思，不过也没上前去瞧，就在顾云旁边的木凳上坐了下来，也跟着顾云一起看着那边的情况。
    第二个上去验尸的就是何定了。比起上次的莽撞，何定这次显得成熟多了，认认真真得把尸体翻了个面瞧瞧。不过到给尸体宽衣解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还是显得拘谨，哪里有给花楼姑娘脱衣的时候那么顺手。
    旁边的穆昆尴尬的别过了眼，眼神只落在张神婆的脚尖，别的什么都没看。陈天毕竟涉世未深，还未见过女人的身体，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身体僵硬在原地，连手都不晓得要摆在哪里，打直了放在身体两侧。
    好不容易把身上的外衣都给解开了，何定喘了一口粗气，手又解开了白色的里衣，这一看顿时将先前心底残留的歪心思给去了。
    张神婆死了五天，虽是在冰窖里存着，可尸斑却是已经显现出来了，加上身体上大大小小的青紫块，整个人哪里还有女人身体的味道。定了下神，何定验起了尸。
    “尸体上下有大小的青紫伤痕，猜测是生前受过人的殴打，另外……”将尸体上下摸了个遍，何定得出了这个结论，兴许没忍住男人心底那点念头，何定连张神婆的下身都抬起检查了一下，猥琐的笑了一下，“着女人生前应该与人行房过。”
    这话一出，穆昆的头别开的更加厉害，陈天的脸更是羞的厉害，可眼睛却是没忍住探过去看了一下。
    “小伙子，没见过吧，诺，认真看看！”何定一直都是个没正经的，说这些荤话就直说个不停。
    “行了，别说了。”古志虎对何定可没什么好感，当下就打断了他的话。
    接下来就轮到陈天了，想着刚才见到的东西，他面上的绯红怎么都消不去。如今连手都游移不定的放在空中，心里似小鹿乱跳，安静不下来。
    “陈天你行的！想想你在书里学的东西。”见状，顾云给陈天打个气，她总觉得陈天出人意料发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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