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面目狰狞,可是仍旧没有忘记和萧琇莹打擂台的刘大人面前,不过是轻声冷笑两声,目光浅淡的从他身上掠过,仿若是俯视地上微不可见又无足轻重的尘埃一样,不予理睬,朗声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来人将了悟大师扶起来,大师在主持放火烧了悟大师院子时,被烧伤了腿,若是再跪着,是怕这条腿就要落下病根了。了悟大师素来以救济受苦的百姓为己任,若是这好好的腿不良于行,如何悬壶济世!”
此言此处,寂静无声的广场前的信众,着才想起了悟大师昔日的种种好了,只不过小声的在底下讨论,自然有心思灵敏之人目光怀疑的看向清净寺的主持方丈和侍卫长刘大人。而萧琇莹的身份,自然是有她庄子上的庄户作证,故而刘大人和主持方丈的话倒是真的纰漏百出!
因着是来清净寺礼佛,萧琇莹带来的衣衫都是素净的。身上月白色的祥纹长裙的尾部在林子里沾上了点点星星的泥点子,仿若是泼墨花卉一样,别有了一番情趣。萧琇莹闲闲的将裙子往后提了提,沉声对着众人说道,“了悟大师原本不过是伤在腿上,无论是头留病根,迟早都能好的。可是清净寺的主持为了逼迫大师就范,说出我和其他弟子的下落,好将我们一网打尽,竟然将身边的弟子关在院子里当着大师的面,活活烧死。可怜那几位被主持放火烧死的弟子,面对毫无生机的境况,既然没有丝毫的怯弱,反而是就地打坐,坦然面对!试问,有这样气魄和心胸弟子的师傅,难道会行此谋逆之事。反倒是主持口口声声的诅咒本县主,陷害高烧不退的了悟大师,才是真正的其心恶毒,其行可诛!”
顿时人群众沸议不止,而主场方丈的脸色也几经转变,抬眸看向议论纷纷的人群和僧众,再垂眸之间,看向与他一丘之貉的刘大人的时候哦,已经染上了恶毒之色!
“你是假的,在这里冒充县主,哄骗众人。这了悟被烧伤,自然是因为他纵火的缘故!”面对沉默不语的主持方丈。刘大人已经慌张不少,只得硬着头皮对着萧琇莹道,“冒充县主是杀头的大罪,姑娘可要想好了!”
萧琇莹冷冷一笑,“冒充,只怕是你在冒充别人吧!”
与萧琇莹面对面而站立的刘大人心尖上如有细针穿过,阵阵刺痛,他神色慌张的看向萧琇莹,见她一双黝黑的杏眼带着浅浅的轻蔑的笑意,将他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就这样毫无疑问的暴露在她面前,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就在他一脸冷汗的时候,主持方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既然施主这样不知悔改,那么只能将县主请来了!”
“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县主是怎么死的?”萧琇莹含了一抹冷笑在嘴边问道,“可能辨认?若是不能辨认,只怕是一场笑话!”
“大火烧的面目全非,不好辨认!若非如此,只怕小施主也不会凭借和县主相似的模样来蒙骗大众了。毕竟,县主出身尊贵,接触的人不多!”主持方丈慈厚的声音在广场内响起。
而萧琇莹微微一顿,心道,果然是主持,一针见血,若是没有方才在放生池大树后面听到的那段话,只怕这会儿就顺着主持的话就往坑里去了。这会儿的功夫又转眸看向了底下的众人,见他们目光都看向了她,而且其中不少都是她庄子上的农户,微微一顿,心里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情了。按着时辰算,京中若是有人派了援军来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到了。可是这会儿功夫不仅没到,而且主持方丈和刘大人虽然有些焦急,可是到底未见急乱之色。想到这里,萧琇莹心里一沉,只怕昨夜传出去的消息没有送到了京城,而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而这会儿功夫,站在萧琇莹身后的千萍则是在萧琇莹耳边道,“庄头去后殿看那些人安排的尸体去了!”
萧琇莹摇摇头,“这么重要的物证,应该是守卫森严,不该让他们去的!”话音落地,心里陡然想起之前了悟几个师兄弟中,有人投靠了主持的事情。这会儿想来,只怕这人还不少,因为她在放鸽子的时候,就担心过有人击杀,消息不能及时送道京城去,于是将了悟样的鸽子尽数放了,只在其中的一两只腿上绑了纸条。而知道她这样做的人,除了了悟就是一只跟在他们身边的无明了,显然缘故就出在无明的身上了!
“庄头那里,不用想了,你现在将无明给我悄悄的绑起来,不许任何人发现!”萧琇莹悄声对着千萍吩咐道,而她也不用等主持会做出如有的反应了。
“我萧琇莹的生死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的身份更不是你们能够怀疑和轻视的!”萧琇莹在千萍离开之后,朗声说道,随即快步走向刘大人,在刘大人还未猜透萧琇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以诡异的角度从刘大人的身边将佩刀抽走,随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过一道白光,以快到不可思的速度就刺向刘大人的右胸。
就在众人惊呼之中,萧琇莹手腕一用力将刺入了刘大人左胸的配件拔了出来,剑上还挂着刘大人自胸口流出来的隐隐红血。
站在一侧的张廉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也有了瞬间的惊讶,不由得看向被消息音刺翻在地的刘大人,而刘大人胸口虽然有殷殷红血不断,嘴角也有鲜血冒出,很快身上的衣服就流出来的血弄湿了,可是出血量并不大,而且很快就被主持方丈的人按住了伤口,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许多,而萧琇莹的那一剑,仿若刺中的不是他的胸口一样。
“放肆,竟然在佛祖面前行凶,你这罪人,老衲留你不得了!”主持方丈面色铁青沉声道,说着就要武僧将萧琇莹拿下。
而萧琇莹手执利剑,站在殿前,目光坦然的看着将她团团围住的武僧冷笑道,“难道方丈就不奇怪,这殿前的广场这样的安静,寺中的僧人无数,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却没有其他的僧人来往?”
显然,张廉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站在了萧琇莹的前面将她拦在方丈的前面道,“方才刘大人和方丈要在殿前将了悟师徒处决,焉知不是在佛祖面前行凶,说起来,方丈才是真正的没有慈悲之心的人!”
而方丈面色铁青,下令将萧琇莹几人即可绞杀,而萧琇莹一个剑花将张廉手上的绳子划断,吩咐身边的侍卫将张廉扶着。
“你怎么知道我有碍?”张廉沉声问道萧琇莹。
萧琇莹跨出去的脚步有片刻的停留,“若是你无碍,自然是不会仍由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早就联系人上山了!可是从出事到现在,你都没有只言片语,我想不是你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细细想来,不能难发现,应该是在小院子的时候就中了招了!”
张廉颔首,“确实!”
不待他多说什么,萧琇莹跨步上前,冷声道,“你以为,南楚的皇族是那么好杀的,荒唐!”说着就将手中的利剑用力向天一指,随即直转而下,一声刺耳的鸣声之后,就见那把佩剑的剑身直直的插进了大殿之前的青石半中,而此刻的萧琇莹说不出的飒爽,道不尽的皇孙贵气!
主持脸色微变,厉声道,“动手!”
“动手?”这时从殿外传来一声说话声,低沉却响彻在所有人的耳际,“了听,凭你也配刺杀县主!”
主持的法名了听,众人转头看去说话声的方向,就见以为身着戎装的男子,带着泱泱赫赫的好几千人将整个大雄宝殿团团围住,萧琇莹这才抬眸看去,她也想知道,今日来的是谁?
但见男子嘴角喊了一抹轻微的笑意,模样不甚出众,可是一身铠甲倒是将他映衬的犹如威武的将军。萧琇莹细细看去,居然是才回京不久的二皇子!
待二皇子上到殿前的时候围住萧琇莹的僧人被跟随而来的侍卫缉拿,而他本人则是关切的询问萧琇莹的身子状况。
“是二皇兄来的及时,我并没有受伤,不过了悟大师和张廉都被主持迫害不浅!”萧琇莹长叹一声道,“若是您再碗一刻,阿莹可是真的撑不住了!”
二皇子舒朗一笑,“是为兄的错,待接到父皇的圣旨点起兵将之后,天色都见白了,这才来晚了!想好你无虞,太后,皇后并后宫诸位高位皇妃都担心不已,孤这躺将太医都带了两位准备着,就是怕你有个万一!”
萧琇莹眉目婉转轻轻一笑,“阿莹万幸,也是皇叔庇佑,得幸张大人和了悟大师的照顾没有被主持方丈一把火烧死!”
二皇子剑眉一挑,转头看向被侍卫拿下的了听,“你倒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勾结叛乱之贼,图害了清净寺大半的高僧,火烧寺庙,谋害皇族众人,指使武僧为你所用。更加重要的是,你从北宋来南楚避祸,居然不感恩还生出这许多事情来!押回京城,待孤禀明了父皇之后,请他定夺!”
终于,在阳光从乌云后露出洒向人间的第一缕光辉的时候,清净寺的种种都被处置妥当了。
“了悟大师无碍,经臣用过药之后,烧退了,腿上的烧伤慢慢养着就会好,倒是会留疤!”太医在看诊了了悟的病症之后回话道。
而在屋子东面坐着的二皇子和萧琇莹二人微微点头,二皇子笑道,“只要人没事就好,索性大师并非女子,看中容貌!”
“是!”太医回话之后,就退了出去。
“你这一夜倒是惊险的很!”二皇子在一盏茶后轻声看着坐在身边的年轻女子说道,“对了,方才侍卫来报,寺中大半的高僧都被找到了,其中有不少都负伤,也有挨不住了听折磨的伤亡几个,大半都是好的!”
萧琇莹将头埋了下去,好一会儿才叹息道,“谁能想到呢?”
二皇子也是一顿,“是啊,堂堂北宋皇子,居然逃到南楚做了和尚。”
“这人世间最清净的地方,也逃不过人心的算计!”萧琇莹冷声道,转头看向二皇子若有所思的面容问道,“二皇兄回京也有好些日子,只是阿莹无缘得见二皇兄。”
“你是想问漠北的情况?”二皇子见萧琇莹说话,就猜出了萧琇莹想要问的内容,于是道,“在我们到底漠北之后,却是有了好几日的动乱,而且带去了的侍卫也折损了不少,二王子本人也负伤,好在作乱的左王妃和几位王子都被二王子处置了,如今二王子和六皇妹成婚,二人倒是极为合得来,二王子身边的旧人本就不多,加上大王子身死的缘故,王后倒是想让二王子多纳几位侧妃的。倒是被二王子拒绝了,我走的时候,六皇妹已经身怀有孕了!”
“那便好!”萧琇莹听得他好,冷清许久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阿莹自幼和阿笙要好,如今闻得他好,心中甚安!”
“当日若非有人从中作梗,只怕嫁道漠北的人就是你了!”二皇子意有所指道,“你们的缘分倒是浅的很!”
“并非二皇兄所想,我和阿笙就如同我和二哥一样,彼此都牵挂,因为是朋友和亲人!”萧琇莹浅浅笑道,“这里的事情了了,二皇兄,咱们什么时候回京?”
“只怕暂时还走不成!”二皇子面色有些难看,“为兄听闻你不甚喜爱你的夫君,只是他身上的毒不知是哪种,如今人一直昏昏沉沉的,太医也瞧不出所以然来,不好贸然行动!”
“张廉病了?”萧琇莹一愣。这才想起自早上二皇子赶到之后,萧琇莹强自撑着帮着二皇子处理好寺中的事情之后,就累的困倒了,醒来之后已经入夜了,又赶着来看望了悟,碰上二皇子说了这会儿话。
“是,瞧着不太好,张廉也不让人告诉你,说你累了一宿,身子不好!”二皇子在萧琇莹起身离开之前道,“阿莹,张廉待你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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