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萍!”待宁三公子离开之后,萧?莹唤来了贴身婢女,“你去替我办件事情!”
千萍侧耳贴来,萧?莹在她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之后,千萍带着惊讶的神情看向自家主子,不解的问道,“这样做,岂不是便宜了赵家?”
“不会,你去办吧!”萧?莹含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道,“若不是之前同大嫂说起,我倒是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做!虽然冒险了些,可是眼下倒是有个好机会,与其白白放过,不如放手一搏!”
千萍颔首,没有在犹豫,转身就出了长乐府。而正堂里的萧?莹这才起身,去了内屋看萧金玉。
新到的奶娘见到萧?莹进了屋子里,有些惴惴不安,她对于之前的奶娘的遭遇,是知道一些,心里只觉得眼前的这位明眸皓齿,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定然是极不好相处的,所以只低了头小声的回道萧?莹的问话。
萧?莹自然是注意到了奶娘很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微微皱眉,但转头一想,这奶娘瞧着年轻不如之前那个小心思多,两相比较,倒不觉的这奶娘没什么不能忍受的。对着奶娘挥挥手,见她忙不迭的离开之后,才向屋子里的映水轻声道,“这两日,少听到金玉哭闹,可见是你们照顾的好!现在伺候金玉的人就你和周奶娘两个人,待明日新到的人到了,你可愿意留在乡君身边伺候?”
映水显然是没有想到萧?莹会这样问,她有些忐忑不安的抬眼看了看萧?莹,见她抱着乡君,低头瞧着,没有主意自己。又生出一股闷气来,她一家子都是县主的陪嫁,娘在张府替萧?莹看着立参院,老子帮着打理衣料店。若是她自然是想要留在萧?莹身边伺候的,谷冬死了,县主身边大丫头就空出来一位。虽然之前采波被县主看中,留在柳妈妈身边教,但是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想为自己的前尘争一争。
“奴婢想留在县主身边伺候!”
萧?莹有些讶然的看向面前十四岁的小姑娘,见她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脸颊微红,眼神倒是十分的坚定。“也罢,你本就是我身边的人,留在我身边也无可厚非。但是这两日,你要照顾好乡君,看顾好奶娘!”
映水一脸的欢喜,没有想到萧?莹这样的好说话,心里越发的高兴!而萧?莹不过是浅浅一笑,萧金玉瞧着是个性子软和的小姑娘,若是映水这样心气高的丫头,留在她身边伺候,未必就没有奴大欺主的事情发生。
午膳之后,萧?莹才找了柳妈妈问来,“我想将采波送到金玉身边伺候,来日里就留在她身边做教养嬷嬷,您觉得如何?”
“采波原是老王妃亲自调教的丫头,礼仪规矩都是极好的。而且她为人心细,性子和善,又极好相处,必定会好好伺候乡君的!明日里张家送人来,还得仔细的照看。您将她派了去,自然是不会错的!”柳妈妈答道,“只是采波一走,您身边能用的丫头就少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大碍,您和千萍,左右大面上齐全了。二等丫头上还有映水,依山,听雨,将初度提上来,来日千萍出嫁了,大丫头就要从他们几个当中选。”萧?莹道,“对了,昨日带回来的料子,妈妈可得赶紧找人将衣服多做几身出来,虽然生母去了,但是这样的大日子,穿戴上也要沾点喜气!”
柳妈妈点头,“奴婢省的!”
这个时候,有小丫头在门下道,“县主,二公子带了一位公子过来了!”
萧?莹一愣,同柳妈妈出了内室看去,却见来人是贺映寒,不觉有些惊诧。贺映寒进了朝堂之后,皇上特意给他一个低阶的官位,那个官位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整日里忙个不停,萧?莹也是有好些日子没有瞧见他了。如今见他来了,不免有些惊讶。
二人进了正堂之后,见萧?莹吃惊的神色,贺映寒抚掌大笑道,“阿莹,好些日子不见,是不是觉得表兄又英俊了几分?”
萧?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柳妈妈吩咐上茶和茶点,“二哥是特意来的?”
萧烨云点头,“估摸着过两日是没空,今日趁着休沐,将准备的贺礼送来,在巷子口遇上了小侯爷,就一道过来的!”说着就见跟在身后的小厮,呈上一个不大的锦盒,里面是一块色泽透亮的玉佩,用来做禁步正好。“知道你心疼那小丫头,我这个做叔父的也不能偏心了!”
萧?莹一眼就看中了那玉佩价值不菲,微微一惊,“二哥破费了,这样的好东西,只怕是二婶留下的?”
“是母亲的旧物,这两日在清点母亲的嫁妆,见这块玉不错,就留了下来!”萧烨云淡声说道,“对了,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夜家的亲事定下来了,日子定在七月初六。”
萧烨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说不上是欢喜,还是开心,只是很冷静的接受了,这样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看在萧?莹心里有些难受。说来,卫家三姑娘和谢家公子的婚事就在这两日了。
“哟,这倒是件好事!”坐在一旁喝着茶的小侯爷贺映寒笑道,“夜家是你的外家,轻上加亲,是再好不过了,听祖母说,夜家的大姑娘,很是有名门闺秀的气质,诗书才情,都是极好的。”
萧烨云淡淡的笑了笑,“表妹很是不错!”
暖阳透过门上的格子,地上映射出斑驳的影子。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歪着脑袋听着二人谈话,一张素脸,半点粉黛也无,身上是一件七成新的淡青色的家常长裙,料子是顶好的云缎,不厚不薄,却十分的透气,正适合这个时候穿。十七岁的年纪,正是一个女子年华最好的时候,她容姿清丽端雅,嘴角含了一抹飘渺的笑意,如置云端,泠泠而立。
贺映寒自然是从萧烨云的表现上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但这也是别人家的事情,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参与其中。
“千萍,将乡君带过来给长辈们见过!”萧?莹对着门外吩咐道,转头笑眯眯的说道,“五日后,是我家小闺女的满月宴,二哥来不了,表兄可要到,否则我这头一次做宴,就无人来,岂不是我脸上无光!”
贺映寒亦是含笑道,“这个自然。”
小孩子虽然小小的一团,瞧着也不甚健康,但是贺映寒倒是极为喜欢着软乎乎的一团的小姑娘,很是大方的将身上难得的玉佩送给了小姑娘做见面礼。又从和千萍问着小丫头的事情,看上去,就跟亲爹似得。
“二哥若是不喜欢夜家表妹,就不要委屈了夜家表妹!”萧?莹瞧了一眼说话的贺映寒之后,低声严厉的对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兄长道,“女子一生,困于内宅之中,本就不容易,若你因为种种缘故,而不待见夜家表妹,将来进府之后她该如何自处!”
萧烨云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萧?莹一眼,萧?莹和他从小一处长大,兄妹二人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厚。而萧?莹极为护短,人前人后,从来都是护着他,可是因为婚事的缘故,她似乎很不高兴,这样严厉的表情已经捡了两次了。
“夜家的表妹很好,娶她是我的福气!”萧烨云哽咽说道,可是心里微微发苦。
萧?莹冷冷的瞥了自家哥哥一眼,“福气?可不就是你的福气,夜家表妹知书达理,幼承庭训,进退有度。夜家对得起你了,将精心教养的嫡长女嫁给二哥你做妻。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谢家的婚宴,届时二哥和我同去!”
萧?莹太清楚自家兄长有些软糯的性子,若是不能轻言所见,只怕是不会私心,安安分分和夜家的姑娘过自己的日子的。
良久之后才颔首,同意了萧?莹。
“您也不用太担心二爷了,他是知道轻重的,何况还有老王妃看着呢!”千萍轻声劝道。
送走二人之后,萧?莹无可奈何的说道,“现在二哥在工部担着官职,旁人看着勇王府的面子上,是不敢为难他。可是他迟早是要分出去过的,若是在一味的沉溺其中,实在不是男子所为。何况最迟,他成亲一年以后,皇叔册封郡王的旨意就会到。等他自己担起一府重任,若是没有贴心的女子帮衬,要吃的苦头会更多!”
“二爷是兄长,您才是妹妹!”千萍扶着她跨出了房门,揶揄萧?莹道。
萧?莹没有答话,只是越发的苦闷,说到底还是因为二叔和二婶早逝的缘故,祖母很是回护二哥,这才照成了今日二哥犹豫不决的性子。
郑嬷嬷送了帖子回来之后,同萧?莹在书房报信,“到二公主府上的时候,出面接待奴婢的不是二公主,倒是驸马。听驸马的意思,二公主身子不甚好,奴婢见驸马面色略微带了喜色,就自保家门说通些女子医术。驸马这才告诉奴婢,公主身怀有孕了,只是胎相不算好,需得静养!”
“真的?”萧?莹惊喜的问道,“这是喜事,二皇姐有了孩子,日子也会好过些。待宴席过后,我亲自去瞧瞧二皇姐才是!”
郑嬷嬷亦点头笑道,“奴婢瞧着公主和驸马的关系倒是真的好,驸马一心一意的待公主,什么都以公主为先,这在世家子弟中也是少见的!”
“他身子不好,二皇姐却嫁给了他,虽然目的不单纯,但是日子是人过出来的,心到一出就有好日子!”萧?莹含笑说道。
她是正的为二公主高兴,与她交好的五公主没了。二公主在诸多的公主当众不算得圣心,皇后又这样的将她嫁给林二公子,说起来二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可是糟心的事情却不少。这下子有了孩子,日子还能慢慢的好起来,就算是五公主在,她亦会为二公主感到高兴的。
“李管家的菜谱拿出来了么?”萧?莹笑罢之后问起了正经的事情,“你可瞧过了?”
郑嬷嬷为难的点头,“菜单给您放在了书案上。”
果然,在萧?莹的书案之上,放着两张纸,第一张上面写了一些菜名,从头到尾不过二十来个菜,全无一个出彩之处,很是寻常。萧?莹面色难看的抽出了第二张纸,而这张纸上面的菜名倒是不错,好些菜都是不曾听说过的。
不过,这样两张纸,上面的内容,千差万别,看来李管家是有法子应对了,淡漠的对着门外的小丫头道,“叫李管家来一趟!”
丫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李管家请来了。
“夫人。”李管家垂首而立,站在萧?莹书案前,神色很是恭谨的模样。
萧?莹从椅子上起身,素白如玉的手指夹着两张纸玩味的看向李管家。一进门之后,他面色如常,甚至带了些许的期待之色,不如之前的惶恐,于是镇定自若道,“我选第二张,你打算怎么做?”
李管家一时怔愣在地,全然没有料到萧?莹会这样说,满肚子的应对此时全然被堵子嗓子处了。
“怎么,你送了两份菜单子来,不就是想让我做选择么?”萧?莹沉着脸凝声问道,“还是,你故意拿了这样两份菜单子糊弄我呢?”
李管家连忙摇头,“奴才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看中奴才,将置办宴席的事情交给奴才去办。奴才承蒙郑嬷嬷照顾,将往年王府待客的宴席的菜单子给了奴才,所以奴才再三权衡之下,这才送上两份菜单子给夫人选择!”
萧?莹颔首道,“我知道你的为难之处,只怕这菜色简单的那一份儿是咱们府上能做出来的吧!”
“是!府上人丁简单,厨娘会的菜品寻常,置办的器物不多,更没有什么精贵的可言,所以奴才选了这些菜。”李管家顶着萧?莹的目光颤巍巍的说道。
萧?莹淡漠的瞧了李管家一眼,沉吟片刻后道,“你是想从府外请人来府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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