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卿为皇

第八十三章 让曾经的秋池醒过来

    
    “胡闹!一朝公主怎可嫁给一个和尚!”
    皇上大怒,就连一旁的皇后也被言梓突然的决定所吓一跳,急忙说道。
    “梓儿,快下去不要再惹你父皇生气了。”
    皇后上前本想将跪地的言梓扶起,却不想被她狠狠甩开手,言梓再次叩地,说道。
    “父皇,哪怕无了是和尚,可也是皇叔的亲传弟子,身份高贵。再者无了是可以还俗的啊!让他做儿臣的驸马,有什么不可以。”
    皇上颤着手指着言梓道,“你就不怕外边百姓的传言!”
    “这是我的事,他们要传传去,儿臣只要无了,并且非他不嫁!”
    皇后见言梓执着地模样,心下有些心软,便为了自己的女儿,只好一同跪在皇上身下,求情道。
    “皇上,臣妾只有这一个女儿,自小宠惯出来的,臣妾不求她有什么德才,只求她能觅得如意郎君,如今见她对无了如此在意,臣妾想求皇上……是否能考虑一下。”
    言梓转过身看着皇后,心里感动万分,她拽着皇后的手,望着母亲的眼微微有些发红。
    “母妃……”
    可皇上却并没有因此答应,他看着这对母女,却还是将怒意减去了大半,才缓声道。
    “你们先出去,这件事容朕想想。”
    言梓与皇后才就此离开,而随后皇上便十分着急地唤来了南宫影。
    南宫影来后,皇上开门见山问道,“你说说,无了这个人如何?”
    南宫影知是为了言梓的婚事,便细细想了想才敢道。
    “在臣看来,无了师傅容貌清俊一流,品性和善有君子之风,不贪,不奢,有空勿大师的风采,为人虽有些清冷,却知进知退。”
    “如此说来,你觉得这和尚可配得上梓儿?”皇上问道,可眼中已不似最初那般坚决。
    南宫影却并未回答,而是极其小心地,将另一种说法告知皇上。
    “皇上,这是臣对无了大师的评价,可……请皇上再听听坊间对无了的传闻。”
    “说来听听。”皇上回道。
    南宫影顿了半晌,才慢慢道。
    “坊间说,无了是一位风流和尚,长相俊俏,常常引得上林寺的女香客驻足停留,芳心暗许。且他自身为人也被称作淫僧,与多位小姐不清不楚,暗送秋波,君家大小姐就曾将肚兜留在无了的房中,而六公主一早就与他有肌肤之亲,可谓艳福不浅。”
    “够了!”皇上的脸色又因南宫影的这些话变得低沉下来,“一个和尚沉迷女色,已经犯戒,如此不守理法的人怎能入我皇家!”
    “皇上,这只是传言,不见是真。”南宫影回道。
    “无论是真是假,在外风评如此之人,也算不得是个良人,吩咐下去将无了重打二十大板,送回上林寺!”
    在听闻这些传言后,皇上的态度大幅转变是在南宫影意料之中,如今他也无法辩解,只能应下。
    “遵旨。”
    南宫影奉命去了大牢,此刻无了安心在内打坐,眉眼闭起,却知一切已经办妥。
    那些关于他的传言,如今就连看守他的侍卫也会偶尔嘲弄几番,可见言弘已经将这些事传遍了京中。
    “皇上有令,无了不守理法,重打二十大板,送回上林寺由空勿方丈严加管教。”
    南宫影话音一落,无了的眸才缓缓睁开,嘴角渐渐扬起了笑。
    “谢……皇上。”
    南宫影出了大牢,行至园中时,却望着宫内开放满园的花,鬼使神差般微微驻足。
    “没想到将军此等英雄,也会对这娇嫩的花感兴趣。”
    一如清泉般的声音从园中传出,南宫影望之,只见言萧手持一杏花枝,从这春色中而来,一袭青色浅裙,却如这花中仙子般,降临。
    “五公主。”南宫影一礼。
    言萧转过身望向这些争奇斗艳的花朵,却问向了南宫影,“将军最喜其内的哪一株花?”
    南宫影没有思索,随心而答。
    “花无百日红,所有的花都有凋谢的一日,所以,我只喜当下开的最艳的那一朵,只能如俗人般去夸赞最引人注意的那一株。”
    言萧闻言脸上的笑僵了片刻,可她望着南宫影却还是慢慢上前,将手中艳态娇姿,胭脂万点的一枝杏花递给了他。
    “这杏花占尽春风,或许将军可以一品。”
    南宫影接过这株杏花,却看着言萧,话欲言又止。
    他持着杏花在言萧的注视下走向了一旁空地,蹲下,将这杏花枝,插种在了土中。
    “这株杏,是园中的美景,落在我的手中,只会不伦不类,倒不如让它待在属于自己的地方,令他人观赏。”
    言萧微微向前一步,她看着那枝被南宫影留下的杏花,再抬头望着似与她有千万里距离的男子,只能转身离开。
    “杏花薄命,春期一过便凋零土中,短短的花期中,却也等不到那人为之驻留。”
    红颜薄命,空有一腔情意。
    言萧离开后,南宫影望着这株杏花沉思了许久。
    却还是从它身边,就此而过。
    宫中另一处,却不如这里这般安静。
    “你说什么!”言梓听着太监的禀报,大声质道。
    那太监急忙跪地,“公主,无了和尚被皇上打了板子,已经送回上林寺了。”
    “怎么会是这样!那我的婚事呢!我要去找父皇说理去!”
    话音一落,殿外便传来一声威严之音。
    “你要找朕说什么理!”
    “父皇……父皇您怎么能让无了就这么走了呢!您不管儿臣的婚事了吗!”
    言梓见皇上前来,便直直上前拉着他的手,求情道。
    “你的婚事朕当然要管,朕满朝文武,京中多少有才干的男儿,你就偏偏瞧上了一个到处留情的和尚!”
    “他才没有留情,儿臣就要嫁给他。”
    皇上原本耐着性子与她商量,可言梓一再如此,如今只能让皇上狠狠甩开她相拽的手,怒道。
    “朕真是惯坏了你,自古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岂有你想嫁谁就嫁的道理,朕告诉你,不许你嫁给无了,你若还执意如此,朕将那个和尚处以宫刑,发配出去,让你今生不得相见!”
    话落,皇上便甩袖而走,脸上的怒意不减。
    “父皇!您怎能如此对儿臣,儿臣不甘!”言梓用力喊道。
    入夜,劝君楼。
    凌霄与言弘相互依偎着,站在窗边而望。
    “如此一来,无了的名声算是真的毁了。”凌霄叹息道。
    “他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声,你可还记得当日京中流传出君春湖与他的传闻?我暗中查了许久……这个传言就是他传出的。”
    “你说什么?他为何要如此……”
    言弘直直盯着凌霄回问道,“你说他为何如此?”
    “为了红颜,一点名声算什么?他看的可真够清的,知道有人想陷害你,便也在暗中将那人牵连,这种伤敌却自损的招,只有他能想的出来。”
    凌霄慢慢依靠在窗边,拄着头望向街外,“他对君秋池的情……是真。可为何总是不愿承认,甚至一再推开。”
    言弘站在凌霄身后,却无法回答这一问题。
    “言弘,你又如何肯定……你爱的是我,而不是君秋池。”
    言弘的眸慢慢变得肯定,他仔细望着面前的人严肃道。
    “那个见到我恭恭敬敬,知礼且不敢侧目而望的是君秋池,而那个敢言敢语,却没有任何礼节的是我的霄儿。”
    凌霄有些吃惊的转身,“你如何知道……”
    言弘却继续说道。
    “和我在一起的这些时日,陪着我的一直都是霄儿,君秋池从没有出现过……同一人的身体内却有两个不同性格的人,确实有趣。”
    “难道你不怕吗?”
    “我为何要怕?”言弘笑了声,“我为何要怕我爱的女子?”
    “那你是如何发现的……”凌霄依旧有些吃惊言弘会将此事看的一清二楚。
    “凭感觉,你与君秋池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细细想想的话,极易分辨。再加上,你一直强调自己并非君秋池,我只能往更加光怪陆离的地方想。”
    “我甚至还想过……你是不是妖怪变的。”
    凌霄慢慢凑近言弘,在他的耳边悄声道,“若我就是妖怪变的呢?你不怕我吃了你?”
    “再此之前……”言弘猛得揽住凌霄的身躯,低头道,“先让我尝尝你的味。”
    言弘的手瘙痒着凌霄的腰间,惹得她不断逃离,却还是被言弘拽住了手腕,从后而拥上,凌霄似累了般也不再逃脱,而是握着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言弘,我……”
    “主子!”
    云护的声音与凌霄同时响起,言弘却不曾理会云护,而是低头问向凌霄,“你刚说什么?”
    凌霄却犹豫了,她本想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将言伸,也将她的一切全部道出,可如今看来似乎不合时宜。
    便摇了摇头,“我没说什么,云护这个时候来定有要事。”
    言弘这才松了手,唤云护前来,而凌霄见天色渐晚,便也回了府。
    云护这才向言弘禀道。
    “主子,六公主又往上林寺方向去了。”
    “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上林寺,无了被打了板子,又发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
    君秋池一早便听到无了的这些传闻,更是不断相求下,白露才同意暂将身子给她,容她去往上林寺看望。
    这才刚走到寺外,便见言梓从那马车中下来,急匆匆地进入寺庙,便也急忙悄声跟随。
    言梓不断躲避着众多僧人,才独自往无了的禅房而去,见屋内烛光尽灭,言梓才推门而入。
    君秋池只能跟在言梓身后,藏于一旁窗下,探头而望。
    可谁知言梓一路走向无了榻前,细细将他脸上的汗珠擦尽,便开始一点一点解开他的衣衫。
    虽不断为无了擦拭着身上的汗,可慢慢地言梓却俯在他的胸膛前,悄悄留下了泪。
    “无了……我是一朝公主,难道还配不上你吗?为何,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无了,我不管,我言梓今生一定要嫁给你,哪怕是用这等下作手段。”
    言梓慢慢抬头将自己眼中的泪狠狠擦下,便在无了的唇上慢慢一吻,她的手开始不断解开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脱下后,她才慢慢躺在无了身旁。
    君秋池见状站起身来想推门而入,却不想身子猛然一轻,白露便就此占据一切,“小姐,你不能进去。”
    “那我……我就要看着他们……”君秋池的声音渐渐有些哽咽。
    “小姐,我知道你心中难受,可现在你不是君秋池。”白露站起身远离了这禅房,只是藏在了一旁树下。
    而君秋池此刻已经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能不断哭着,如此的无能为力,可突然她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说道。
    “白露……去……去叫那些僧人前来,这六公主便不会再……”
    可白露却依旧藏在树下,没有一丝行动的意思。
    “小姐,说到底无了会怎样,都与你无关,曾经的他不也从不曾在乎过你吗?指不定六公主如此做,正合了他的心意也不一定,你又何必去讨人厌。”
    白露的话,让君秋池口中的话,渐渐停下,慢慢地她不再出声,只能安安静静地待在白露体内,看着一切……
    屋内,无了的眉头微微皱起,身上似乎有一双冰凉的手不断在其胸膛处游走,身侧一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如今的他似处于那火堆之中,身体燥热无比,这突然的一片凉意,让他慢慢贪恋。
    耳边,脸侧似有何人的吻慢慢滑下,柔软芳香,脑中却慢慢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
    那时的她娇俏可人,常在他打坐时,悄悄抬头相望,见他睁眼,又匆忙转身。
    那时的她笑意嫣然,一朵盛开的花,一盏醇香的茶,就会让她露出满足的笑。
    那时的她满眼柔情,细心为他包扎不算深的伤口,在乎他的一切。
    那时的她身旁只有他一人,那时的她眼中只容得下他一人。
    可却是他……亲手将她推离身旁,让她慢慢变得不似从前的模样……
    “秋池……”
    无了突然的声音,让言梓的身子僵了片刻,在清楚地听到这一声呼唤时,她的泪没有丝毫尊严地流下,她瘫坐在一旁,却止不住自己的泪。
    “无了……我如此对你,甚至甘心做这等事,只为与你一处,可你……竟还念着她……”
    言梓望着无了,泪渐渐止了,就在此刻,禅房的门被人推开,言弘一步步走进。
    望了眼如今坐于床边,只着肚兜地言梓,又看向依旧昏睡的无了。
    “三哥,你不用看了,我和他没有做到那一步。”
    言梓起身穿好自己的衣物,便与言弘擦肩而过,离开禅房。
    屋内,无了的眸却在言梓走后,微微睁开。
    他沙哑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三殿下来的有些晚了。”
    白露此刻见言梓神情恍惚地离开,才再次悄悄去往那窗下,探听着。
    “哪里晚了?无了师傅不是凭自己让六公主,放弃了这等想法?”言弘笑道。
    “秋池曾对我说过,愿我今后不会再有如她般的女子纠缠……可如今我才知道,她根本算不得是纠缠……”
    “无了,以前的君秋池是心仪于你,可如今的君秋池,是我的。”言弘冷道。
    “呵呵……”无了慢慢笑出声来,“三殿下,君秋池是君秋池,她不属于任何人,或许现在的她是爱上了你,可我……依旧是她埋在心底最深的那一个。”
    “曾经的我们朝夕相处……你无法改变她肯用命相护的情意。”无了慢慢坐起身来,一双眸此刻望着言弘,充满了敌意。
    而言弘对此,只是一笑。
    “无了,可曾经的君秋池已经死了。现在的君秋池,不是你一心念着的人,你该认清这一点。”
    “那我就让曾经的秋池醒过来!”无了喊道。
    他从枕下取出那个荷包,握在手心中,喃喃说着,“不逃了……不躲了……无论怎样,我会从你身边,将秋池,将我爱的女子,重新夺回来。”
    言弘的眼中慢慢升起一股寒意,他逼近无了而道,“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夺得走!”
    屋外,君秋池听着无了所说的一切,心中是一股喜意,他终还是承认了……
    秋池不再哭了,她的声音也不再似从前那般柔弱,此刻的她十分坚定道。
    “白露,我跟你去找国师,我要回到自己的体内!”
    言弘离开上林寺后,只身一人来到了国公府。
    望着如今熟睡的凌霄,又想起刚刚无了的话。
    让曾经的君秋池醒过来……那他的霄儿怎么办……
    言弘慢慢坐在床边,伸手拉过她的手,头却微微沉着。
    凌霄因他的举动慢慢转醒,一睁眼便见言弘坐于床边深低着头,吃惊之于更是一片担忧。
    “言弘……你怎么了?”
    凌霄坐起身子,将脑袋低下去看他的脸,可一滴泪却打在她的眼边,从温热转为一片冰凉。
    凌霄似慌了一般,用力拥住如今这位尽显脆弱的男子。
    “言弘,我还在啊,你怎么了?”
    仅这一句话,让言弘将凌霄的身子抱的更紧了些,他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抱着她,如此便好。
    他可以感受到她,她还没有……离开。
    她……还是他的霄儿。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