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闷青,果然小院里便有了动静。
徐童潇与朱棣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外榻,正睡着,突然听闻屋顶瓦片咔咔作响,那是有人踏在其上疾走。
两人霎时警觉,几乎同步坐起身来,对视一眼,徐童潇低低道:“来了!”
朱棣登时翻下外榻,开门便是一跃,双手挂在门梁上,腿上一个用力将自己整个荡到屋顶上,与来人交手,几招之下,朱棣便从后将来人制住了。
来人欲挣扎,朱棣一把将她扯回,另一手搭在她肩头,贴近了低低一语道:“徐童潇在等你!”
闻及这三字,来人登时便安静了下来,幽幽回转头看了看朱棣,这才算是看清了他的面,当时救过的,便记住了,放下戒心对他点了点头。
朱棣扯着她的手臂,两人一跃而下,匆匆行至房中。
徐童潇此时已经起身,从里间迎了出来,一见便认出了她来,唤道:“云雾师姐!”
云雾见了她的面,眼中神色一闪,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惊喜道:“小师妹,果真是你,是你回来便好了。”
徐童潇抬眸向朱棣,示意他道:“天佑哥哥,这位是我师姐云雾,此前在谷中救你的便是她了。”
云雾也回过身去,朱棣微微颔首,淡语道:“多谢!”
云雾也便回了一礼,徐童潇也不再多叙话,直接切入了正题,道:“师姐,昨儿刘府刺杀的可是你们?”
云雾将手背后成拳握了握,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是我要刺杀那刘家妖女,可是恍惚中我看见你了,便叫人收了手,想着今日入庄打探一番,以作确认,我看到了你留的记号,便寻了过来。”
徐童潇引了云雾落座,才低低问了一句:“野云庄……到底出了何事?”
云雾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说道:“是去年那时候的事情了,你们离开野云山谷之后,西平候府的大公子沐春,从外移了不少人入云南,安置在景洪镇那边。”
云雾说着这话,抬眸看了一眼斜靠在门边的朱棣,似乎有些忌惮他燕王的身份,也不知道说这样的事情是否合时宜。
然而朱棣并没有太多在意,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环着胸,低眸淡语道:“西平候府素来有这样的规矩,时常会移些难民或者苦寒之地的人入云南收容,这事是递过折子,皇上允准了的。”
云雾见他并不介意,便收回了目光,说道:“或许这一次的有些不同,我暗中查过,此番移入云南的那些人中除了老弱妇孺,青壮年尽数不见了,反而是一向不怎么重要的海防,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人。”
闻言,果然朱棣的面上有了些波动,缓缓抬起了眼眸,说道:“云南景洪镇是近水海防,由于水路难行少有倭寇得以靠近,所以景洪镇海防素来不算要紧,且未有消息递上过京城,这突然增兵是有些蹊跷。”
徐童潇听这俩人说着,一知半解,于是傻愣愣的问道:“可与我们山庄被劫有何相关吗?”
“看似无关,却细思极恐。”云雾话语顿了顿,素手于桌上画起了圈圈,并说道:“这些人被移入云南之后,刘家兄妹便随之而来,他们之所以能劫下野云庄,除了师父与你们都不在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他们是带了军队的,我虽认不出是谁的人,但确是军队不错。”
徐童潇听闻,不由得心头一紧,手也不自觉的攥紧了,问道:“你们发生了冲突?庄中人呢?”
云雾轻闭双眼,幽幽的说道:“除了我与几个有功夫的人退了出来,其他人都被抓了,青壮被带走不知去了何处,家眷们便被囚禁在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还有一些人你们应该见过了,都是一些来寻人的家眷们,尽数被关于此。”
徐童潇眉头蹙紧,冷声问道:“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何我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云雾摇了摇头,似乎至今仍有些疑问,也算是有些抱怨的说道:“事出之后我立马递了消息给京城蓝府,可一直没有动静,我不敢贸然进京,可又不能单单等着来人救助,所以这许些时日,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此事。”
京城蓝府没有动静,根本不让徐童潇意外,甚至她都觉得蓝封峤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然而对于这个人,实在不愿意提起。
于是直接略过了那个话题,徐童潇问道:“你计划要杀了他们夺回庄子?”
云雾无奈的苦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不比你们,实在没有能力制敌,昨日部署,我本想着拿了刘怀馨,以此逼迫刘华良退出野云庄也便罢了,但见了你,我心中一下子便有了底。”
闻此言,徐童潇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说道:“可我也没什么底,毕竟现在我们连对方是何人,所做是何事都不是很清楚。”
朱棣挑了挑眉头,挺了挺身站起来,径自往桌边行去,说道:“也不是不能理清楚,你们随我来。”
待两人跟着行过来,他才提笔画起来,一边解说道:“你们看,这是沐春,这是刘家兄妹,他们被一个秘密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就在新增兵力的景洪镇海防处。”
话语一顿,他提笔写下了景洪镇军营,并在上头画了个圈,道:“那么沐春需要募兵,由刘家兄妹牵头到处招募,然后从山庄辗转到达景洪镇驻军,可若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招募,是不需要如此麻烦的,所以他们的秘密,定是不可告人的。”
云雾不由得惊呼道:“沐春要造反?”
朱棣淡淡摇了摇头,说道:“说不好,这件事情若想查的透彻,恐怕得亲自进一趟军营才行。”
闻言,徐童潇突然自顾自的低语了一句,道:“军营?又是军营。”
朱棣抬眸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豆兵!”徐童潇毫不犹豫的吐出了这个名字,而后才又说道:“他似乎是整个庄子里,除了刘家兄妹以外,唯一一个跟刘家和军队都有关系的人,若此行不虚,说不准我俩能将所有事情弄个清楚。”
“我也这样想。”朱棣抽了抽嘴角说道,其实是心中早便有了的想法,正巧与徐童潇契合。
于是,一场大戏又在酝酿之中,即将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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