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紫罗兰之书

1.第 1 章

    
    位于巴黎香榭丽舍大道东端的爱丽舍宫于上午九点正式开启了忙碌的一天。总统坐在他的桌台前拿起了今天要看的第一份文书。只不过他是不会知道自己过手的所有文件早就被人翻阅过。
    Emmm,或许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无法提出异议。
    作为小小议员的维奥莱特即便是在爱丽舍宫,也有一间小小的对应她的身份的办公室,临街的小角落,二楼靠窗的好位置。
    听着窗外锣鼓喧天的花车游街,支着下巴放空的维奥莱特像是突然惊醒过来,瞪圆了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像是一只吃惊的蓝眼波斯猫,“今天是什么日子来着?外面这么热闹?还不到国庆呀。”
    帮忙整理书桌的弗朗西斯弯了弯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将大部头的书扣在怀里,俯下|身执起她的手,在指尖落下一个轻吻。“今天是春神在人间最后一日,人们用鲜花欢送她,接着满心期待着夏天的奥克索披着绿纱来临。我的女王您愿意和在下一起去观赏今日的花车吗?。”
    说完,弗兰西斯期待地看着维奥莱特,维奥拉快放下工作,一起去约会吧。法兰西在心里如此雀跃着,好像有花仙子在撒着花瓣吹着号角。小声说,他还知道关于今天的一个秘密哦。
    紫罗兰色的小花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成簇成簇地开放着。
    排除掉罢工的578个理由,划去恐怖袭击的164个可能,并且差点就准备好带着弗朗西斯从暗格里逃跑的维奥莱特,终于从全国整年的各类游街庆典里翻出关于送春节这个答案。
    “……去年没有花车。”维奥莱特手指碰了碰鼻子,讪讪地说,关于送春节是她设立的,但是每年都不记得有这个节日的人也是她,“形式一年比一年盛大,明年派出一些人手维持秩序……不,还是让人设置一个章程安排市民走固定的程序,以免发生意外。”
    “派出一队卫兵维持场内秩序,杜绝踩踏事件的发生。”说着,维奥莱特抽出一张绘着花边的信纸,用钢笔在手感细腻的纸上写下保护市民安全的命令,“交给骑士长,他会安排好的。”她将纸卷起,用紫色的丝带绑好,一切动作在两分钟里干脆利落地完成。
    没有得到臆想中的约会许可,反而又被当作信差使唤的弗朗西斯一脸委屈(并不)叹息着俯身接受了指名。
    在他离开房间阖上门前抬头多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女人,维奥莱特已经开始伏案处理公务了。
    为什么不再想一下,今天也是您的诞生日啊,法兰西叹息着掩上门,今年邀人出去约会再次失败。
    等到弗朗西斯将紫带手谕传达给兰斯尼特骑士长,心情沮丧地搭讪了三个偶遇的女仆小姐姐,再次成功混进后厨端来一壶红茶和一盘小点心。
    敲门得到允许进入房间的弗朗西斯发现维奥莱特穿好外套,并戴上了外出用的遮阳帽。
    “嗯?维奥拉你是要出去吗?”弗朗西斯动作娴熟地将茶点放到黄花梨木的小桌上,“工作完成了?”他看到她桌上的文件已经分门别类地归类好了,只不过被他整理好的小东西又乱成了一团。
    弗朗西斯露出一点无奈的神色,啊啊我的女王陛下啊,桌子又被您弄乱了。心里大概是这样抱怨着吧。
    墨水瓶,漂亮的却没有多大用处的鹅毛笔,两三块印章,一把小刀,一节小蜡烛以及蜡烛台。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这几样小东西弄得满桌子都是,仿佛狂风过境一般。
    法兰西:一天要给维奥莱特理不只七八遍的桌子。
    表面上抱怨着,实际上乐此不疲地给女王陛下理桌子的弗朗西斯像只漂亮的阿富汗猎犬,从头到尾都在闪闪发光着。
    “我加速了自己的时间,把今天的工作都完成了。”维奥莱特对着玻璃窗扶了扶帽子,用宛若风吹拂过草叶般自然的语气说出自己用术式拼命完成工作的事,在胸前别好弗朗西斯一早放在她桌前的祖母绿胸针。
    她转身面对他,伸手,“现在,能请您陪我一起出去走走吗?”
    “我的荣幸,陛下。”
    弗朗西斯牵起维奥莱特的手,报以带着近乎深情的微笑。但是,不要将一颗真心轻易倾覆给全年365天能对多个不同的女人吐露爱意的深情法国男人。此处艾特路易十五。
    “法国没有国王了,弗朗西斯最好还是注意一下称呼吧。”维奥莱特没想到自己过了青春期之后又开始长高了,现在和法兰西一起走都不用仰头就能看见他的眼睛。
    “呵呵,就算不论已然在您掌心的法兰西,凭借您在里世界的能量,早已经有称王的资本了。”弗朗西斯伸出胳膊,好让维奥莱特能挽着他的臂弯一起走。“而且,我的女王这个称呼,您不觉得对从没有女王的法国来说,是一个非常浪漫的词吗?”
    芯子里一点都不法国人的维奥莱特歪头,随着她的动作,弗朗西斯的目光落到了她散落的头发上。头发一放下来就完全看不出来她是站在法兰西顶端的女人,浅笑的模样宛若普通的巴黎少女。
    在路上遇见卖花的小姑娘,维奥莱特微笑着交给她自己手中的零钱,换来一束还带着露珠的雏菊。
    “我倒是觉得比起情话,还是美丽的花更加浪漫。红色的玫瑰会让人联想到热情,白色的雏菊会让人想起纯洁的白裙姑娘。算是路边盛开的野花,也有能让人的心柔软下来的羞涩的心意。”和卖花的小姑娘道过再见的女王收敛起方才脸上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一次次改革后变得干净整洁的巴黎街道。
    拉芒什海峡即英吉利海峡,对岸的那个国家终于确定了下一任继承人,是位公主。母亲寡居没有财富傍身,她几乎能想象得到那个无知的小女孩会得到怎么样空洞乏味的童年。在最适合学习知识填充自己的时段里浪费大好时光。
    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他国掌权者,知道了未来在敌国上台不过是一个无知小儿,估计她做梦都会笑醒的吧。
    啧,可惜她不是。
    嗯?
    身边的法兰西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即使他迅速调转了方向,可是只要维奥莱特一抬头就发现了他在躲避着什么。
    圣叙尔皮斯教堂,跟随花车□□的市民们走到了另外一条街上,然而维奥莱特和弗朗西斯走过的街区却是异样的安静,对街的喧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递过来的热闹。模模糊糊的,隔着一层怎么撕不开的薄膜。有点令人窒息。
    仿佛身处于怪诞的异世界,有窒息错觉的人好像只有弗朗西斯一个人,维奥莱特抬头看了一下蓝天下的教堂,嘴角勾起,“今天天气很好,应该去圣心大教堂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看全法国,不全世界最美的玫瑰窗。”弗朗西斯向来盛满了多情暖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维奥莱特。红润的面容上依旧是不过分热情,也不显得过分疏离的结着一层白霜的微笑。
    ——“既然来到了这里,再一起去看永不凋谢的紫罗兰好了。呐,弗兰西斯?”
    致我永不凋谢的紫罗兰啊/愿春风永远拂过你的面/大地的凋零也无法使你枯萎/愿你永远永远都怀着春天的心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位于奥尔良的一座古堡里降临了这一年来最大的喜讯。
    城堡主人的孩子平安降生。
    那是一个漂亮的孩子,蔚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潋滟着温柔的光,浅金色的头发比金羊毛还要柔软光滑。
    而善良的天性让这个孩子在往后的日子里用更宽容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
    服侍城堡主人一家的仆从更是喜爱尊敬仿佛是天生的贵族,美好,纯洁,善良,高贵,适合所有赞美之词——他们的小主人。
    他们一家在法国有个高贵姓氏,波旁,但是却不是最靠近王室的一支,早几百年或许还有一决王位的实力。现在这座城堡的主人只能靠着女主人的嫁妆维持体面生活。
    而女主人之所以带着大笔的财富来到着没落的王室旁系,因为她有着与她温婉面孔截然不同的野心。
    虽然第一胎是个女儿,但是嫁人前姓维奥莱特婚后改姓波旁菲利普的艾德里安娜夫人温柔的看着她的头生子。在她出生的时候,家族的占星师便预言她的头生子会让整个欧罗巴大陆盛开紫罗兰的花朵。
    毫无疑问,她怀里的孩子便是预言中的天选之子。
    “你会成为征服这个世界的女皇,为我维奥莱特家族带来荣耀。”产后尚且虚弱的艾德里安娜在新生的女婴耳边笃定地说,而皮肤通红的小婴儿只是无意识地扭动了一下。从心音跳动的那一刻所产生的对母亲的依赖信任让她不由自主的更加靠近她的母亲。
    那是此世给予她最大的安全感的女人,即便她表现出过于早熟的一面,依旧会对她露出温和的笑意的伟大女性。
    年方四岁的女童将编好的花环小心翼翼地戴在倒在地上的女人的发冠上,娇嫩的紫罗兰不可避免地沾上了可憎的尘土和血迹。
    她叫妈妈的那个女人曾经活过,现在却死了,美丽的脸庞染上了灰白的死气。父亲倒在不远处,被当做她的替身的孩子是她家庭教师的女儿。
    被忠仆抱着躲在密室里的她逃过一劫,可是她却能看见艾德里安娜夫人临死前死死瞪着壁花上的翠鸟之眼。那里有个几不可见的孔洞,密室里的人可以朝外窥探。
    她想再见一面她的小紫罗兰花。
    来剿灭她的家族的人是一队骑士,可是她不知道究竟是谁的骑士,是受人指使还仅仅是奉旨抄家抢夺财务。城堡主人没有私兵因此无法抵抗。
    她跪坐在美丽女人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就此宣告——
    “从今往后,我就只是维奥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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