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阿木从小聪明伶俐,做事头脑灵活,手脚麻利,自小在丹君身边想的,是丹君的得力助手。
无奈碍于丹君炼丹需要,只有童子才能守护那纯阳之火,他便特质了一副药丸让阿木服了下去,永远是这副十二三岁孩童的模样,阿木一直赶紧丹君的养育之恩便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只是日子久了,阿木也羡慕起那些大人来,明明心智已然成熟,但却是这般孩童模样。他也曾爱慕过一女仙,可人家一瞧他这副孩童样子,二话没说掉头就走再,也没搭理过他,他为此伤心了好久,也再也不愿去同那些女仙来往。
阿木望着丹君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恨意,转而又消失不见。在他心里,丹君养他之恩还是胜过一切,养育之恩大过天,他即便心里恨也不曾有过违逆的想法。次日,阮肖钰卧床不起,被纯阳之火烧过的后遗症来势凶猛。体内有一股力量躁动不安,如同被困于牢笼里的巨兽,挣扎咆哮着想要挣脱,阮肖钰只觉全身气血翻涌,浑身燥热难耐,如此这般折腾得他没有半点力气。
夏河桀一直守在他的床边,看到他这幅样子心疼不已,眼里似乎盈着泪。不过看样子似是要恢复的先兆,那是阮肖钰体内的法力在慢慢恢复,夏河桀倒宽了几分心。
阮肖钰看他这幅样子觉得他像那女儿家担心自己的相公,那副神情还是出现在茯苓眼中才对,面对夏河桀那忧心的神色,阮肖钰总觉得有几分怪异。
夏河桀见阮肖钰瞧着自己的神色里有些许思索的意味,以为他这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意,可看他那依旧无波的表情,又失望了一番。他眼泪汪汪地对阮肖钰说:“阿钰,你,可知我的心意?”
原以为都已经这般说了,他多少能感受到什么多少回应他两句,可阮肖钰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夏河桀如此这般的反应倒是令他开始有些捉摸不透自己之前是个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他觉得有些事夏河桀没有告诉他,他二人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兄弟吗?
看着阮肖钰一直不给自己回应,夏河桀也无心再说下去,即便问下去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茯苓接了熬血燕盅的活儿,最近挺忙,夏河桀见她去厨房半日半天还没过来,心下纳闷,同阮肖钰说过去瞧瞧。出门没几步就见她端着一碗血燕盅小心翼翼往这儿赶,仿佛手里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越是看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夏河桀就越是想把那碗血燕盅给打翻,心下坏主意一出,不如就施个法绊她一绊。
夏河桀立马到一旁的柱子后躲起来,只见他右手手指指尖一圈儿紫光环绕,手指灵巧一动,那光朝茯苓飞了过去,在她脚前停下。茯苓没注意到,被它一绊,把血燕盅扔了出去,整个人直扑在地上。
夏河桀一个眼疾手快地稳住了那碗飞远的血燕盅,让其稳稳地落在地上,里面的汤药荡了荡,洒出来三四滴。
只听“扑通”一声,茯苓便狠狠地趴到了地上,听声就觉得很疼。屋内的阮肖钰那声闷响,接着又传来茯苓的一声喊叫,估计是摔了。心里甚是担心,却又没有力气大声喊话,只能在屋里干着急,那副本就冰冷冰冷的面孔因为皱着眉而冰冷更甚了。
茯苓艰难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抬眼却见那血燕盅安然无事地落在不远处,下意识地往四下瞧了瞧,眼里充满警惕和疑惑,并无什么人啊!
这时才感觉的手掌传来就疼痛感,茯苓低头一看,手肘擦破了皮,在地上落了不少血。
茯苓的这一系列动作被夏河桀尽收眼底,原本是想好好笑她一番的,却不曾想茯苓的这般反应令他觉得十分怪异。
刚刚茯苓摔倒,按常理来说一个凡人会先顾忌哪里受伤,伤得重不重,可她却并未过于在意,仿佛这伤只是小事。这若是一般女子必定得疼一番,里边他夏河桀也对自己分外爱惜,有个小磕小碰之类的也免不了多叫两声。
茯苓抬眼的那个眼神过于奇特,那是提防而谨慎的眼神,事发突然,她没有想到是自己捣鬼,而是如同受到威胁一般四处打量,她大概猜到了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这是寻常凡人女子会在摔倒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吗?他不仅有些怀疑。虽然仅仅极微小的动作和眼神,但夏河桀还是感觉到了异样,总觉得茯苓有些奇怪。
见茯苓爬了起来,阮肖钰才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用关心的语气问道:“茯苓,你怎么摔倒了,没事吧?”
茯苓这才下明白了,刚刚该是他搞的鬼,现在还假惺惺来关心自己,说这么大声,是想让阮肖钰知道他多么关心自己,自己也不好拆穿,于是愤愤地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茯苓拿起地上的血燕盅放回盘子里,正要走,就听夏河桀说:“哎,你手都受伤了,先回去擦点药吧,这血燕盅我给阿钰端进去好了,这几日你好好养伤,熬血燕盅的事暂且由我代劳了。”不等茯苓拒绝,夏河桀已经把她手里的托盘给抢了过来。
茯苓正要反驳,就听夏河桀接着道:“你就不用和我争了,如今你受了伤,要是还要去熬血燕盅,阿钰不得心疼死。赶紧去擦药吧,阿钰在屋里都听着呢。”
茯苓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河桀把自己的活儿揽到自己身上。见他悠然离去的背影,茯苓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怎么会有这么可耻的家伙……
一连喝了几日的血燕盅,夏河桀眼见着阮肖钰的脸色渐渐红润,身体也不再那么虚弱,但就是不见法力和记忆有所恢复,不免有些着急。
这天,他找到茯苓,说是自己有要事要出去一趟,让她好生照顾阮肖钰,那架势好似他是这寒锋殿的女主人,阮肖钰的正妻似的。
茯苓不满地答应下来,心里不禁好奇什么事能重要到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寒锋殿。这些日子里茯苓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兄弟情深”,自打阮肖钰从丹君那回来,他就寸步不离守在阮肖钰床边,饭也在那吃,觉也在那睡,要熬血燕盅的时候让她必须在那,不然坚决不走,搞得好像他一不在阮肖钰就会没了似的。
看他做到这种地步,茯苓只能自叹弗如。而今他竟借故出去,茯苓觉得大概是为阮肖钰恢复法力一事。只是自己也拦不住他,只能由着他去,自己来到阮肖钰屋里,喂他喝下那碗鲜红的血燕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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