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疑惑地看着洛羽和阮肖钰,有些人记起昨日他们曾问过自己芙儿的案子。
阮肖钰和洛羽走上前来,做了个揖,阮肖钰开口说道:“禀大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等已经查明,不过还有一事尚需今日在众人面前求证,待到众人皆认可,此事方能揭晓。”
有几个年轻姑娘被阮肖钰迷得神魂颠倒,心想这世上竟有这般俊朗的男子,白日里便做起了花痴梦。
“既然如此,几日如此多人那就速速证来。”
阮肖钰让王瞻和林甘起身站到一旁,让一个衙役帮他拿上来那装了两只兔子和两只鸡的笼子,从怀里掏出那小二给他的小瓷瓶,说道:“没错,王氏确实是被毒死的,这种毒我也确实已经找到,今日便给大家看一看。”
众人看着他手中的小瓷瓶,惊讶不已,世上还真有这种毒。
“这种毒无色无味,同水并无二致,若是在日常饮食中混入,常人根本无法察觉。”阮肖钰说道。
众人有的不信,让阮肖钰用那兔子做示范,他走到笼子前,把它打开来,从里面拿出一只兔子,那兔子被他拿在手中,四脚乱蹬,十分活泼。
阮肖钰打开瓶子,将瓶口对准兔子的嘴灌下去一些,接着朝夏河桀的方向望了一眼。夏河桀收到示意,手指一转,一道光迅速射向那兔子,那兔子突然闭上了眼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身体尚有伴随呼吸的伸缩,但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众人惊异。
王瞻不信,上前摸了摸那兔子,果然是死了,这才不得不信是真的中了毒,脸上万分痛苦。
“如果真是中毒,那会是谁下的毒手?”王瞻问道。
“刀客。”阮肖钰道。
“刀客?就是那个原本要杀了我的刀客?”王瞻不可置信地问。
“正是。”
“怎么会?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来杀我和苓儿?”王瞻始终无法相信。
“王老板仔细想想,那个众人口中高一些的男子,除了他,还会有谁?”
听了阮肖钰的话,王瞻才终于愿意相信是他所为。只不过他心中还有其他疑问:“可是那乞丐说,刀客死的夜里他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而且还听出不是村里人,这又要怎么解释,他又是为何死的?”他不甘心杀死芙儿的凶手已死,原本想着把凶手找出来为芙儿报仇,可如今,他连仇人都无处寻了。
众人这才知道那刀客已经死了。他们只知道那刀客因为伤人被衙门抓了起来,谁知竟死了。溪风镇多年来没出过人命,这次却接连出了两条人命,这下顿时有些慌了神,又窃窃私语起来。
县太爷这才察觉不好,这王瞻竟然把这事给抖了出来,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莫不是眼前这个叫阮肖钰的告诉他的?他究竟还知道什么?不会把衙门里那点事都给他抖露出去吧?县太爷后悔不已,可如今做什么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他只得硬着头皮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说这刀客之死确有其事,他是怕说出去会引起大家的胡乱猜测,才决定在今日告诉大家。
村民也谅解他的此番作为,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王瞻这才发现自己失言,竟把官家的秘密给抖了出来,一时间又怕起来。可他瞧阮肖钰一副等他把事情说出来的样子,便壮着胆子接着问道:“那刀客的死状和芙儿极像,只不过七窍还流了血。这杀人的人岂有自杀的道理?”
“他不过是受人所托罢了。”阮肖钰说道。
“此话怎讲?”
“真正要杀你的人不是他,是那个死在牢中的乞丐。”
闻言周围众人又一次炸开了锅,就这一会儿功夫得知村里竟死了三个人,有些胆小之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县太爷没有办法,又一次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说实话,听到这份上,他也好奇得很。
“王老板这些年靠做些非法的买卖赚了不少钱吧,若不是盖了新房,娶了妻子又开始为其挥霍,恐怕也不至于招此灾祸。”阮肖钰看着王瞻扭曲的脸,接着说道,“经我昨日查明,这乞丐已经注意王老板有些时日,只因王老板将财物外现,那乞丐行乞多年,于是心生嫉妒。”
“那刀客前不久到村里来,乞丐见他背着刀,身手不凡,便心生此记。只是王老板那日有幸碰上了我,才捡回一条命。”
“那刀客为何会死在牢里,这瓶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县太爷忍不住问道。
“这一切无非是那乞丐设下的局。”阮肖钰顿了顿,接着道,“这瓶毒药便是我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乞丐在这一带混迹多年,却藏得极深,我问过你们其中不少人,但没有一个人能详细说出这乞丐姓甚名谁,从何而来,何时而来。对于你们而言,这样一个乞丐无疑是个无足轻重之人,没有人会在意。只有在你们嫌弃他,厌恶他之时才会注意到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出现,所以,当我问你们这个乞丐的来历之时,你们的回答出奇一致。‘我不知道他是谁,突然有一天他就出现了。’所以,你们不可能知道他会有这种毒药。”
“他身上若是藏了这瓶毒药我们不可能不知道,你这毒药怎么可能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一个衙役问。
“你们可有检查过他的尸体?”阮肖钰问。
“不曾。”
“那就对了。你们没有人知道他的背部受过伤,恰好留下了这个瓶子大小的凹陷,这就是他藏毒的地方。”
堂下众人听了无不大惊失色,任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乞丐竟会是凶手,又用了如此手段藏毒杀人。原来看人,断不可只看表象。
“那他是怎么杀了那刀客的?刀客眼见着钱就要到手了,怎么可能轻易死了?”县太爷问道。
“还是用毒。”阮肖钰回答。
“他下毒杀的苓儿,怎么可能傻到服毒?”县太爷不解。
“确实不合常理,但是如果他被悄悄下药就说得通了。”
“怎么就说得通了?”
“根据牢房的位置,刀客的牢房在最里面,而乞丐的牢房和他紧挨着。可以推断,衙役每日送饭都是最后经过他二人的牢房,乞丐自然很容易在刀客的牢饭里下毒。那药本就无色无味,即便刀客知道这种毒药也无法辨别。牢房看守本就比较松,在命案发生前没人会特意留意那里,所以,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刀客为何被杀,便全是那乞丐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辨别真假。我估计,是他二人在牢房里分赃不均导致嫌隙,这才有了这第二起毒杀案。”
“既然刀客已经死了,那乞丐又为何要自杀?他这个时候死岂不是很愚蠢?”
“是啊,原本我们如果不查这起案子,这乞丐说不定不久后就能出狱,杀了王老板,带着他的钱去过逍遥日子。不过我们那天找到了他,他便找到他有极大的可能被查到。所以当晚他越狱了。”
“越狱?当晚谁值班?为何不把这件事上报?”县太爷听后怒道。
“是我!”洛羽在下面说道。
“你?那你为何不说?你可知你的过失?”
“回太爷,属下不是不报,而是没法禀报。”
“为何?”
“因为那日原本不是我当差。”洛羽望了阮肖钰一眼,他点头示意,洛羽便接着说了下去,“那夜原本是另外一个人值班,但是这大牢的看守全都心知肚明,这里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等到后半夜,大家都回去歇息了,没有哪个人傻到值一宿的班。”
县太爷审视了一番堂下的衙役,之间他们各个个低下了头,算是默认。
“你们成天都在干什么,啊?你们拿着公家的钱,却终日这般懒散,还把我这个县太爷放在眼里吗?啊?你们对的起乡亲们吗?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县太爷气得脸都红了,这群人居然让他在这么多村民面前丢脸,他这办事不利的名声这下子可算坐实了,于是暗暗决定一会儿办完案子好好收拾他们一番。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谁要是再给我偷懒不办事,就给我滚回家去,衙门里可养不起闲人。”说罢,他望了眼洛羽,“你接着说。”
“是。那日我们怀疑这乞丐有猫腻,所以就在那蹲守了一夜,等到后半夜也不见有动静。约莫那当值的衙役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我突然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脚步声,仔细一看,正是那乞丐。他意欲逃跑却被我逮到,我同他打斗了一番,好在我身手不错,那乞丐被我擒住了。我让他把做过的事情全都交代出来,他却不承认,于是我便试探了他一番,果然炸出了他杀人的事实。”
“我原本要带他去见官,那乞丐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一旦被人知道就是死罪,还得暴尸街头,于是又想着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不过他身手太烂,又被我逮到。我原本以为能带他来见您,可是那家伙却在半路突然暴毙,断了气还七窍流血,就这么死了。我当时十分害怕,周围也没有什么证人,无人正名我的清白。好在我这兄弟今日查明真相,要我前来作证,还我一个清白,也还王老板一个真相。”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源于乞丐心里的一个“妒”字,因为他穷苦半生,因而见不得王瞻生活富裕,还娶了个娇气,于是,心里的阴暗面被嫉妒激发了出来,才有了如今三命亡的悲剧。
“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这王氏和另外二人死的时候虽然都是身体无外伤,但那刀客和乞丐都是七窍流血,这是怎么回事?”县太爷问道。
“这个无非是用毒量多少的问题。那刀客杀王夫人的时候应该是有些于心不忍,才只是用了少量毒,只可惜,她还是被毒死了。”他示意洛羽一眼,对这堂上说,“我这就来演示一番。”
二人走近笼子,阮肖钰抓出一只鸡,喂下少量药,人群后的夏河桀再次施法,那鸡跟刚刚的兔子一般很快也没了呼吸。
他和洛羽又分别拿出剩下的一只鸡和一只兔子,这一次他示意自己喂下的都是大量毒药,果然,那鸡和兔子很快也死了。阮肖钰让王瞻和林甘一起上前检查,果然如他所说,用毒多的七窍流血而亡,用毒少的并无明显迹象。
这一起凉山连环案以阮肖钰的谎言而落幕,所有人都相信了这样一个结果。
王瞻得知真相后悲痛万分,却再也无法为芙儿复仇。他谢过阮肖钰一行人,重新回他的酒馆做起生意,原本抠门的性子一点也没改,只是经历了此事以后他明显苍老了。
衙门里被整顿了一番,县太爷狠狠训斥了那群衙役,责令他们以后务必勤勉工作,一时间衙门里怨声载道,一群人天天喊着累。
乞丐已死,但是村民们却对乞丐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溪风镇的几个乞丐被赶了出去。一群人联名上报说以后禁止乞丐进村,县太爷为了压住民愤只得暂且答应下来。不过很快这事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提起此事,村民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害怕。
只是无奈,为了掩盖幻族杀人的事实,阮肖钰只能将此事嫁祸给那已死的乞丐。
眼下,幻族的事已经成了巨大的威胁,他们必须回天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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